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摇头,走到一筐土黄色的小虫子旁,拿起了不知道是什么糊糊状的东西,喂给他们,“那时蛊王才能做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
“你手指是就被咬的?”楚凤裳走下了竹席,绕过地上的虫子,“是,那您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解蛊吗?”
姜伯将一整碗糊糊都倒了进去“除非你把人的头颅割开,那蛊虫从里面取出来,或许还能有些效果,你为什么问这些?”
“没事,我就是问问。”这个法子,若是放在现代,没准还有那么一丝的机会。
可是在这个时代,开颅手术,就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一件事情。
它本身比蛊虫还要危险。
“这世界上除了我爹爹还能有谁解蛊。”寻寒略微的恢复了一点情绪。
楚凤裳也不意外,早应该想到的,毕竟现在医学技术有限。
寻寒将南安杰和楚凤裳拉着站到了一排,“杰哥哥,你可都看到了,我不是故意的。”
寻寒头一歪,又对着楚凤裳说道,“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我还是会跟你继续竞争杰哥哥的!”
寻寒说的大言不惭的,她身后的姜老险些要晕过去,“大小姐,还有两天你就及笄了!”
“那又如何。”寻寒把头一歪。姜伯捂住头,这话是被他听见了,若是被蛊王听见了,估计寻寒又免不了一顿打了,到时候又会闹得整个蛊族都鸡犬不宁,“及笄了就是能结婚了,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有姑娘家像你这样子说话的。”
“我怎么不是姑娘家了。”寻寒迈着小碎步,一踮脚跨住南安杰,骄傲的说道,“这就是我未来相公!”
“你个小丫头片子,蛊族不能和外族通婚,你是不是忘了。”姜伯拧着寻寒的耳朵,把她从南安杰身边拽了回来。
“啊,疼!”寻寒被拽的翘起脚尖,在地下窜啊窜,拽到姜伯身前的时候,寻寒抓准世纪,身后抓住了姜伯的胡子,“让你抓我!我也抓你!”
“呦!”姜伯的大胡子被寻寒死死的抓住,两个人就以奇异的造型扭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在原地转圈圈了好长时间,寻寒率先从其中跳了出来,叉着腰义愤填膺的说道,“为了真爱,就算是五马分尸,五雷轰顶我都不怕!”
“小臭丫头,又忘了你爹追着你满城打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啦?”就在前两个月,这个小公主刚刚惹怒了蛊王,这是这小臭丫头硬是从他爹的房间里逃了出来,在蛊族乱窜,弄得蛊族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蛊王就追着她打。
足足追了半上午才抓到,抓到就是一顿狠揍。“上一次是我藏得不够隐秘,这回我才不藏猪圈里了呢,我藏到更隐秘的地方,他打不到我!”
“胡闹!现在各位公子都已经进驻到王殿了,你这是胡闹!”寻寒又跑到了南安杰的身前,“我这才不是胡闹,我这是为真爱献身!勇闯天涯。”
“还闯天涯?我估计你还没出蛊族呢就会被你爹打死,不许闹,乖乖回王殿去等着你的及笄大典。”
“就不就不,偏不偏不。”寻寒把自己的肉肉的小脸蛋捏了起来,吐出舌头,对着姜伯坐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拍了两下屁股跑了出去。姜伯气的头上都快冒烟了,胡子被寻寒拽的生疼,“小臭丫头!”
姜伯揉着下巴走到了南安杰的身前,上下打量南安杰,“你叫南安杰吧?”
从小到大听那个臭丫头不知道在耳边念叨多少遍了。
姜伯点头,不愧是能让小公主朝思暮想的男人,剑眉星目,面容俊俏,身材匀称,而且器宇轩昂,“寻寒念叨你很多年了,你也喜欢寻寒?”
南安杰笑了笑,手搭上了楚凤裳的肩膀,也算给姜伯了一个回答。
“这样最好,你可知道蛊族是不允许与外界通婚的,特别是寻寒,因为他的夫君,就是下一代的蛊王,也是带领着蛊族发展的人物。”
姜伯从箱子里拿出了两粒黑黑的药丸,分别放在自己的两个手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在寻寒及笄大典之前离开蛊族,这样会避免很多的麻烦事,这里是两个避蛊的药丸,若是你们答应我,立刻就可以服下他们。”
“要知道,你们的体制在蛊族,是很容易吸引成虫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不生虫咬了,我可就救不了你们了,但是如果你们先把这个药丸吞下去,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真是个好东西,可是我们现在无福消受。”
楚凤裳拉着南安杰离开。姜伯拦住了南安杰和楚凤裳,“难道你们想要破坏及笄大典?”
“我对那个及笄大典并没有什么兴趣。”
楚凤裳苦笑,“但是我有我不得不留在这里的原因,事情没办完,我不可能离开。”
楚凤裳绕过姜伯,她并不怪姜伯,只是有些感叹,寻寒是何其的幸福啊,有着这么多人为她思前想后,楚凤裳自然也明白姜伯没什么恶意的。
“等等。”姜伯分别吧自己手上的两颗黑药丸塞到了楚凤裳和南安杰的手里,“你们走吧。”
楚凤裳和南安杰走出了竹楼,楚凤裳猛然停了下来,“蛊王不肯替三哥解毒是因为他有承诺在先,但是如果是我也中了控心蛊,他会不会救我呢?”
楚凤裳抬眼望向南安杰,好像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这个想法就此打住,不许再想。”
南安杰严声说道,和楚凤裳在一起这么久,彼此之间就连一个眼神都能读懂,楚凤裳的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什么意思。
“你若是用这种办法救了你哥的性命,等他醒来的时候我会立刻把真相告诉他,我看他还能不能活得起。”
楚凤裳竟然一命换一命,楚风中了控心蛊会死,难道她中了就不会死吗?
“可是这个办法,或许真的可行。”蛊王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到时候她临死相托,一命换一命他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南安杰抓住楚凤裳的肩膀,让楚凤裳正对着自己,南安杰低下身,“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不会这么做!”
楚凤裳低着眼睛,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好像真的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拉着你哥拉着肖微一起去陪你,你信不信?”
“南安杰!你发什么神经啊!”南安杰直视着楚凤裳,“告诉我,你不会这么做。”
楚凤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楚凤裳眼神躲避,“我就是说说。”
楚凤裳把南安杰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搬开。她低头走在前面,几乎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却还是一点头绪一件进展的都没有。
两个人在大街上闲逛,楚凤裳发现蛊族并不是很富裕,城市是新的,房子是新的可是很多居民们用的东西还是旧的,那盛水的水瓢上都长了黑斑也不舍得扔,在院子里的大缸面上飘着。
冬天了,在院子里玩儿的小孩儿们,还穿着单薄的衣服。
而且楚凤裳发现了蛊族一个很普遍的问题,就是在这里几乎找不到什么金属的东西,在很多家的灶台上,楚凤裳看到的都是竹筒一类的东西,根本没有锅的存在。
几百年了,这就是蛊族一直守着自己底线所带来的代价,清贫这个词在这里都几乎用不上,蛊族人民过的是贫困的日子。
楚凤裳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蛊王会拿蛊虫换城池了,或许是他们的房子年久失修了,或许是那儿实在住不了人,好像每一个理由都是很合情合理。
今天蛊王可以拿着蛊虫换城池,可能的蛊王就会拿蛊虫换吃的,换用的……
“小裳儿,你说如果我们把蛊族换一个样子,沐伯伯会不会很开心?”
“你是说,让蛊族过的好起来?”
楚凤裳也正好想到这儿,既然沐剑横拿蛊虫与无忧殿交换城池最初的目的就是让他的子民们过的好一点。那么如果她们让他的子民过的更好,他是不是也会思量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对,而且最好是在及笄大典之前。”
据他了解,蛊族虽然不允许族中女子与外族通婚,但是在每年下一任蛊王及笄大典上都会请来外界的人,一起作见证。
“及笄大典,两天之后。我的有的是金子还有银票,不过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楚凤裳金子带出来的倒是不少,否则一路上也不会花的那么土豪了。
“来得及。”“咱们得出去,还要买那么那么多的东西然后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南安杰靠近楚凤裳,手伸进了楚凤裳的脖颈,楚凤裳吓了一跳,一把将他的手给打掉。
楚凤裳捂着自己的胸口,“干什么你!耍流氓啊。”
“杰哥哥!”寻寒心碎的喊道,刚才南安杰的举动简直破坏了他在她心中的伟大形象,“你怎么会是这样呢!”
南安杰脑袋上好像多了一个一万T的锤子,指着自己,“对,你杰哥哥就好这口儿。”
这小丫头就像是块儿牛皮糖,怎么甩也甩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