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赵继正猛然站立,吼道:“问什么问,看什么看!穆常春,我就是刀派盟主赵继正!”
同时他右臂一抖,手中犀角刃上裹着的麻布便嗖一声飞走,犀角刃寒光闪闪,旁边就有曾见识过的人惊呼:
“真的是犀角刃!”
穆常春睁大双眼盯着犀角刃,张开嘴却没说话。
“没错,这就是犀角刃。这可是我赵继正凭能耐从你父亲手中赢来的。今天或是天意给你机会,让我们在此撞上。你说你苦练刀法欲将此刀夺回,天意不可违,那我就成全你,和你比试一回。”赵继正伸手一挥,显得很是爽快。
他料想穆常春打不过他,因为当今武林,论刀法除了赵一尘,还有谁能和他匹敌?于是他撇嘴嗤笑,目中无人,“不过,能不能夺回这犀角刃,还得要看你的学艺精不精啦!若是和你父亲一样不堪,那我劝你还是作罢!”
穆常春浑不知赵继正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但他此时的确是想与赵继正比试一番。
如此还说什么,穆常春向门外一指,“请!”两人便出得店来,店前有空地,各自据东西,亮出了钢刀,摆开了架式。
听闻新寨主要和当年夺刀之人比武,寨中人纷纷围了过来,为穆常春呐喊助势。
“穆常春,倘若你输了,当心服口服,不可令寨中人纠缠于我。”显然赵继正不想惹太多事,必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当然,我输了刀仍是你的,你输了刀还给我,如此而已。来吧!”看来穆常春也是个不多废话的人。
两人便挥刀相向你来我往地砍了起来。十几个回合后,赵继正发现穆常春不弱,至少比他老子要强。他可不想久战,想来自己内力定要胜他一筹,遂提神凝气,嗨一声祭出一招凌渊霹雳,欲速战速决。
穆常春怎敢大意,欲先避其锋芒。遂转身闪开,顺势甩出一招后手刀,名曰蝎子摆尾。这也只是马马虎虎地应对,倘若赵继正的犀角刃夹带着强劲内力,其实并无多大的用处。
出人意料的是:穆常春这着后手刀,居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赵继正不知为何后背实实地挨了一刀,同时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大惊失色,心中犹是万分不解:为何自己的内力反自伤了本体?!难道……一定是……可恶的柳无情,他终是饶不了我,柳无情真阴险!……
此时柳无情在林中和他说的最后那句话:“洒家想你一定会明白,背叛我柳无情的人,会死得很难看的。”在耳畔回响起来,就像一声闷雷击中了他的要害,使他噗地又喷出一口鲜血。
没错,那粒药丸不是什么解毒丸,其实就是失魂丹,而吃了失魂丹的人内力将被封住。若强行施展便会先反噬自己,然后才可冲开。如果赵继正欲至穆常春于死地,那这种反伤力便会至他自己于死地。何况穆常春又给了他一刀。
“好哇!穆寨主赢了!”
“穆寨主果然刀法精湛!”
……
犀牛寨的人齐声叫好,欢声一片。
将犀角刃交给穆常春,赵继正没有丝毫显得惋惜,因为犀角刃对于现在的赵继正而言已不再重要,然后他捂着胸口恍恍惚惚地向山下走去。
“你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留下来医治一下?”穆常春只想夺回犀角刃,并不想杀了赵继正。
赵继正心知华佗在世也无用了。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任凭背上鲜血滴落,在石路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血印。
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药物的作用。赵继正反而觉得有点兴奋。他不停地漫无目地向前走,直至迷失方向;直至双眼一黑栽倒在地……他还没死,且感觉身边有人,便用力睁开了双眼。却分明看到了赵胤。
“弟弟,是你吗?我这是死了,还是在梦里……”
“哥,对不起了。反正你也活不成了。”赵胤此时正高举一把钢刀,他双目一瞠,刀落处,咕咚滚落下的是哥哥的人头。他用衣服将哥哥的头包裹好,用颤抖的双手捧起。然后像得了宝物似的,朝林中飞奔而去。
对了,说起宝物,赵胤先前不是得到了吗?只可惜,他哪有那命,玉面鲛早带人在林外候着呢。很快,跟随赵胤的刀派中人被杀了个精光。万分惶恐的赵胤,被玉面鲛带到柳无情面前。
赵胤面无血色,拼命地找理由开脱,“都是我哥的主意,是他要杀了金翎私吞宝物。他知道事情败露了,便一个人逃了,我这一直是按您的指示,把宝物运往北方去呀!”
柳无情大笑,这两人怎么都爱把事往自家兄弟身上推。
“那你去提他人头来见洒家吧。反正也只有你才能近得了他的身。”
“是,公公!”柳无情的命令,似是给赵胤喂了一剂强心药。他向柳无情恭敬地一鞠礼,然后噌一声逃也似地跑了。
“公公,赵胤兄弟很是狡猾,您不怕他们在一起又图谋不轨?”玉面鲛上前躬身,“不如让在下跟去,免得他们又耍什么花招。”
“不必了,赵继正已是秋后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柳无情没有理会,只将脸上面具稍稍掀起,又将右手两指放入口中,打了个长长地唿哨。
玉面鲛一脸诧异,从未见过公公如此动作。
“这两兄弟,交给你了。”柳无情说这话的声音很怪,似是用的内力。显然不是对玉面鲛说的。
“谢谢公公!”林中立刻传来回应,是个女人,一样是用内力传音。
玉面鲛更是木讷,心中不免惊叹:这里居然暗中还藏着人,这柳无情真是深不可测呀!单说他时而在宫中侍候皇帝,时而又隐现于江湖之中,朝野内外,游刃有余,天下之事尽在掌握,别说是赵继正兄弟,只怕是连皇帝,也不会有他那般神通。
……
赵胤当然不想对付自己哥哥,既便是想,也对付不了呀!谁曾想却在林中遇着了奄奄一息的赵继正!他围着赵继正左一圈,右一圈,不停地踱步,不断地思量。可叹他现在已然无遐去想哥哥怎会伤成这样。只是他心中在不断纠结,纠结只在虽是希望赵继正不死,可分明又盼着他早断气!
终于,双眼充血的赵胤还是举起了钢刀
……
赵胤提着哥哥的人头,走在阴暗的树林中,他心中既痛苦又恐惧,嘴里不停地在呼呼大口出气。
忽然,暗处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似是在对他说话:“你连兄长都要杀,可见也是该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