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楚凤裳自己给自己抹了一下脉搏,跟平常几乎没什么两样。
一整个都在啊切啊切的,就连车夫都没逃过。
驾着马车来到了选秀前待过的农房,一转已经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到不行。
楚凤裳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推开门就往屋里面冲,“啊切。”
小破农房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屋子里的蜘蛛网少了一些,屋子里也有些温度了,在房间中央的地火龙还在点着,发出星星点点噼里啪啦木炭燃烧的声音。
这里肯定是住人了的,房子里还有一股霁谷子特有的味道,一种药的混合香气,“师傅?”
房间里空无一人,这小房子一共就那么大点,多说也就十平方米,人能到哪去呢,“师傅?哈哈?哈哈?”
屋子里面没有,楚凤裳回身到了院子里面,“哈哈,哈哈?”
正巧梁国忠还有韩尚书他们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看着楚凤裳就像看着精神病一样,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汪汪汪。”
哈哈撒欢的从房后跑了出来,要扑向楚凤裳的时候又蔫蔫的退了回去,不知从何时起,楚凤裳已经成了哈哈的一道心里阴影。
“啊切,师傅呢?”既然哈哈在,霁谷子定然不会走远的啊,哈哈被楚凤裳的口水喷了一脸,也嗅了嗅鼻子,闭着眼睛打起了喷嚏了。
不过哈哈只打了一个,睁开眼睛之后看楚凤裳就像是看瘟神一样,掉过头摇着尾巴就跑了。
“催催催,为师上趟厕所你也催!”霁谷子从房后走出来,慢吞吞的走到楚凤裳面前。
楚凤裳没忍住,“啊切。”的一声,喷了霁谷子一脸的口水,“师傅,我不是故意的,啊切。”
又是一脸……霁谷子一只大手抹了自己的一脸的口水,从怀里掏出小粒药丸塞进了楚凤裳的嘴里,用手指把楚凤裳的嘴巴一抿,“我的天哎,你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的徒弟。”
药一进嘴,还没有咽下去,楚凤裳就感觉到效果了,把霁谷子的手从她的嘴上拔下来,拇指和食指揉搓着自己的鼻子,呼吸着新鲜空气。
一见着楚凤裳不打喷嚏了,旁边的梁国忠和韩尚书齐尚书通通围了过来。
“啊切!”
“喂,你们要干嘛?人工降雨吗?”霁谷子有了楚凤裳的教训,一听到哈欠声就跑了好远。
“啊切,药……”梁国忠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这喷嚏打的是越来越快,到现在几乎是连着打了根本一点控制都没有。
活活的像个人体喷壶。霁谷子离着老远的把药瓶子一扔,自己关上门进了屋。
梁国忠将药放在嘴里,立刻就见了效果,同样是揉了揉已经通红的鼻子,宛若新生一般,过了两分钟,院子里面就安静了。
“梁相国,您给我的这个见面方式,还真的是特别啊。”楚凤裳留下一句话,走进了屋子。
门外三人尴尬对视了一眼,也只能走了进去,叫你们的时候楚凤裳和霁谷子已经坐在了桌子旁,霁谷子的脸上还都是水,显然是刚刚洗完脸。
“谢老先生赐药之恩。”梁国忠双手将药奉还,想想自己刚才的窘相,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其实以这种方式见面,他们只是想测一测楚凤裳,是不是个有胆量有谋略值得信赖的人。只是没想到,最后成了这个模样。
霁谷子把药收回来,两只手指掐着瓶口,就像瓶子上沾着他们的口水一样,将瓶子扔到了一边。
“坐下吧。”楚凤裳把凳子往外一搬,“有什么事儿就在这说吧,我不能离开皇宫太久。”
“这儿?”三位大人说的同时,眼睛看向了坐在一旁显然不在状态的霁谷子。
楚凤裳打理着自己身上的灰尘,“自己人,不用担心。”
“可是……”楚凤裳也不说废话,“我师父人称神医霁谷子,只有他能解皇上的毒,明白了吗?”
“霁谷子!”韩尚书与齐尚书同时呼出了声,“那真是太好了,有了霁谷子先生,皇上就有救了!”
而霁谷子好像并不在意这些,抱着哈哈在怀里抚摸着它的毛。
“两日了,梁相国以这种方式和我见面,可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
”叫了个侍卫把她从宫里引出来,之后又可以让她钻到马车底下,这可不是想要合作的诚意。
“是梁某多虑了,姑娘确实有足够的能力参与此事。”
这两日,他将楚凤裳告诉他的消息一一查证,可以说是句句属实,“而且姑娘说话的情报都对,闯进勤政殿的四个大臣,再也没有出来。”
楚凤裳没有一紧,“没有出来?我不说了,让他们归顺的吗。”
无忧殿正是收拢人心之际,若是他们归顺,必然可以保住信命的啊。
“我跟他们说过,可这四臣忠肝义胆,宁死不做叛国辱国之事,皆是自刎于勤政殿,而后尸首被秘密处理,难寻踪迹。
”梁国忠说的心痛,那四人都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
因为只有他们死了,这消息才能明确。
楚凤裳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掐紧,无忧殿的存在就是制造悲剧的源头,“他们不会白白牺牲,至少让梁相国下了决定,不是吗?”
楚凤裳的话就像是一根锋利的刺扎进了梁国忠的心里,他低眸点头,“对,因为我的多疑,葬送了他们的性命,但是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这关系到整个楚月的生死存亡,他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那相国今日找我来,只是想告诉我你相信我?”楚凤裳说话变得犀利起来,因为她发现,她必须要站在和梁国忠一样的位子上,和他说话他才能听进去。
“我已经联络了朝中可靠的重臣,还有两位将军手下的兵力,只是剩余大部分的兵权都掌握在三皇子的手上,没有三皇子和他的手谕,军队调不动。”梁国忠接着说道,“另外,我和尚书令等人通过以前的渠道安排了几路的人进宫潜伏,一会我会把名单和他们所在的机构,还有手令给你,他们和你在宫中也好有个照应,有了手令你可以指挥他们做任何事情。”
“好。”还算他杨国忠有点能耐,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办成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的皇宫是一点的规矩章程都没有,但却是草木皆明,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做到这些,实属不易。
梁国忠抬头,“还有,这个无忧殿在与南风大军在青云城交战,被打的退到十里之外,城外积尸成堆,惨败。我们或许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救出三皇子。”
他们猜测果然没错,无忧殿在青云城大败,为了安抚人心才到处散播不实的消息,“还有就是,楚月现在太平静了,无忧殿所有的力量都在皇宫,这样对我们十分不利。”
梁国忠沉思了片刻,“既然如此,那我若是将边境小国引来攻打楚月,这个无忧殿是否能出兵御敌呢。
”楚凤裳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和聪明人谈话就是舒服,“无忧殿向来自视甚高,三皇子的兵权他们又拿不到手,他们若是想收拢人心,定然没有不出兵的道理。”
“最迟明日傍晚。”
“好,一会儿你把我和我师父送进宫去,就去办这件事情吧。”
寥寥数句,楚凤裳和梁国忠几乎都是一点就通,根本不用多说些什么,快速的交换了一下互相的意见之后,梁国忠给她了一份名册和手令。
把她和霁谷子塞进了韩大人的轿子了,再次入宫。
临走前霁谷子给她重新换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具,她原来那副面具戴了也有一周了,每天还洗脸啊什么的,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霁谷子也给自己做了一张脸。
看的三位大人目瞪口呆的,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法子,梁国忠也终于明白了温出云的性格和作风,为什么与她的背景那么的格格不入。
梁国忠看着霁谷子怀里的哈哈,“神医,我觉得这狗还是不要带进去了吧。”
万一再轿子里突然叫出了声音,可没办法解释。霁谷子不理,在他怀里的哈哈不愿意了起来,立即呲着牙狂吠了几声。
“带进去吧。”哈哈跟着而她们也有一路了,现在把它扔下是不可能的,这狗就好像是通灵性了一般,精的吓人,就怕它哪天开口说话了。
见楚凤裳坚持,梁国忠也没再阻拦了,二人一狗钻进韩大人的马车里,想皇宫中驶去,进宫的路到时平坦了许多,可能是到了下午,守城的士兵精神也涣散了,只是现在轿子看了一下就放进宫了。
这一出一进的,小半天就进去了,楚凤裳一下了马车就往秀女殿奔,也不知道那边儿有什么事情。
楚凤裳刚翻过宫墙,就听见梁璃茉尖利的声音,“让开,你凭什么不让我进,你们该不会是在房间里干什么苟且之事,才会这般阻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