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二楼那窗户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站住,居然敢吃霸王餐,快追!”
楚凤裳这才侧首看了过去,就看见那两个小二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两,不由得挑了挑眉,而现在楚凤裳已经到了马匹边上。
这边的马匹只是拴住恭贺,看护的原本就是那两个大汉,现在自然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了。
楚凤裳扯了马绳直接翻身就上去,她的骑马术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而最惨的就是宫少炀了。
换做是往常的话,宫少炀哪里是骑过马的,都是做马车的好么,现在这不是要他命了。
楚凤裳越发的嫌恶。
要不是担心这厮到时候入了官府把她给招了出来,让画师描述出了自己的样貌,那就是真的死啦死啦的了,她才不会管这个典型的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这都是什么事啊!!
“快上来,不然我要撤了。”楚凤裳怒喝一声,拉了宫少炀一把。
宫少炀现在也顾不得脚痛屁股痛,浑身痛什么的,眼看着后面的大汉就要追来了,赶紧就是死命地往马背上扒拉。
才半躺上马背,楚凤裳看着宫少炀反正人已经是上来了,当下便是甩开马鞭,才不管现在是坐直还是半躺着,一夹马背:“驾!”
叫和声起,马儿顿时撒开蹄子,又是长啸一声,甩了后面大汉一脸的灰尘,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楚凤裳吹了一声口哨,很是心情舒爽,然而此刻肚子卧在马背上的宫少炀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亲身体验,他真想马上下马,好好吐一场!
身后的大汉眼看着明明就要追上了,结果居然就这么让人给溜了,那是一脸的吃瘪,甚至脸都给憋红了。
这时候,那吊着布绳的窗户隔间的厢方窗户被推开,露出一张妖孽俊美的如玉面容,那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兴味,狭长的漆黑眼眸划过一抹笑意,可不就是南安杰。
这时候,南安杰的身后走出楚风,顺着南安杰的目光看去,此刻楚凤裳早就驾着马,卷着尘土已经消失的没有踪影了,不由得皱起了眉:“为什么刚才不让我把皇妹抓回去。”
南安杰笑了笑,却是淡淡说道:“小裳儿在皇宫已经憋闷了一个多月了,这要是不让她出去溜达一圈,还剩下的一个多月,只怕皇宫越发不得安生了,你看看她今日可是对丞相千金都做出那样的事了,这可是一次比一次祸闯的大了……”
楚风一愣,面目有些沉。
他知道南安杰说的没错,不过还真是有道理。
算了,人家这正牌的夫君都不管,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想来都只是皇妹欺负别人的份,哪里有吃亏的,当然,除了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这里吃过亏。
南安杰看楚风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不由的微微一怔。
转而笑说道:“三皇子放心,小裳儿的去向,我一直让人跟着,绝不会出了错去的,还有,三皇子知道方才那个跟着小裳儿的人是谁么?”
楚风一怔:“难道是真是康城的少城主?”
南安杰意味深长地看着那已经没有了佳人身影的方向,点了点头:“正是!”
这方,楚凤裳干脆让马儿撒开丫的往前跑,一路的奔驰,径直就是出了城门。
驶出了城门好长的一段时间,楚凤裳上了城门之外的城郊山上,顿时勒住了马绳,举目往下眺望,将整个京都的景象都收入了眼底。
看着山下全景得京都景象,楚凤裳嘴角裂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心情那叫一个愉悦。
顿时一声打呼:“叉叉个丫丫的,本姑娘总算是出来了,该死的妖孽都见鬼去吧,从此劳资要天高任意飞了。”
双手叉腰,而胯下的马儿也是十分安静地待着,没有对此刻突然抽风的主人提出抗议,很是自来熟,兀自啃食着脚边的青草。
而在马儿终于是停止了撒开丫狂奔的节奏时,宫少炀那是连滚带爬的赶紧从马背上翻下来,动都不能动了,现在是浑身上下哪里都痛,胃里更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干脆脑袋一歪,往一边的草垛,也不管不顾地,酣畅淋漓地痛快去吐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楚凤裳抬眼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日头有些偏西了。
如今又是在山上,转眼看向另外一边,要赶去下一个城镇目前是没有希望了,既然是这样,今儿晚上就只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凑合过了。
想到这儿,楚凤裳不由的仰天长叹啊,明明她一个堂堂的楚月国的护国公主,居然沦落到风餐露宿,没天理啊。
想着,更是嫌恶地看了一眼,刚才吐过之后,现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模样的宫少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翻身下了马,叫都懒得叫了,楚凤裳抬脚对着宫少炀的脚上招呼。
宫少炀不动吧还能减缓浑身的痛苦,这如今被楚凤裳野蛮地踢了几下,顿时觉得那浑身就是要散架一样的酸爽!
“哎哟……”宫少炀呻吟着看向楚凤裳,十分愤愤不平:“你为什么踢我!”
楚凤裳挑了挑眉,好了,现在是连小姐这个尊称都省了,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看看是谁好心把你救出来的,不然现在早就被生吞活剥了好么!
“瞪什么瞪啊,别忘了,本姑娘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么,还有,本姑娘一个心情不爽,直接把你丢这儿你信么,恩?”
宫少炀知道楚凤裳说的完全是对的,而且这样的威胁相当的起作用,正如现在,宫少炀只能移开目光了。
楚凤裳兀自走回马边,牵起马缰,翻身就上了马,朝着慢慢站起身来的宫少炀扬声说道:“快点上来,本姑娘要找地方过夜了,再晚就得和豺狼共舞了,听见没!”
宫少炀觉得这辈子他受得气几乎都在这一天受了,什么时候,一向都是趾高气昂指挥别人的他,居然也有这么一天,还是被一个少女这么指使。
最然人憋屈的是,他必须只能被指使着。
一定是他上辈子欠了她的钱!
宫少炀心里想着,咬着牙总算是挪到了马边,不过却是一脸生死就义的表情:“我是说死活都不会再上马背了,要不你就丢下我吧,我宁愿回京都。”
楚凤裳顿时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宫少炀。
确定这厮只是无意说起要回京都,而不是威胁她,这次哼了一声:“真是没用。”只是下一刻却是翻身下了马,牵着马缰,就徒步往前走。
宫少炀满腹怒气,他是从来没有骑过马好么,不然能使今天这样的么,怎么可以说他是没用,他只是不是天才罢了。
“快跟上啊,我都没骑马了,你别给我拖后腿,不然等着喂豺狼吧!”楚凤裳头不转,却能知道,后面没有跟上来的脚步声,不由的开口说道。
宫少炀一手捂着自己此刻还是十分难受的胃,一手捂着开过花的屁股,面上神色犹如欠了别人一辈子还不完的表情。
他赶紧跟上楚凤裳,那张英俊的脸此刻也是沾染了不少的尘土,主要是几次在地上打滚闹的。
徒步走着,楚凤裳往树林离去,边走边寻着地方。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去了,宫少炀身上的痛苦随着走路走着,渐渐也麻木了,不由得也是打量起周围来,这才恍然大悟道:“怎么不是往下一个城镇去?”
楚凤裳扫了宫少炀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当马是铁打的么,能驮着我们两个人到这里已经是很不错了,知足了吧。”
说话间,楚凤裳终于看到了前方有了一个山洞,眼睛一亮,便是走上前。
站在外头辨别了一番,却是没有血腥味,看样子不是野兽的居住处,这才取了一边干燥的树杈子,将怀里的火折子取了出来,点了火把,才牵着马往里面拉。
“你怎么身上还带着火折子?”宫少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凤裳,觉得任何不会在女孩子身上看见的怎么都在楚凤裳的身上看见了。
“山人自有妙计,话说,你现在话怎么又变多了,安静点!”楚凤裳瞪了宫少炀一眼,径直继续往前走。
宫少炀现在倒真是怕了楚凤裳了,当下倒是没有再说话,默然地走在楚凤裳的身后。
这洞也不深,没有通向另外一头,倒是不担心后面会跑出什么七七八八的东西来,虽然小,不过刚好,总算是运气没有太坏。
楚凤裳把马拉到一边绑住,随后开始理所当然的使唤宫少炀:“趁着现在天色没有暗,赶紧去拾点柴火来,不然晚上得冻死。”
宫少炀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楚凤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不会柴火都不会捡吧!”说着,甩了甩手上的火把:“大概就是这样的,这下明白了么!”
宫少炀这才哦了一声,转身出去。
除了山洞,才敢嘀咕道:“一个女儿家的,怎么就这么凶……”
自言自语着,宫少炀还是认命的去找找柴火了。
没走出多远,宫少炀四下看了,正好看见不远的前头居然就堆着一堆的柴火,顿时眼前一亮,快步就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