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情报准确,那就必须调出阁中的力量,决不能让青云城成为无忧殿打开南风的缺口。“不用管我。”
楚凤裳似乎看出了南安杰的担心,“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没出现的几十年,姑奶奶也照样活得潇潇洒洒。”
她楚凤裳什么时候成了处处拖人后腿的人?
“阁主,来不及了,明天卯时无忧殿就会大举进攻,咱们就算是现在出发,还得留时间回店里调度呢,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南安杰,别掉链子啊,我父皇的病情现在已经平稳了,这儿不需要你了。”
青云城是南风和楚月的接壤城市,因为土地贫瘠所有疆域比较大,人口却很稀少。
这样的地区本来就方便进攻,而且青云城是楚月和南风的中间城,一旦失陷的话,对两国都是致命的威胁。
“快去调度你的力量去吧,别连累楚月。”
况且南安杰骨子里是那么骄傲的人。
和无忧殿又有着解不开的深仇大恨,怎么能放任不管,任由无忧殿攻陷南风的土地呢。
“这样,我把调令给你,你按照我说的去调遣,见调令如我本人。”
无忧殿运用的分场作战,那边大行举兵,并不会影响楚月这边儿的兵力,除非处于南风的力量完全毁灭。
让楚凤裳一个人在皇宫里,他实在是放不下心。
“南安杰!”已经有一个人为了她压上整家人作为赌注了,她不想再有一个人为她押上一个国家作为赌注,“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现在要做的,是要保住青云城,一旦无忧殿有了根据地,是我们无法想象后果的。”
楚凤裳把南安杰推开,“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让我看轻你。”
“那……”南安杰呼了一口气,“你在我回来之前,哪都不许去,也不许干什么危险的事情,霁谷子说了,那药至少还可以替父皇拖延两个月的性命。”
楚凤裳爽快的答应了,“好。”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南安杰很可能就会立刻留下。
南安杰站起身来,手伸进一层层的衣服里,从里面掏出了一颗像是子弹一样的哨子,双手拿着绳子就要套在楚凤裳的脖颈上。
“你干什么。”
楚凤裳伸手一挡,向后退了一步,那哨子作用有多大她见识过,这种号令教众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
“如果小裳儿有危险就立刻吹响它,自然会有人来搭救,只要我接到消息,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南安杰把这楚凤裳的肩膀,说的郑重其事。
“不要。”
那东西太贵重了,那势力定然是南安杰组建了多年的,哪是谁说号令就能号令的东西。
南安杰直起身,也不替楚凤裳带上了,扒开楚凤裳的手心往里一塞,和黑衣人跳出窗户就不见了。
楚凤裳纵身一跃也跟着跳出窗户。
楚凤裳手里拿着金属质感的哨子,南安杰和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房后的树叶猛烈的摇动,吹落了树上仅有的叶子,干枯的枝干蜿蜒而上。
楚凤裳似乎已经看到了南安杰连夜奔袭的身影,她把手摊开,哨子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光,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
今夜的月光都好像是凉的,她嘴上说的决绝,可是当冷月下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样。她终归是习惯了他的陪伴了。
希望一切顺利,希望一切都好。
楚凤裳把南安杰的哨子带在了脖子上,无忧殿是不速之客,无论怎样,它都必须从楚月消失.
楚凤裳从窗子跳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了,楚凤裳一进房间,对面的窗微微的询问了一声。
“暂时没事了,睡觉吧。”外面的人还在不停的绕,肖微的关心她能感觉到。
房间里变得静谧起来,楚凤裳轻轻合上眼睛,南安杰叫她不要行动等他回来,这怎么可能呢……夜,无尽的静谧。
此刻的南安杰策马飞奔,两个时辰后,带着元青走进了揽月阁大殿里,准确的来说一个地下宫殿,宽大的石柱支撑这地面,大殿内是阴沉沉的灰色,站在台阶了望大殿,远处的烛光只能看见小小的光斑。若不是亲眼见到,又有谁能想到,地底下会有一座规模巨大的宫殿?与之相比,皇城的地道倒像是小孩子挖了玩的水渠。
数千的兵士已经在大殿集结完毕,南安杰和元青快步从入口处下来,现在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无忧殿那边儿应该马上,或者已经开始行动了。
怎奈楚月和南风之间路途遥远,而且楚月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最快赶回来也就这个速度了。
“拜见阁主。”数千的士兵膝盖跪地,一手把着自己的兵器,一手扶在膝盖上,头都是低低的,动作整齐划一。
“时间紧迫,废话不多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与无忧殿第一场仗,只输不赢。”
南安杰站在王座前,“但是青云城中的各个重要枢纽一个都不能丢。听明白没有!”
“谨遵阁主之命。”数千将士的喊声震彻大殿,振聋发聩。
“去吧。”南安杰命令下去的一瞬间,大殿之内就好像被施了法术一样,所有的将士瞬间消失,只留下些许的尘埃,还证明这里原来有着那么多人存在过。
“十二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南安杰独身一人望着空荡荡的大殿,说的话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是啊阁主,我来揽月阁也有十二年了。”
这一刻元青也是感慨颇多,他比南安杰整整大了十岁,十二年前他刚来揽月阁的时候,揽月阁里还没有多少的将士,甚至这规模宏伟的大殿也是后来才修的。
他来揽月阁,起初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每天练兵学功夫,训练将士学习各种各样的武功和技艺,到这里的五年之中他都没有见到过阁主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第六年,他得知自己被提升为总督,才第一次有机会面见阁主,那个时候的揽月阁已经有一定的规模了,地宫已经基本建设好,新收的人个个都是武功顶尖的高手,揽月阁已经成了一方之霸,在南风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敢动揽月阁。
在五年之内成长到如此程度,是其他组织二十年都做不到的。然而当他第一次见到南安杰的时候,简直不知道改用什么词形容,他怎么也想不到,一手缔造了这神话一样的组织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个子只到他胸口的十二三岁的孩子!
“阁主只输不赢,是想要全歼了在南风的力量吧。”
跟着南安杰这么多年,早已经心有灵犀,南安杰想的东西,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他还记得他当时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能当阁主,以为是有人考验他,或者是开玩笑。可是可是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南安杰也只有长相像一个十二三岁的而已。
无论遇事的处理能力,沉着冷静的策划能力,别人做一件事可能只会往前看三步,而南安杰不会,他会把所有的方案都想到,然后每一条方案都会做最周详的计划,所以跟着他行动,几乎是万无一失的。
还有他从周身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场,根本就不是那个年龄应该有的东西。
“是。”这一天等的实在是太久了,二十年的苦痛与折磨,他从未有一刻忘记。
“或者说是想全歼南风的力量,让凤裳姑娘那边容易些吧。”
元青淡淡说道,以现在揽月阁的力量,对付无忧殿三分之一的力量,完全就是玩儿一样,他们完全可以一边打一边玩儿,照样能把星魁打得落花流水,杀的片甲不留。
甚至可以不耗费殿里的一兵一卒。
“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我的时间太长了,想换个地方?”
南安杰眼神依旧放空,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轻启薄唇,淡淡的说道。
“属下知错。”元青俯身说着,然而也没有真正认错的样子,这么多年了,他真的太了解南安杰了。
他送楚凤裳的那哨子,是创立揽月阁的时候就有的,这世间只有那么一枚,而且是不可复制的。
南安杰就那么送给楚凤裳了,这还不能说明吗?
……
第二日清晨,门前地坑的水洼结出了一丝丝裂缝的,浮在水面上薄薄的冰碴儿,脆脆的只要脚尖稍微一碰到就会碎掉,消失不见。
时候还早,楚凤裳裹着被子打开房门,冷风扑面而来,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好,在几百里外的南风,现在已经是战火一片了吧,不知道南安杰有没有赶回去,不知道战局有没有耽误,不知道南安杰的力量能不能抵挡得过无忧殿……
“一切都会好的。”肖微也过着一床被子走到楚凤裳身边,“如果这些磨难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也许如何面对可能它还没来得及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