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不是连见都不想见南安杰吗?怎么南安杰随随便一句话,又让她改变主意?
那天宴会上,两人究竟要商量什么事?
等南安杰走了,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他深深地看了眼南安杰,转身,撩起帘子下车。
待楚风走后,楚凤裳不耐烦地问道:“说吧,你要怎样,才愿意把绣鞋还给我。”
“什么怎么样?”南安杰蹙眉,很不喜欢她用这样讨价还价,带着疏离的口气,和他说话。
“别忘了,那绣鞋是你送给本太子的定情信物,又怎么能轻易还给你?”
“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南安杰回答地斩钉截铁。
“那绣鞋,你爱死皮赖脸的占为己有,便随你了。没什么事,本公主要休息。”
又下逐客令?“你就不怕,本太子拿着那双绣鞋做文章?”
南安杰声音低沉,带着男人磁性的魅力,语速却是带着薄怒的冰冷。
“嗯,怕?”楚凤裳嗤笑一声,“本公主三岁的时候就知道,怕没有用这个道理了。”
一扬眉,“怎么?南安杰太子不懂?”
南安杰抿唇不语,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是要和她死磕到底?楚凤裳懒得理他,见他不走,索性身子一歪,斜靠在牡丹大迎枕上,闭眼,挺尸。
安静,只有马车外车轱辘碾过官道的声音,稳健地传来。
楚凤裳忍不住,悄悄睁开一条细细的缝,窥视着对面坐着的南安杰。
只见他长身半躺,慵懒地倚在软垫上,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如雪的皓腕,修长如玉的手臂,正枕在脑后。
这懒散的姿势,再陪上他邪魅艳惊天下的脸,诱惑!
撩人心扉的诱惑!“妖孽!”楚凤裳暗暗低骂了声。
“其实,你喜欢看的话,本太子不介意你光明正大的看,何必这么鬼鬼祟祟?”
南安杰转头,翘嘴露出颠倒众生的笑。
“谁喜欢看你了!”楚凤裳气地睁开眼,猛地坐起来。
南安杰转眸,见她老羞成怒的样子,轻笑:“睡醒了?”
“你在这儿,本公主能睡吗?你究竟想做什么?”
“本太子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幽深,“剩下的也就是些背着人说的话。”
楚凤裳见他一副怅然所失的样子,啐了一口,“那肯定是说别人的坏话,不说也罢!”
言下之意,你可不就是个背后骂人的小人吗?
南安杰听地明白,并未反驳,而是微笑着“嗯”了声,“你说的对,比如我想娶你,我会对你一直好……”
“停!”
楚凤裳立即扬手做了个让他闭嘴的动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藏着什么心思。”
“我藏着什么心思?”
“你想娶我,无非是想和楚月国联姻,一起对付离火国。”
楚凤裳眸光一沉,“只怕等你灭了离火国,哼……”红唇斜勾起抹嘲弄,“那时你就会调转矛头,对准我们楚月国了。”
“所以,本公主绝不会嫁给你!”她倨傲地一扬下巴。
南安杰难以置信地眨了眨凤眼,一副生命无法承受之痛的模样。
“殇儿,你这样说,对的起我几番三次地救你么?更别说,为了你,本太子不惜冒着得罪太后的危险,把颜白雪打了二十打扮,直接遣送回国。”
楚凤裳轻磕了眼,装,再装!继续装……
南安杰见她不为所动,那表情更伤心了,“那我只能,去找岳父大人讨个说法了。”
岳父大人?楚凤裳都想爆粗口了,“谁是你岳父大人?你药不能停啊!”
南安杰想了想,避重就轻地道:“殇儿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凑近,用胳膊肘戳戳楚凤裳,挤眉弄眼,抛出颠倒众生的媚眼。
“还等着你给我生包子呢!”
眼见楚凤裳脸色越发难看,越觉得有趣,南安杰抿了抿唇,强忍住笑意。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一路上伺候好我,到了楚月国我定不会在岳父,和岳母大人面前说你半句不是。”
“伺候?”当她是他那些奴才吗?目光森森然地刮过去,“那我现在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猛地一脚,又快又狠,朝南安杰胸口上一踹。
嘭!一声巨响,马车门撞开的瞬间南安杰整个人,踢飞出去。
南安杰虽武功好,但楚凤裳这一脚踢地又刁又狠,硬是让他蹬蹬倒退一丈远,才踉跄着稳住身形。
好在,贵气迫人的太子形象只是稍稍受损,也不算太丢人。
“呀!南安杰,你怎么了?”离得最近的楚风,率先大声问道。
接下来,马夫,随车的仆役、侍卫……,一个个都侧目看过来,好奇,惊讶!
车轮用了有避震功能的装备,更何况官道平坦,南风国太子却突然从马车倒退飞出来,还差一点摔了个四仰八叉。
该……该不会是被他们的刁蛮公主给踢飞了吧!
整个车队快速停下,楚风跳下马背,一把扶住他,担心地问道:“南安杰,有没有伤着?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殇儿她……”
南安杰斜了眼已经被楚凤裳紧紧关上的马车门,重重地咳了声,低声道:“殇儿见我在马车里坐的久了,让我出来骑马换换空气。顺便和皇兄商量一下婚事。”
“她让你出来和我商量婚事?”
这回,楚风彻底懵了。
南安杰反手一把拉住楚风,“边走边说。”
楚凤裳伏在窗橼上窥视,见楚风和,南安杰两人并肩骑行说话。
但离得远,又是背对着她,连想从两人表情猜测说了什么话,都不能。
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把从楚风那里打赌赢来的金元宝收好。
“公主,你怎么又把金元宝藏下面?就不怕硌着痛?”
翠玉一撩起帘子,就看见楚凤裳把金元宝往软垫下塞。
楚凤裳笑嘻嘻:“在金元宝上面睡觉,才睡地安稳。”
翠玉无语,她家公主得多爱财,才能这样啊!马车继续前行,直到黄昏时,楚凤裳才睡到自然醒,由着翠玉伺候洗了把脸,懒散地吩咐下去,叫楚风过来说话。
楚风上马车的时候,楚凤裳正气定神闲地翻看一张地图,听见动静头也没抬一下,单刀直入地问道:“南安杰给你说什么了?”
“不是你叫他找我,商量你们婚事的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楚凤裳气地脸迅速胀红:“这话是他说的?”
楚风点点头,“怎么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绝对不会嫁给他,为什么哥哥还要听他胡说八道!”
“人家拿出你的绣花鞋,说是你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再加上,那绣鞋里子还绣着你的闺名,叫我如何不信?”
楚凤裳嘴角一抽,随口糊弄道:“你说的定是那双镶宝石红缎绣鞋。”
楚风点头。
“那绣鞋,我穿的厌烦,就随手丢了。那里知道,被南安杰那个登徒子捡了去。”楚凤裳说地咬牙启齿。
楚风蹙眉,想了想,“是这样的吗?我看着南安杰不像是那种人。”
“坏人会在脸上写个坏字吗?”楚凤裳翻了个白眼,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使出杀手锏,嘟起嘴,撒娇。
“我不管,我不喜欢他!哥哥,你把他赶走……”
“不行。”楚风想也不想一口拒绝,把手臂从她的禁锢中脱开。
楚凤裳一愣,长这么大,只要一撒娇,哥哥就会有求必应。今个是怎么了?“哥哥,你不疼我了。”
眼见她就红了眼睛,那模样让楚风看地心肝都颤了颤,嘴皮动了动。
看样子原本是不打算告诉她的,但怕她多心,略略迟疑了一下,就低低出声,“我告诉你,这回不是哥哥不心疼你,这事儿你不能胡闹。
南安杰寻得我们楚月国多年前被盗的镇国之宝,龙凤双剑。他此去就是要把龙凤双剑归还我们……”
“我不信!”楚凤裳身子懒懒地往车窗旁一靠,揭开镶金线的云花车帘,就看见南安杰也从另一辆马车,窗内看过来,嘴角带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
原本就窝着的火,瞬间就高涨熊熊燃烧,脸一沉,“唰!”地下,猛地拉上车帘,挡住南安杰那张让她恨地咬牙切齿的俊脸。
转头,见楚风脖子伸地老长,往窗外想看个明白。
她瞪圆了眼睛,低声问道,“你在他那里看见龙凤宝剑了?”
楚风摇摇头,“财不露白,何况是镇国之宝?”
“哼,”楚凤裳不热不冷地道,“到时候,别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楚风整张脸都黑了,他这个皇妹平日里太过骄纵!龙凤双剑乃楚月国镇国之宝,岂能儿戏?再这样下去,楚凤裳迟早要吃大亏,看来不给她点教训是不行的了。
他默不作声,也不解释,挑开帘子,头也不回地跳下马车。
楚凤裳望着还在荡荡悠悠地车帘,气地一把抓起案几上的地图抓成团,狠狠往地上一砸。
都是南安杰那个流氓!是他让哥哥对她产生了误会,不但如此,还想成为她的男人。
凭什么?难道就凭他找着龙凤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