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姬估计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华蕴低头扫了她一眼,“你太丑了。”
我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华蕴真是个活宝,真想不到他竟然还有些脾气。
碧姬扭着水蛇腰一把扑到了伯咏志怀里:“少爷……呜呜……”
伯咏志一边低声安慰她,一边凶神恶煞地盯着我们,如果刚才还觉得他有几分人模狗样的话,现下已成了一个十足的地痞流氓了。
“几位公子这……”楼老爷还想缓和一下气氛,伯咏志安慰好了碧姬,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将挡在前面的楼老爷推开,老爷一个踉跄,差点跌了个跟头。
“你们这是何意?凭什么嘲笑本公子爱妾。”
“凭什么?”我想了想:“凭她真的丑啊!”
华蕴又咯咯咯笑了起来,吓了我一跳,幸好他很快便停了。
碧姬又哭了起来,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伯咏志显然已经恼羞成怒,刚想动手,祁永炎和石南已拦到我们跟前,楼老爷急忙来劝:“诸位,诸位……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伯咏志显然瞧出祁永炎和石南两人武功不凡,倒也识趣,丢下一句:“明日之前,这件事若不能解决,哼哼。”便扶着娇弱的碧姬扬长而去。
楼老爷显然被那两个“哼哼”吓住,不知是否以前是不是见识过那伯咏志的手段,开始对我们鞍前马后的献殷勤,买房的价格咬着牙一点点往上涨,华蕴就是不松口。
到了最后,我们都嫌他烦,想着法儿把他给支走了。
吃完饭,各自回房,我想不到竟然有一个大大的惊喜等着我。
相思豆发芽了!
那个我曾经以为啥都没有,只是宗老头拿来骗人的花盆里,竟然开出了一小株嫩芽,嫩芽尖尖上分开了两片小小的叶子。
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用手轻轻碰了碰那两片叶子,毛茸茸的,单薄又脆弱。
小茴慢我一步进门,看到眼前的情景,“哎呀”了一声,欣喜地扑上来,“公子,相思豆发芽了?”
我直勾勾地盯着小嫩芽道:“终于!看来司空易的血有奇效啊。”我又歪头想了想,想着这几天吃他的用他的,花人家的银子,拿人家的血浇花,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十恶不赦?
“小茴,你去厨房叫他们做个阿胶红枣乌鸡汤送到司空房间里。”我吩咐。
“公子。”小茴朝我摊开手:“没有银子人家不会给做的。”
我心里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真是一锭银子逼死一个英雄好汉,摸摸鼻头道:“跟他们说,送到司空公子房里,他肯定大大有赏。”
“……”小茴碎碎念着走了。
过了许久,小茴回来高兴地说:“那些人不要银子。”
我大喜:“楼家的仆人竟如此廉洁……”
“哦,不是,他们觉得石大哥太凶了,不敢要。”
“……”
“要不是他们怕石大哥,还不知那鸡汤要等多久。厨房正忙着给那个名义上的楼家女婿准备山珍海味呢。大晚上的还要吃什么凤尾鱼翅,最好补到他们流鼻血!”
“小茴,一个姑娘家,心地不要如此歹毒。”我严厉地制止了她,“拉肚子就行了,流鼻血多难看。”
小茴高兴地答了声“是”。
事实证明,老天爷比我们狠多了,第二天,伯咏志既没有流鼻血,也没有拉肚子,他变傻了。
任谁喊他,只会流着口水看着你,赶到他房间时,碧姬正在旁边抽泣,伯咏志坐在床上,看见有人进来,傻笑了两声,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这种表情能出现在他那张脸上。
“这可怎么办啊。”楼老爷急得团团转,“柴公子,你可答应过我……”
我摆摆手制止了他的唠叨,走到床前,伯咏志见我走近,偏头看着我,留下一串晶亮的口水,惹得旁边伺候的下人急忙拿手帕给他轻轻拭去。
“伯公子。”我唤道。
“呵呵。”他只会傻笑,看来连上次华蕴都不如,华蕴除了咯咯笑以外,好歹知道回应你的话。我拿过伯咏志的手,碧姬尖叫了声,扑了过来:“你要对我们家少爷做什么?”
我懒得理她,朝小茴使了个眼色,小茴立即站到了我和她之间,形成了一堵人墙。碧姬只能眼睁睁地看我为伯咏志把了脉。
脉象一切正常,同上次华蕴一样。
我朝他们摇摇头,众人陷入沉思。
楼老爷又将昨日伺候伯咏志的下人唤来,一一询问,并无不妥之处。伯咏志也并没有泡温汤,昨日一直和碧姬留在房内厮混,除却晚上吃了一顿夜宵外,再无其他特别的事了。
夜宵早已清理干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线索没有,但剧厨房里的人说,给伯咏志做夜宵时大家都在,断无可能有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
事情一下陷入僵局,伯咏志在碧姬的坚持下,被楼老爷八抬大轿送走了,此后,楼老爷便一直活在惊恐之中,生怕城守尉带兵剿了楼府。
我们一行人又躲到了花厅喝茶,任外面人仰马翻,我们岿然不动。
司空易是最悠闲的一个,他既没有答应楼老爷要彻查此事,也不像华蕴那样有寻根究底之心。所以当他十分轻巧地说“你们确定不是中毒?”时,我并未多想。
华蕴答:“柴兄和祁大哥当时都检查过,并没有查到中毒的痕迹啊。”
“无迹可求并不代表了无痕迹,有如飞鸿印雪,也许那痕迹只是没发现罢了。”司空易一边品着茶一边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