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嫁了个好人!
他想象中的我这么悲惨了,他竟然也忍心,果然对自己狠心的人,不要期待他对别人会心软,那时他病成那样了,稍好一点便不愿别人扶他,宁愿自己忍受着痛苦,也要自己上下马车,所以,我为我的未来感到担忧……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吩咐白芷道:“你快去厨房叫人送早餐上来,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白芷忙站起来应了一声,便打算退下去,只听君迁尘道:“等一会儿再送来吧,刚练完武不能立刻进食。”
白芷偷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一脸抑郁,但并没有阻止之意,乖巧地低头道了声:“是。”然后悄悄退了下去。
君迁尘含笑道:“怎么,生气了?”
我从鼻腔里发出了冷哼声:“我哪儿敢啊,现在在你的地头上,还不只得你说往东就往东,哪敢往西走,那不是找死嘛!”
“你活得很明白嘛。”他满意地点点头,我差点被他的话气死。
只听他又道:“练武不仅能强健体魄,还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你往后会明白的。”
我根本没觉得自己是个练武的料,从小性子虽跳脱,可却不喜打打杀杀,舞刀弄棍的,因此师父当初想要教我习武,我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并没有专心,现在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并不会想着自己练个一两年,就会成为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的,远达不到自己想保护什么就能保护的程度。
所以只剩下强健体魄了……
突然我眼前一亮,将整个身子趴到了桌子上,微微前倾,问道:“你怎么不学武啊,你自己都说了,可以强健体魄呢!”
他淡淡道:“我不需要。”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从小生病,不知从鬼门关前绕过了多少次,他说我不需要的意思,是不是说,即便他练了武,身体也不会有丝毫起色?心里一下子变得涩涩的,为他感到难过,突然间便十分想念师父和宗老头来,若不是他们,我可能现在也和君迁尘差不多,不能出远门,整天只能泡在药罐子里过活。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不需要,完全就是另一层意思。
此时我自然万分同情他,特别后悔自己提起这件事,急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贯休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没个正行,没想到当起师父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
“大大咧咧,没个正行?”君迁尘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你是这么评价他的?”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脑子里转了一圈,决定偷偷打他的小报告,“对啊,他好像就在你面前正经点,平日对着我们时,实在太放肆了!我说他一句,他能回我十句,太能说了,我都甘拜下风!”
君迁尘的眼神轻轻扫过我的脸,我努力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来,他轻轻应了一声,表示听到了,可不知心里有没有相信。
我想到一事,“对了,辛盛也在跟着贯休练武。”
“知道了。”君迁尘点点头,“你周围没有会武的人,确实不妥,我听贯休说过,他根基不错,若加以调教,还是能成事的。”
我眨巴着眼,有些不解:“我身边为什么要有会武的人,我又没和人结什么仇怨。”
他摇摇头,“你胆子太大了。”
这是我今日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不解道:“胆子大不好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好,也不好。”
我撇撇嘴,“若不是我胆子大,跑进你房间,打断了那个刺客的好事,那****早就没命了!”
“若不是贯休及时赶到,没命的会是你。”他淡淡陈述。
“那你刚才还说胆子大好!”
他点点头:“若不是胆子大,我又怎么会认识你。”
我以为他说的是小时候的事,有些得意道:“那有什么,爬树对我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我做过更胆大的事。”
他轻笑了一声,“你此生最大胆的事,已经做过了。”
我有些错愕地问道:“什么事啊?”
他看向我,眼睛里似有流光闪过,“找上门来,让我娶你。”
在煊王府待了好几日,除却每日清晨需要爬起来练武略感心塞以外,其他的倒是如鱼得水,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心理作用,自从每日早起练武以来,感觉头清目明,酸疼过后浑身舒畅,因此也渐渐不再排斥,好在贯休自有一套教人的方法,并不急于求成,而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的饭量……比以往更大了。
这日,天气颇好,阳光明媚,我甩下白芷小茴她们,独自一人抱着两本书找到了花园里一个僻静的角落,半倚在石壁上坐着,一手中拿着一卷书,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包装着糕点的油皮纸袋,拿了块桂花糕细嚼慢咽,满嘴零碎,也不在意,清冽的微风袭来,好不惬意。
这处是我前日里闲逛发现的一处所在,极是清静,少有人来,石壁旁又有大丛芭蕉遮着,从外看根本看不到里面,我打算今日就在这里将两卷书看完。
正看到精彩处,窸窣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人声。隐约像是有人在闲聊,我也不在意,只继续看自己的书,谁知却听到了自己的名,这才放下书歪着脑袋听下去。
“主子,那安然公主不过是运气好,托生到了皇家,若论姿色,岂有您的半分……”
我听不出是谁,可这话已经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便好整以暇地轻轻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光明正大的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