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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向大海

2001年7月29日,受胶南市珠山办事处袁家庄之邀,赴胶南市农业精品园讲授杏树大棚管理技术。结束后于31日上午去胶南海水浴场观海。昨日饮酒今日方醉,自感粗制滥造,但由于离诗日久,故录之聊以自嘲。

你是一个不属于我的梦想啊

尽管儿时身背草筐时

就多少次梦想

让家乡变作你的模样

尽管每一次走进你

甜腥腥的沙地

却总难以抹去那点点失意

你能否理解

一个青年怀有的已经死亡的情思

哦,大海呵

我刚刚从杯盘狼籍的刑场逃亡

多么想一头扎进

你干净的怀里

诉说

一个心灵尚未完全污染的儿子

对祖国母亲深深的忧郁

是呵

祖国是我们共同的母亲呀

我们多么渴望

母亲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但我们更企盼着

母亲的精神不再缀泣

哦,我居然忘了

你也已不再是青年

那漫天的垃圾

及赤潮

早已把你阉割了

你那敢怒敢仇的汹涌波涛

已被浸蚀为

因无奈而沉默的沙粒

还我一个

多愁善感的年轻的心吧

我曾经是一个

纯洁无暇

热血沸腾的赤子

让我远离这物欲的尘嚣

远离这人与鬼的交易

多么的希望此刻死去呵

让深海里残存不多的洁白浪花

漂走这已渐渐腐臭的肉体

让我在

太阳重新驱散乌云的时候醒来

让我在死亡的日子里

用小米加步枪

跋山涉水

铺路架桥

迎着硝烟和弹雨

重塑母亲折断的脊梁

再造一个唐吉可德式的传奇

2001-7-31晚于枣庄

重读漓江(三首)

2004年8月13~15日,重游桂林,日月依旧,感慨良多。恍惚间记起15年前就有会再来桂林的闪念。

游漓江

象剥一段四月的柳条

悠悠的嫩水

腴润的浅滩

如袅袅娜娜的笛声

在心底悄悄吹响

苦涩的味道

有时是一剂青春的良方

将沟壑纵横的心

释放出一马平川的奔腾

漂走的那一个晚上的思念呢

拉长为一百八十四个阴晴圆缺

那八十里流动的画廊

将滚烫的心静止了

让她在空荡荡的江面哭泣

凄清的望夫石啊

是否有了可以倾诉的回响

游人的欢声

似来自遥远的天国

仿佛幸福从没有走开

仿佛这苦痛从也没有来过

一切都按计划实施

是谁把这个缜密的方案

在不知不觉中缝合

游漓江

如读琼瑶的悲喜剧

大段的空隙

要靠心语补白

太多太多的想象

越来越少的沉思

压弯了心底残存的坚强

将即将蛰伏的心

弄得很疼

读漓江的水

有捞不完的谜底

真羡慕江中的牛儿

浸的喝的都是思想

漓江啊

淅淅沥沥的雨

不再有往日的柔情

风采依然的你

可否

可否

漂走了当年的誓言……

七星岩

总梦见你

是一株跳动的常青树

不断伸长的手臂

托满了绿色的心

微微的颤动

总在采摘的前一刻

打碎

煽动玉翅的精灵

桂林的玉

圆润的象

南方女子的臂膀

琳琅满目

华光流彩

又总把最纯的灵秀

藏匿在你的心底

谁能

把你摘走

刘三姐

多少年的梦醒了

睁开朦胧的眼角

瞥见你秀美的长发

飘在万千的桂树和

千丝万缕的榕树

颤悠悠的梢头

花头巾

挂在了象鼻子山上

无处不有你的身影

甚至

桂林公交车的发动机里

也唱着湿润而柔情的

山歌

多少青春的美酒

流淌在

黄昏娓娓动听的南国风里

阿牛呢

2004-9-9

庐山纪行(三首)

三叠泉

再慢一点

再慢一点

三叠泉

别再流成香炉峰的紫烟

汩汩的音符里

多少人举起相机

把你留在

流光溢彩的平面

又有几人

能够把你印在

长流的梦里

我凝视着你偶偶的私语

象挽起爱人

飘逸的长发

感受着每一节细微的脉动

和一丝一缕的爱情

三叠泉啊

你不该

生长在潮湿的南国

沼泽地里长不出爱情

香炉峰

导游小姐说

李白先生的眼泪

已经哭干了

我们没有必要

再走那一阶阶

湿滑的盘道

去看一个

形容枯槁的妇人

曾经的壮美

攫取了

多少豪迈的童心啊

我至今记得

启蒙的恩师

景仰诗仙婆娑的泪眼

和与其年龄迥异的步态

在这个

诗神渐行渐远的时代

狂躁和浮躁

犹如邪恶的魔鬼

把雅致和清平的人性

一点一点

撕成了碎片

不敢去想

老先生

在天国该用何等的目光

乜视我们

浸淫着铜臭和肉欲的皮囊

只是我们

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我们的桃源

已成浊水

流淌在泛着白沫的河床里

香炉峰

仍在寂寞地留守

期盼着有一天

老爷子能走出浩淼的银河

把大珠和小珠

重新穿缀成

三千的银帘

别把我踩扁

俺不是贪色的登徒子

只是想步苏老先生的后尘

做一个效颦的东施

或者羞惭的无盐

能不能撤下

一层又一层的面纱

让俺瞧一眼您

清丽的容颜

在明媚的阳光里

思绪的触角懒洋洋地伸展着

爬上了阳台

爬山了窗台

在和煦的风中颤抖

2004-9-12

读宜兴

读宜兴

象品一壶浓酽的红茶

口中苦涩

心中却清凉

走张渚

观渔滏

哪儿都跑着悲鸿的骏马和

碧薇的箫声

我想这最初的爱情

从这里启航

却分靠在另外的码头

宜兴

是一个卷在书画中的城市

也许是距离太湖太近

她的眼睛总是那样潮湿

那样的迷蒙

象亭立远眺的少女

风中送来淡雅的书香

小小的宜兴啊

据说

是全国走出教授最多的县城

难怪你被绘成美丽的风景

编成

如此动听的歌谣

传唱在

每一个爱书人的心里

2006-10-5

爱的柠檬

第165次读您的眼睛

那扇封闭了许久的窗帘

忽地开了

尽管

那一丁点的阳光

如箭一般地射向远方

我知道

标的总是一种期待

第216次读您的眼睛

那扇似乎永远也敲不开的门

开了

尽管

门缝里透出来的

是无休无止的拒绝

但飘扬的旗帜后面

我捕获到的

却是一汪荡漾着的春水

你呀,你呀

哪一天再站在远眺的崖头

学会回头一看

往日的足印

仔细清点

看看他们会有什么不同

期待

其实也就是追寻的结局

只是它

在这样的人们的心中

能够推导出万千的答案

我珍藏着那一缕阳光

直到这个世界离开我

走近你的心房

我敲击着无奈的板壁

期盼着

能够给我回声

有什么后悔的呢

从那一丁点的阳光

直到末日的黑暗

也许那个巨大的阴影

会永远覆盖心灵

可那一点点的牵挂

却总拴在

固定的窗口

那慢慢冷却的

化石

2006-11-9

给女儿

背负着

越来越重的行囊

艰难地向你靠近

捧着

已渐渐冷却的花冠

希望能早日驻扎在

你的额头

上苍能够给我多少的时光呢

每一个祈祷

每一声忏悔

每一滴跳跃的歌声

能够换取多少共有的时光啊

不管是哪样的一个黎明

我的太阳都在为你准时升起

2006-11-9

心语

今夕何夕

问苍茫大地

我在哪里

东去的风儿

可知

那一年春潮的讯息

我的心填给苍穹

欲补缀迟到的思绪

谁能把

这丝丝缕缕

织成晚霞或者

彩虹

那一年的红叶呀

怎么就黄成这一脸的憔悴

站在

豁亮的街头

独听出租车尾灯的奏鸣

我能去哪儿

在冰冷的秋天里

我把灵魂

赶出了胸膛

任它在

泥泞的大平原上行走

多么地想

多么地想能够折身回去

只是我

距离起点已太远太远

放逐的心

慢慢地化成一块岩石

尽管年轻

却承担了

太多太多的内容

厌倦了

累了

死——

一朵朵彩云般的蘑菇

盛开在莫大的田野里

悄悄地

站成

一棵一棵的绿树

伴随着一个一个的足印

绽放出黑色的花朵

怎么会这样

我敲打着心门

任凭叩门声

惊醒了

越来越多麻木的心灵

2006-12-4

千年泪

为何伤怀

直如这清泪

点点滴滴

涓涓浅浅

穿了万载的愁怨

蚀了千岁的孤独

刻骨

一丝一缕

多少的历练

才把心事倾诉

未遇将思

将思难遇

谁人解

沟壑如许

2007-10于华山

秋语

低垂的街灯

闪烁着盈盈的泪眼

旋转的风

把没落的心拧紧

一只孤雁长鸣

在这夜里

在这风中

在无边的黑暗里划过一道彩虹

我的青春

我的长着常青藤般的

绵绵无期的思念呀

放在了丢了钥匙的保险箱里

谁又能打开这分沉重

看车水马龙

看流水无声

看年华浪涌

看恨海干涸

看心儿渐渐的失去了疼痛

雁声阵阵

霜叶已红

这秋的歌子啊

何时没了袅袅的和声

往南走吧

可草地不会永远碧绿

春水不会再是那么透明

祈求这一粒粒的哭沙

别再覆盖的这样匆忙

让这片稚嫩的草地

再多停留一秒

给不堪的心灵

再多留一点从容

风啊

扯落了美秋的旗帜

刮走了牵挂的双眸

也轻轻地

化解了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2007-10-31藏菊斋

秋雨的遐思

雨打在双颊

象来自远方的叩问

一双小手轻轻抚慰着心灵

问雨

他在那里

第一声里

没有了沉闷的回声

问云

你去了哪里

第一声里

丢失了自信的歌喉

那个秋雨的邀约啊

还是那么的缠绵

那个彩云的呼喊呀

还是那么的凄楚

这一声声啼血的杜鹃

染红了半天的霞光

抽光了思绪的巢

不要走的忒远

不要离得太快

把心系在云端

让它缓缓地

缓缓地飘向远方

这令人揪心的秋雨啊

别了牵肠挂肚的祝福

把一丝丝

一缕缕万千的丝绦

抛给了莫名其妙的路人

懂吗

从那个秋夜

那个飘摇着风雨荡弋着扁舟的夜晚

我们一起沉沦

直到有一天再次遇见你

再次见到流星般的眼眸

一颗玲珑的玉蝴蝶

扑棱棱地飞了

2008-9-25

星斗

多少次仰望夜空

期冀

在漫卷的云层中

寻觅你的身影

多少次叩问大地

希望

能够找到你足迹的回声

久违了

在多少次的失望里

我倾听着

胸腔里无奈的哭声

游走在

无垠的苍穹

一万次的跋涉

我已疲惫不堪

脚步蹒跚

乱了形容

你是总在失约的爱人

频频地闪现在深酣的梦境

游移的眸子

总在掩藏多少伤痛

梦里

我总是离你有一步之遥

总是让触手可及的伤感

悄悄地蒙上我的眼睛

在记忆模糊的每一个瞬间

你悄悄走来

即使是阳光普照的白昼

你也能把即将熄灭的灯芯点燃

我的苦痛

不是迎风招展的彩旗

不是暗夜里闪烁的流萤

而是时光长河里

长满了蕨类的古井

青檀

解读雕龙

从这秋色凄楚的泪眼

从这顾盼迷离的远眺

唱出无边的爱和恨

不知

岳王爷紧蹙的双眉

该对着谁

多少年过去了

只有这河山依旧

只有这青檀依旧

我们

该站在何处

沉沦

我踯躅于五彩的夜空

笼罩下的街口

看车水马龙

把城市的体肤

切割得很痛很痛

我放逐灵魂至冰冻的北极

希望自己的心

保持最初的鲜红

什么时候走失了

童真和梦想

什么时候变得

这么势利和雍容

凌厉的寒风切割着

石化的面颊

即使是再降多少的温度

也无法弄痛麻木的心灵

想象再没了飞翔的翅膀

甚至我的诗歌

也失去了往日的和声

造物主啊

为什么啊

是谁把这个世间

糟蹋成如此的形容

我仰望西天的余霞

希冀上帝能给我答案

我看到了沉默的主的脸庞

一样的麻木和冰冷

莫非——

莫非方舟已然启程

2009-1-16

美华木

一位裹着黄头巾的少女

等你在爱情的浓荫里

那淡扫的蛾眉

总难描尽怯怯的柔情

一朵又一朵

飘逸如秀发中躲闪的星眸

我凝视着你灵异的手掌

在爱情线的余脉里

找到了千年的坚守

美华木

在美洲遥远的岸边

还站着你远眺的亲人

多想

紧紧握住你

频频摇动的手掌

默默地凝视你

郁金香般美丽的容颜

让眼如手的感觉游走在

空旷的心国里

去爱

去思念一个远古的传说

(注:美华木,又称杂交马褂木,是南京林业大学已故林学家叶培忠先生用中国马褂木与北美鹅掌楸杂交育成的新品种。她兼具父母的优点,其叶更似马褂,花更象金黄的郁金香,是一个新兴的充满了梦幻般诗情的园林新树种。)

2009-4-23于1342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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