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常无恙正说话间,未料赵继正一掌狠狠地拍在他胸口。当时赵继正的犀角刃正架在他的脖颈之上,他更无法逃避。
只这一掌拍得常无恙喷血如雨,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常无恙,你怎么了,常无恙……”崔瑛见罢,哭喊不止,“对不起,我害了你……”崔瑛哽咽了,从前常无恙为她所做的一切,尽数涌现脑海。她甚至后悔自己为何至今不能接受他,做她的妻子。
“常无恙,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小魔女拼了性命,真是不值呀!真是傻到家了!”赵继正将犀角刃往肩上一扛,一步步逼近崔瑛,“小魔女啊小魔女,当初在犀月楼要你跟了我弟弟你不肯。现在好了,既便是你肯,柳公公也饶不了你呀!都怪你自不量力,要与柳公公作对。所以,今日也怪不得我赵继正啰!”
崔瑛仰卧在地,显然已无力再战,只能用无比仇恨的眼神盯着赵继正。
赵继正眯着双眼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高举犀角刃,大喝一声:“去死吧,小魔女!”
“住手……”
忽然,一双手从身后勒住了赵继正的脖子——是缓醒过来的常无恙!他拼尽余力缠住赵继正,并往后拖动了几步。
赵继正冷哼一声,也不用刀。只是和常无恙拼蛮力,他想要看看挨了他一掌的常无恙,到底还有多大的劲,还能撑多久。
“怎么?常无恙,你用力呀?是不是拖不动了?”赵继正被常无恙拖着退了几步,又从容地向前跨了一大步,“用点力呀!常无恙,你不是喜欢小魔女吗,你不是要救她吗,那就用点力呀。你应是知道我的刀法的,哈哈!如此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在我赵继正手起刀落的瞬间,就会骨肉分离,变成一堆白骨的,哈哈。”
常无恙没力了,此刻的赵继正对他而言,就像一棵生了根的大树,根本无法撼动。他只能用手指去插赵继正的眼睛。
“可恶!你想抓瞎我吗!”赵继正紧闭双眼,用力甩头摇晃身体,想把常无恙甩开。可是常无恙就是不松,赵继正却还不肯用刀对付常无恙,似乎和常无恙扛上了。
“崔瑛,快跑……”常无恙奋力地向崔瑛喊着。
“想跑,我要把小魔女的脚筋砍断,看她怎么跑。”赵继正又向前跨了一大步。常无恙索性咬住了他的耳朵。赵继正疼得龇牙咧嘴,终于忍不住一掌拍在常无恙的头上。
这一掌下去后,虽然赵继正摆脱了常无恙的纠缠。但他的半只耳朵却被常无恙生生撕了下来。
赵继正伸手摸了一下,手掌上全是血。
“可恶,你竟然咬我耳朵。我就要把小魔女的脚筋砍断。”赵继正恼怒了。
不,岂止是恼怒。应该是气疯了,“不,我忘了你常无恙医术高明,砍断了脚筋你还能接上是吧,那我就把她的脚筋给抽了,扔去喂狗,你还能救她吗?哈哈!”
“你不能这样对她!”
赵继正愣住了。
说这话的竟是一个幼小的小僧。还有几个少年和尚纷纷上来挡在了小魔女身前。
“找死吗?”赵继正正怒火中烧,岂会手软。犀角刃顺势横扫过去,可怜那几个少年和尚一并被砍倒了。他仍不罢休,手中刀又砍向那小僧。
崔瑛拼尽全力一跃而起,将那小僧护在身下。犀角刃立刻在她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她感到双脚从下到上一阵痉挛。
当崔瑛转头看时,不由晕眩。她的两条脚筋,生生被赵继正剔了下来,飞了出去。
疯了,赵继正杀疯了。也许失魂丹的缘故,他简直无法控制了。一直以来,赵继正以为柳无情给他的是解药。其实,那哪里是解药,那其实就是失魂丹。他的心智一直被失魂丹控制,也在他身上不断聚敛着暴戾之气。且这戾气随时可能暴发。
“哈哈,怎么样?”赵继正用一只脚将常无恙的头踩入泥土里。
常无恙早已昏厥,整个身体已然僵住不动失去知觉。而赵继正又一次举起了犀角刃。
“住手!”一声怒吼由远而近,震破耳膜。这是用内力发声,此人内力深厚。
“又是谁?!”赵继正不甚厌烦,晃了晃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脑袋,寻声望去。却是一个白衣僧人。看着有几分熟稔。
“你……你是……”他用力睁大了双眼,表情变得十分惊愕,“你是赵一尘吗?”
“贫僧法号空明!”那白袍僧人虽语气淡然,但却足以震动赵继正。
“不,你就是赵一尘。我就知道你还没死,想不到你做了个光头和尚啦!哈哈哈!”
且不说赵继正一阵狂笑不止。迷离中的崔瑛听到赵一尘三个字,顿时心中万般滋味涌了上来。有忽然的惊喜,有陡生的疑惑,有郁结的伤感,也有幽幽的心痛……当然,更多的是希望,生的希望。
虽然声音仍是那般熟悉,但崔瑛真的已无力翻身看一眼。将这个自称空明的和尚仔细分辨,看个明白。
而身上血在淌,眼中泪水在流……
“崔瑛,无恙……”眼前的惨景让空明声音暗哑而哽咽。
“师兄!”这时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和尚跑向空明。
他被刚才的场景吓坏了,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敢和其他的少年和尚一并冲出来。
“师兄,皆空……皆空在她身下。”
“承志!”空明看出这个少年和尚便是李承志,不由地皱了皱眉。
李承志似是意识到什么,连忙羞愧地将头深埋胸前。
“师傅!”
那个叫皆空的小僧呼喊一声,从崔瑛身下爬了出来。
“皆空,你没事吧?”空明的目光中充满着慈爱。
“我没事!师傅,是她保护了我。”皆空的小手指向崔瑛。
看着血肉模糊的崔瑛,空明只得简单封住了她的相关穴道,使她不至失血过多而亡。接着他要应对的便是疯子似的赵继正。
事不容缓,当速战速决。空明集全身内力轰出一招双龙腾涧。罡风正气掀起暴风尘土扑向赵继正。这回空明没有发出先兆,出招很突然。赵继正仓惶甩出一刀应战,自不及发全力。
“赵一尘,你的内力比从前更厉害了。看来,今天我是胜不了你了。不过还没完,总有一天我赵继正要赢你,你给我记着。”
赵继正被空明突发的内力震出丈余。知道不是对手,只好扔下这句话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