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楚凤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其实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且他们的初衷并不是怜悯这些可怜的人,而是通过这样的行动活得蛊王的愧疚,从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可是却受了这样淳朴的感谢,这样的大礼,在蛊族人民眼里,她们都好像是天神一样的存在了,此时真正该惭愧的,或许不是蛊王,而是她和南安杰了。
楚凤裳和南安杰接受着赞誉,“二位,蛊王有请。”
她与南安杰一回头便看见了蛊王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和南安杰一起走过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蛊王开门见山的问道。
“蛊王,上面不都已经写了吗?这些只是我和南安杰的一点心意罢了。”
楚凤裳往身后一指,揽月阁的众人还在奋力的发粮食。沐剑横早就看到了横幅上的大字,“你们连夜把这些东西送进城,我的守城侍卫甚至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不经过任何人的允许,就在蛊族放粮,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心意?”
沐剑横踱步,“还是你们觉得,你们的这些粮食可以让蛊族的人过的好起来,所以便肆无忌惮了?”
“并没有,这些粮食可能会让蛊族人们好过一阵子,可是好过不了一辈子,所以我们也请来在南风,在楚月技术都是十分顶尖的人,务农,养蚕,织布,他们让蛊族在不破坏自己的生活模式之下,完全实现自产自销。”
她的手指指向了正在教授蛊族百姓技术的人们。“至于肆无忌惮,我们便更没有了。”楚凤裳微笑退后,将视线全部都让了出来.
沐剑横深吸了一口气,他一听说这件事件就赶过来了,看到眼前这幅景象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已,光是现在摞在一起的粮食,就比蛊族年产量还多,而他们竟然就一夜之间,将这么多的粮食悄无声息的运进了蛊族。
这是绝对的实力悬殊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我知道,蛊王是个有原则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但是我们没想改变蛊王。也没想左右你的什么决定,更不会做出任何伤害蛊族的事情,您,看着就好。”楚凤裳娓娓道来。
“你们最好是这样想,因为我是不会做出任何改变的,这些东西打水漂是必然的了,你们现在要是反悔,把东西撤回去,还来得及。”
蛊王语气坚决,也是看透了南安杰和楚凤裳的心思,而且他们明明知道不可能。
并没有多以外,沐剑横这个态度她早就料到了,投入这么多,其实堵得就是一份侥幸,“不会,我觉得我们做的事情,是有价值的事情,不论结果如何,这都足够了。”
若是说前一个时辰,他们还抱得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可当那妇人带着她的两个孩子深深的对她和南安杰鞠躬的时候,那誓不罢休的目的就淡了。
就算是她们这么做了,沐剑横没有丝毫的反应和回馈,他们也是做了一件有价值的事情。
就像现在,从沐剑横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表情和信息,插着三人说话的空挡,沐剑横身后的喽罗贴近沐剑横的耳边,“蛊王,大小姐跑了!”
声音不大,楚凤裳和南安杰却听的是清清楚楚。
沐剑横拉着喽罗到旁边的墙角,“我不是吩咐了你们看好她吗,怎么跑了!”
“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您要在及笄大典上给他选夫君的事情,闹着要自杀,我们都拧不过大小姐,一不小心就被她逃了。”
沐剑横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险些要昏过去,低低的压着声音以为他二人什么也听不见,“谁这么多嘴!”
“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小喽罗也是快哭了的样子,“大小姐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说如果我们靠近一步就扎下去!可我们不靠近她了,大小姐就自己靠近我们……”
“饭桶,她那是吓唬你们,她哪有那个胆子自杀!”沐剑横没压住声音,吼了出来。
“这个兔崽子!”沐剑横气的胡子都要翘了起来,把刚才严肃的形象,毁了个干干净净,转身继续说道,“我希望二位适可而止,因为我不会……”
南安杰弱弱的打断沐剑横的话,“蛊王,你……不用先去找一下寻寒?”
蛊王面露尴尬,他还以为楚凤裳他们没听见……
“我先走了。”
沐剑横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到了远一点的地方干脆带着喽罗跑了起来。
“生一个这样的女儿,会减寿十年的吧。”
楚凤裳由衷的说道,寻寒这小家伙花式坑爹的能力倒是不浅啊。
“不。”
南安杰摇头,“是二十年。”沐剑横刚才应该还是想劝他们打消念头的,被沐寻寒这么一搅和,什么严肃气氛都没有了。
“什么十年二十年的!”
楚凤裳和南安杰的后背同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说的坏话呢!”
寻寒的声音传来,楚凤裳还真的被她吓到了,喘了两口气,“小丫头,胆子挺大啊。”
他爹刚离开这没有一分钟。
寻寒撅起嘴,不服气的看着她,“哼,我才不是小丫头。而且,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别以为你救过我,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寻寒不理楚凤裳,抓住南安杰的胳膊,小下巴磕抵在南安杰的肩膀上,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杰哥哥,后日他们要在我的及笄大典上给我选夫君,咱们喜结连理的时候到了!”
南安杰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推了下去,“寻寒啊,喜结连理这个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我不管,到时杰哥哥一定要努力,如果不是杰哥哥的话,我就不嫁了,我!自杀!”寻寒摇着南安杰的胳膊,边跳边说。
“自杀?”楚凤裳游荡到寻寒的身前,“你想怎么自杀啊,说出来,姐姐给你参考参考。”
寻寒推开她,两只手抵住楚凤裳,“不要,我才不跟你说?”
“不跟我说?不会是连怎么自杀都不知道吧。”
楚凤裳也起了玩儿心,这小丫头实在是太能坑爹了,若是以后抓住了这个话柄,威胁他爹的话,沐剑横可就没有好日子过喽。
“谁说我不知道,我上吊,我割腕,我喝药,我……还能自裁!”正好她手里的剪刀还没扔,说着就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楚凤裳一手把住她的脖子,一手拽住了她的腕子把剪刀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寻寒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这一切就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儿,她手里的剪刀就没了!
“你干嘛拿我的剪刀。”楚凤裳手一挥,将剪刀摆开,单腿蹲在地上,找了一块大大鹅卵石蹭了起来,抬头说道,“这剪刀太顿了,划脖子的时候都划不到大动脉,到时血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外呲,力道不够的话没准还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植物人……什么是植物人……”寻寒看着她认真磨剪刀的模样,不自觉的往后退。她熟练的找来了水洒在鹅卵石上,继续磨了起来,“就是半死不活,不能说话,不能动,就连去厕所都要别人在床上接着。”
楚凤裳磨好了剪刀站起身来,将剪刀圈儿挂在自己的手上递给寻寒吗。
“喏,给你,现在不会了,你一剪刀扎下去,血就会喷个两三米高,绝对不会出现植物人的那种情况。”
她伸出手,看着好像有些颤抖,要接过楚凤裳手上的剪刀的时候,那锋利的刀刃,好像真的要划进脖子里一样,她伸出一根手指,将楚凤裳的手推开,“这样死的一点都不美,我要安详的死去,这个剪刀还是留给你用吧。”
“安详的死去,你可以割腕啊。”楚凤裳把剪刀一甩,继续递给她,“你就拿着小剪刀,往胳膊上一划,往鲜花丛里一躺,特别美呢,鲜血会顺着你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流干净,你会感觉你身体里面的慢慢的抽走,直到你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
寻寒搓了搓自己的手腕,想想那种感觉,就让人不寒而栗,“我……我还是服毒上吊吧,你离我远点……”
“服毒上吊啊,那也好办啊,你先喝上二斤鹤顶红。”
楚凤裳开始了浮夸的表演,捂着自己的胸口,痛不欲生的样子,“然后还没等到你喝完的时候,你就会七窍流血,你的内脏就会想有人拿着烙铁烫你!”
她瞪着眼睛,两只手摊开像个索命鬼一样的朝寻寒走去,“据说,自杀的人会下地狱的!因为他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就要接受惩罚,先下拔舌地狱,就是有个人拿着钳子把你的舌头生生的拔出来!然后再下油锅地狱,就是把你像是麻团一样扔进滚油里,炸啊炸!”
寻寒的小脸皱的像是个包子一样,脸都白了,不停的拉着南安杰往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