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过于担心,只要肢体不腐,我想凭我那侠医常兄之医术,定能让天宝醒过来。”见他如此悲伤,一尘只得好生安慰。
“也只能如此了。”欧清风一边拭泪,一边背负着天宝上了黑龙船。
几人齐将天宝置于石箱之中,注入些许冰泉再将石盖盖上。事不容缓,黑龙船急急扬帆起航。向陆地方向疾速驶去。真个是:
乱风不解心急切,
只恨难随海燕飞。
若是跨骑千里马,
还需鞭刺将其催。
一尘、玉雪,欧清风觅得寒冰玉石,采之成箱装着不省人事的天宝,乘黑龙船,日夜兼程向陆地驶去。
偏偏遇着逆风季,为避大风,黑龙船只能折线行驶,迂回前进。这让众人心中愈发急躁。
“我说道长,你有没有搞错,这东西是不是坏了?这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何时方能到得了陆地?”欧清风看着玄天手上罗盘,满脸疑惑和不耐。
玄天只能耐心释道:“稍安勿燥,欲速则不达。今天已是第三次改变风向了……一尘,快快转舵……”说话间风向又变了,玄天和一尘忙着应对。
欧清风则焦虑地,在他们和寒冰石箱前,不停来回地走动。
“师傅,船上淡水快没了。我们很快就没水喝了。”锦云又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众人方才惊觉,出发时太急,大家都忘了往船上补充淡水。这可不是小麻烦。如果一直遇不到岛屿,将是个致命的失误。
“没水喝?那就忍着,三五天不喝水死不了人。”欧清风听罢,愈发地急了,无端地对锦云吼了起来。
锦云只得缩头不语,心中却暗生怨恨。随后船上一片寂静。
没错,三五天不喝水是死不了人,可是十天半个月就不行了。而这些天别说是岛屿,就连一块礁石,一条渔船都不曾遇到。
“我说锦云,船上还有没有水果蔬菜之类的东西,拿过来也好解解渴。”欧清风实在渴得很。
“除了些许干粮,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锦云摇头,欧清风长叹一声:“莫不成老子真要渴死在这船上。”
“不过还有些尚能喝的,不知你要不要喝。”锦云弱弱地道。
“那还等什么?快拿来呀!这孩子,你要渴死我呀!”欧清风已然迫不急待。
只听锦云“哦!”了一声便去了,回头端了一瓢黄色的液体,看着有些浊。
欧清风因为坐不住,又爱叨叨,所以比大家更渴。
他也顾不得细看,只道:“你这小子,居然背着大伙藏了壶酒。”便将那瓢“酒”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本想痛快地赞一声“好酒!”可觉得这酒不是味儿,臊得很。
“我说,这是什么玩艺儿。你这酒……这酒……”欧清风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住“呸呸呸……”就是吐不出来。
“小子,你敢让老子喝尿!看我不宰了你,吸干你的血来解渴。”欧清风尝出味后大怒,提了锦云要发威。
玄天赶忙制止,“是我让他把大伙的尿收好的,万一一尘钓不到鱼,没有鱼血止渴,就只能……”
“什么?!我说,我说你怎么不先告诉我……这是一瓢尿呀!还有,还有一尘可以钓鱼的……我怎么没想到……”
欧清风有些口齿不清,因为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嫌恶地吐口水,似乎要将那股臊臭味道吐出来。
“不好意思,我没来得及说。再说我要先说了,你就喝不下去了。从前喝苦药时,师傅让我当作是美酒便能一饮而尽,我看你刚才也是如此,这样岂不很好?你现在是不是不渴了?”锦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儿巴经地说着。
“去去去,真是个熊孩儿,遇着你算我倒霉。”欧清风自知不能和一个小子较劲,又难免尴尬,便跑去看一尘钓鱼。
玉雪早已在一旁笑得直抚肚子。
“一尘,你钓着鱼了没有,你知道吗锦云那小子……”
“让你喝尿了是吧?我都听到了。医书记载这尿对人不但没坏处,还可以治病呢……钓鱼要有耐力,就象你打造刀剑一样……”一尘知他是个急性子,偏慢条斯里地缓缓道来。但他突然间眼前一亮道了声:“有了……”
“有鱼了吗?”欧清风忙伸头探望。
“不是鱼,是岛……”
果然是岛,而且岛上居住着人。因为海边有人造的码头。只是,直到大船靠岸,欧清风仍欲要悔青肠子般地懊恼道:“这岛怎么不早些出现,害得我竟喝了一瓢那脏东西……”
船虽已泊好但岛却上不了,因为此处码头建于一石崖之下,有城阙依崖凌水高筑,看似壁垒森严。
几个人只得乘了小舟前去叫那城门。费劲地喊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回答。欧清风又急了,大声喊道:“城中有人吗?莫非全都死光了……”
“哪里来的龟孙儿,在下面聒噪。”终于有人应声了。只见城墙上立着几个装扮奇怪的士卒,俯身看着他们。
玄天忙好声道:“我们是路经此地的商船,因船上没了淡水,所以到此叨扰,想到贵岛取些淡水,购些粮食等生计之需。”
城上那几人也不答话,却交头结耳似讨论着什么,然后就退了。
几人也不知是何意,只当是禀告去了。便在门下候着吧。
忽然一通鼓响,城门大启。一溜快船鱼贯而出,将几人所乘小舟团团围住。
“哟,看这情形感情又是入了贼窝了。”欧清风想起了浮生岛。
“你们果真是商船?”众人正在惊疑之时,却听为首那船有头领问话。未待一尘等人回复,旁边一个却道:“没错,此乃浮生岛之黑龙贼船,我认得此船。”
听了此人所言,一尘他们方才醒悟。原来被人家误当海盗了。
几人忙将浮生岛残梦已死,众匪皆散之事说了。
那些人仍半信半疑,仔细见这小船上寥寥四五人,那大船上又空无一人。便小心地将小船夹在中间带入城中。
等上了岸,为首之人只叫他们原地等候,说自会有人送来食物和水,又叫他们拿了食物和水速速离去。
那人转身后似又想起什么,遂回来将玄天打量一番,问:“这位道长看着不凡,不知可否会些医术,或炼得些好的丹药什么的?”
大凡道士总会让人觉得如此吧。玄天料想岛上定是有人病了。心道:不妨去看看,若自己能医好便顺道做件好事。遂答道:“许是有病患吧?需看后方知能医否?”
那首领想了想便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