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杰突然有一天变得正常了怎么这么奇怪。霁谷子一听眼睛一亮,冲着南安杰说道,“她不吃!”手已经伸过来端盘子了,被楚凤裳一胖手打掉。
“我只说饱了,谁说我不吃!”
这盘面条比刚才的那一锅卖相好多了,况且她根本也没吃饱,多垫点底也没关系,掐着面就放在嘴里。楚凤裳低头吃着吃着发现有些不对,她一直往里面吸,怎么没见这面都断的地方?
不是只有长寿面才会这么长吗?
“今天是南风历八月十三,小裳儿不许咬断哦。”
“哎呀哎呀,肉麻死了。”
霁谷子皱皱着脸来回搓着胳膊,“鸡皮疙瘩掉一地,这鸡皮疙瘩掉的,收一收都能炒一盘吃了。”
难怪这家伙这两天都在厨房研究面条,浪费了他不知道多少面粉。
楚凤裳低着头,头悬在半空中对着那盘长寿面僵住,像小仓鼠咀嚼的圆鼓鼓的腮帮也停下了,八月十三是她的生辰……
也是她及笄的日子,那个日子本来该是三国齐贺他们订婚的日子,而她在那日却快马加鞭回了楚月,之后母后被绑,父皇被毒害,朝中动荡,他们潜伏进无忧殿,这一个月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这个稀里糊涂被过掉了的生辰,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南风历比楚月历晚一个月,算一算八月十三还真的是今天……
“小裳儿,我欠你一个生辰,等相公回去了通通都给你补上。”
“哎呀我的天啊。”霁谷子抓着自己的胡须扥了扥,“你们还能不能注意点了,我还在这儿呢!”
这肉麻的让他这老头子都有点爱心荡漾了。
“小裳儿别哭,我知道你现在很感动,知道你特别想以身相许,特别无法自拔……”
楚凤裳吸溜一声把剩下的面条都吸进了嘴里,顺便打断了南安杰的自恋模式,拿着南安杰的袖子擦了擦嘴,“面不错。”
不自恋就不是南安杰了,其实刚刚有那么一刻,她心里真的是暖暖的,从小到大她从来都不过生日,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日子,这是唯一一个别人给她过的生日。楚凤裳转身,“霁谷子医仙,多谢搭救,不知医仙可否跟晚辈下山,家父的病情是在是耽误不了了。”“那个什么,厨房好像没有吃的了。”
霁谷子为难的道,都被南安杰给祸害了。
“医仙只要你跟我们下山,这些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常年派人过来伺候你,所有砍柴啊下山啊,你什么都不用做的。”
“可是昨天晚上你睡在我的床上,我在外面睡得一点儿都不好,现在特别困,厨房里粮食也没了,院子里水缸也水了……”
“行,我们去找粮食,去挑水,医仙你好好睡觉。”
楚凤裳站起身,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笨笨的走了出去。坐在缸边上就开始刷缸,南安杰下山挑水找粮食,两个时辰后南安杰两次从山下爬上来,同时上来的还有两袋子粮食和两桶水。
霁谷子一睡起来就没个头,楚凤裳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做了会儿伸展运动,现在基本都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
让虫子给咬成这副德行,她也是挺拼的。
一直打拳到晚上,霁谷子还没有醒的迹象,楚凤裳便挂在树枝上直接睡在了外面。
“太阳晒屁股啦!”
楚凤裳在树上坐着睡着了,树枝猛地一晃,她差点掉下来,身体坠落下去的那一刻,伸手抓住了树枝,身体在空中游荡游荡的睁开眼,怒气已经快顶到脑袋了。
“是医仙啊。”
楚凤裳语气缓和,“这才寅时吧。”
早上五点太阳还没出来呢,哪晒屁股了!
“是吗,我没注意啊。”
霁谷子拿着他的笑折扇指着自己的茅草房,“我睡觉的时候发现啊,这个茅草房一点都不坚固,睡起来一点都没有安全感?”
霁谷子撅着嘴,十分不高兴的样子。
“那医仙想怎样啊?”
霁谷子叹了一口气,“哎呀,这要是能有个石头房子就好了。”
“行,医仙只要你开心,我们就盖。”
接下来三天的时间,楚凤裳和南安杰两个从悬崖山攀上攀下一天四五回都算是少的,运石头运沙子,去附近的村落买材料,把自己训练的爬墙都快比壁虎快了。
两个人将以前的茅屋扒了个干净,里面的东西也要一点点的运出来,楚凤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拿起在茅草房角落里藏着的一个小瓶子。
打开木头瓶塞闻了闻,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凝胶?”
楚凤裳也不知道这东西原本叫什么,后来就看着它比较像凝胶就一直叫着了。不过这东西不是做人皮面具要用的吗?
楚凤裳手加快速度翻了翻那个小角落,凝胶,易容粉……
几乎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些工具她都不认识。
那个拿着树条儿抽她的黝黑男人,在树上乱跳的小屁孩儿,还有这个医仙霁谷子,这三个人就从来都没有同时出现过!
难怪那小屁孩儿让她等着!
然后他们上山就无缘无故的吃闭门羹,还荒唐的蹲缸,真的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霁谷子走近,一拍脑袋他怎么就忘了把这些宝贝给收起来呢,认出来了多不好玩啊,“房子盖得怎么样了。”
她打了医仙,还坐在他的身上挠了他脚心足足一个时辰,后来还把医仙给塞进了缸里,他跟她下山才怪呢!不过这错不在她吧,那小王八羔子烦人都到一种境界了
“那个,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霁谷子干笑摇头,“呵呵,美丽的误会啊,我怎么不觉得呢。”
“不是,医仙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你!您的伪装术简直都出神入化了,您做的人皮面具天下定然无人能敌,没想到医仙你不仅医术高超。还精通这么多门不易学的功夫,晚辈真是只有高山仰止的份儿了,所以还请医仙恕罪,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嘛。”
楚凤裳双手握住在眼前,衣服崇拜的不得了的样子,“医仙的造诣,估计这世间是无人能及了。”
“是吗?我这么好啊?不是小兔崽子了。”
楚凤裳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兔是祥瑞的动物,我那意思是您是祥瑞之子,是光明,是希望的代表,是伟大的化身!”
“还有有人说我是小王八羔子……”
楚凤裳一拍大腿,“没有的事!我猜她一定是表达的不得体,她原来的意思一定是想说,医仙会和玄武兽一样长寿,一样受人尊敬,受万人敬仰。”
“那小屁孩儿……”
楚凤裳直接夺过话儿,“那更没有的事儿了!那是说您长得年轻,容颜就像孩童一般,心灵澄澈的也想孩童一般。”
霁谷子满意的点头,对这个解释他还算满意,“这房子……”
“您放心,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盖好,而且会盖上一座漂亮崭新的石头房。”
霁谷子点点头,背这手走出了院子,楚凤裳揉了揉眼睛,追过去看的时候,霁谷子已经到山下了。
她没看错吧,这么高的峭壁!
他直接走下去了!
……
两日后,石头房建成,都是挑了一种颜色的石头建起来的,小小的石青色的房子坐落在山尖尖,与大山融为了一体。
“医仙,你觉得怎么样?”
霁谷子屡屡胡须,“不错啊。”
楚凤裳这几天造的灰头土脸的,“那医仙你是不是可以跟我下山去医治我父亲的病了。”
霁谷子那根魔性的手指又摇了起来,“这屋子才盖好,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啊,都没发住人。”
楚凤裳微笑点头,吊绳下山去添置物品,到了深夜的时候才和南安杰爬上来,把家居一件一件的摆在里面。
侧躺在摇椅上的人又张口,“我饿了。”
楚凤裳放下东西便开始做饭。
“我觉得这里加一个栅栏比较好。”
楚凤裳下山伐木头做栅栏,一根一根的围着山峰给绕上。
“凤裳,我在那座山峰上看见路上有一个鸟窝掉了,当时走的太着急就没有扶起来,现在想想真是愧疚。”
楚凤裳翻山越岭去找鸟窝,爬到树上放在上面。
“凤裳,我养的小狗跑丢了,他叫哈哈,平常一叫他就会回来,可是已经好多天不见了,我好伤心。”
于是,楚凤裳便满青云山的找狗,在林子里哈哈哈哈叫,“哈哈,哈哈?哈哈!”
历时三天,楚凤裳终于抱回来了一只黑的跟煤炭球似的小狗,她自己也差不多跟狗一个肤色了。
“凤裳啊,你那边儿山腰上的云彩真是讨厌,都挡住我看风景了。”
然而楚凤裳低着头抱着狗,并没有动。
霁谷子又继续说道,“如果这些云彩要是能消失不见了该多好啊,那样我一定会很开心的。”
楚凤裳的手摸着哈哈的毛,将哈哈放在了地上,深呼吸大喘气。
南安杰往后退了退。“这云彩真是碍眼啊,你说呢?凤裳?”
霁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