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途远,鸟已归巢
我在一个叫半坡的地方
到了三叔家
灯下,三叔早已备好酒菜
又一个五年,酒让我们
放开手脚,从一个小杯到
一只大碗,没有说一句话
也懒得说一句话
三叔,一个莽撞的农家汉子
这些年来,一直在外打工
光阴的尘埃
已在六十三岁的头顶
渐渐落下
绕过很多城市的三叔
足迹抛在身后,两手空空
经常喊着腰痛,他说
家是他经常挂梦的地方
回来是守住母亲的经血
和祖辈的苦,守住自己
日后的那一厢
三尺深两米长的土地
夜足够沉默,只有狗叫
撕裂夜的帷帐,酒醉归膛
旧事已失去记忆
深夜的钟声
已从远古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