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颠倒了,天作大地星做河川,地作苍穹苍山为眸,然后很久很久,就没动静……
两个人的手下面都是土硌得生疼,而倒立又动不了,只能硌着。
远远望去,楚凤裳连个人就像是平常弄下靠在篱笆上的两把锄头似的,倒立起来腿都快到茅草房的房顶了。没动静没动静,还是没动静。
一刻后楚凤裳感觉眼前已经全都是小星星了,分不清是天上的还是自己眼前的,大脑充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楚凤裳仔细听着,希望这个古怪的老头能被他们满满的诚意打动,好像有了一点的声音,楚凤裳晃了晃身体引起南安杰的注意。
于是两个人便一起侧耳聆听,确实有了动静!
“呼……呵呼……呵呵呼。”
这是……呼噜声!楚凤裳连白眼都翻不动了,尼玛这臭老头睡着了
!她们还在外面大头朝下呢,他竟然睡着了!
这要是倒立到明天早上,估计就变成脑瘫了。
楚凤裳用脚跟蹭了蹭墙壁,想弄出些声音,可是只听那鼾声越来越大,睡的越来越香。
半个时辰后,楚凤裳感觉她好像说话都说不出来,胳膊倒立的完全没了感觉,感觉血液就在她的眼球上压迫,下一刻血液就要冲出来了,这已经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吧。
楚凤裳翻身倒过来,没站住直接坐在地上,在地上拽着南安杰的衣服把他也拽了回来。
回到正常世界,脑子也是天旋地转的,眼前的星星一直就没听过,脑瓜仁疼的不得了,就像有人从太阳穴开了一样直接打穿了她的脑子一样。
“既然下来了,那就回去吧。”
低低的声音传来,楚凤裳强摇了两下头保持了一会儿清醒,他妹子的她蹭墙的时候他不醒,她一翻身下来立刻就醒了,这是闹哪样!
“医仙,不是我们不听您的话,您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这人体倒立最极限的是多长时间,我还不想没有请到医仙就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真的尽力了。”
楚凤裳眼前的房子现在还在打转呢。
“好吧,原谅你们了,可是你们的表现并不好,现在可是大半夜,你们就这么扰了我的清梦。”
楚凤裳摇头晃脑的站起来,扑在门板上,“医仙,我们不是故意的,还请您息怒啊,家父真的需要您,时间紧迫还请您速速做下决定。”“我说了,在我心情不好之前不想说这些事情。”
屋子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这样吧,你们要是真想请我,就蹲在门口的两口缸里等我天亮一开门看到你们蹲在缸里,没准就会心情好一些了。”
“蹲缸里?”
楚凤裳思维回到了今天下午她和南安杰合力把那小屁孩儿情景,“医仙,咱们见过吗?”
“没有。”
苍老的声音响起。一定是她想多了,那小屁孩儿跟医仙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她怎么会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呢。
“我数三个数,你们若是还在我的门前,我会生气的!三!二!”
他光说完话就开始查数,楚凤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数道二了,两个人倏然想后面的大缸奔了过去,用不到一秒的时间翻身入缸。
“一!”
他们已经在缸里了,楚凤裳刚刚还想着蹲缸比倒立还简单点儿呢,可进缸的一刹那她知道她错了,这缸可不是山下的大缸能在里面偷偷的坐下。
这两口都是窄窄的小缸,人在里面正好卡住,想坐都坐不下,就连蹲都蹲不下,只能半蹲着悬在半空,缸底儿还有一层水,正好没过脚背。
楚凤裳南安杰两只手趴在缸盖儿上,露了个脑袋和手出来,绝望的抬头望天儿,期待着太阳公公赶紧转回来。
南安杰莫名的意味悠长的叹了一口气,难怪他从进山就觉得奇怪,在霁谷子说出让他们蹲缸的时候,这一切奇怪的事情都能串联起来了,想要求到人下山,他们可是有苦头吃了。
这估计才是个开始吧……楚凤裳的晕劲儿还没缓过来,坐在缸里继续晕,等慢慢清醒了就仰着个头看天上的星星。
漆黑如墨的夜空中,一轮皎洁的离火悬在空中,繁星闪耀,“真亮啊。”
楚凤裳微微的说出了几个字,和她在二十一世纪看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一片天空。
这里的每一颗星星都好像是主角一般亮眼,他们闪烁,他们发亮,他们汇聚在一起,就像一片银色的海洋,让人都能联想出他们的星轨,那一定是一副壮阔的画卷。
脚下非常凉,楚凤裳有经验过,这种情况动是没有用的,就保持着这一个姿势让她失去知觉,这一晚才能好过一点。
天空从黑漆漆变成了灰蒙蒙,星光也黯淡了,昨夜耀眼的离火也逐渐的变成了白色退居在天空的另一方。
楚凤裳歪着个脑子,困得不要不要的,蹲在缸里也心情看日出了,感觉现在还没有被人那个绳子吊死舒服,这老头儿要是再睡让了懒觉……楚凤裳都不敢想。
然而他真的睡了!
太阳都到他们头顶上了,小茅草屋里才有了点动静。
那扇期待已久的门缓缓的打开,一个长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从屋里里面走了出来,舒展的抻了个懒腰,好像是在展示他昨晚睡得有多惬意一样。
老头头发胡子全都是银白色,长了一张圆脸,脸红扑扑的,像是画报里的那个寿星老儿,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和楚凤裳心里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头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身上穿了舒服的素白袍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个慈祥的老爷爷,这就是典型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面善慈祥极了,可做的事情呢比谁都损。
霁谷子走到两个缸前,满意的拍了拍连个人的脑袋,就像是在摸连个刚破图的豆芽一样,“哈哈哈,你们蹲了一夜啊!”
霁谷子看起来有些惊讶的样子。“是啊,医仙,您说的话我们怎么敢不照办呢。”
“快出来吧。”
霁谷子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起来。
楚凤裳从到了里面就一直没动过位置,下半身都没感觉了,手扶着缸边儿将身体撑了起来,几次想抬腿,腿上却没有感觉也不听指令。
霁谷子哎呦了一声,“真是两个小可怜。”
楚凤裳脸上还微笑着,心里也在尽量安抚自己,毕竟他是医仙,脾气古怪一些也很正常!非常正常!特别正常!
南安杰那便也好不了多少,也是在缸里走不出来,两个人都是用手撑着让脚稍微的过过血。
“医仙,您叫我们做的我们也做了,能逗您开心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也很乐意如此,只是家父现在生命垂危,几乎是危在旦夕之间,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求医仙下山。”
霁谷子摇了摇头,“本来我今天本来应该挺高兴的,可是啊自从你们两个昨晚上把我吵醒了之后,我就一直做恶梦,做到中午才起来,脑袋乏死了!我一点也不高兴”
双手撑着缸边儿,楚凤裳深呼吸说道,“这样吧医仙,等我们稍微的恢复一会儿,我们两个轮流背着您下山,带着您去最繁华的城市,那儿什么都有,您看了肯定开心。”
腿刚刚过血,她的两条腿就像被电击过一般,麻酥酥的感觉简直要让人失力。
霁谷子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小扇子,一边扇一边摇头,“不开心,不开心。”
霁谷子在山顶园子中踱步,“人开心的时候什么事情都顺,不开心的时候什么都不顺,连柴禾都没了。”
“神医,我们可以砍柴!”
楚凤裳把这帮面迈出了刚,叫一落地就像是踩了电门,那酸爽的感觉一直冲到天灵盖。还走不了路,楚凤裳抚着大缸,鞋子直接留在了缸底,被泡了一夜的脚抽抽的像是刚泡完的木耳,感觉还没有恢复。
“神医,只要你答应我们,别说砍柴了,我什么都能干!”
楚凤裳现在就像是个半身残疾的人。
“真的!”
楚凤裳点头,“真的!只要神医肯跟着我们下山为家父治病。”
“那还是先把柴禾砍完算了,晚上都没得用了。”
脊骨轻摇小扇走回了茅草房,坐在里面的摇椅上,享受怡然之乐去了。
楚凤裳从缸中捞出湿漉漉的鞋,一步一步的走向山边,每一落脚都是锥心的痛。
“记住哦!不可以砍树,要干干的树枝,要天亮之前回来哦,不然我会不高兴的哦。”
后方呐喊的声音响起,楚凤裳险些要栽倒。
不让砍树只能捡树枝,还要天亮之前回来。她们刚下去就爬上来估计也就天黑了吧,“好嘞,我们尽量。”
南安杰摇摇头,她这么逆来顺受可不是件好事,等到积攒的怒气爆发了,还不一定是谁遭殃了呢。
拉住南安杰,两个人将脚挂在悬崖上游荡游荡的晾了十分钟,看着自己的脚丫一点一点回到原来的形状,就又穿上湿湿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