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得到这消息的不止是崔瑛,自然金钱帮也会知晓一二。早先金世雄煮熟的鸭子竟然给飞了,他怎能善罢甘休?
再有,一些消息灵通的帮派,暗地里也在蠢蠢欲动。看来,江湖中又将难免一场腥风血雨了。
且说赵继正兄弟二人与那金翎公主。他们得了大半财宝,一路小心往北而行。好在赵继正及刀派在江湖中势力日盛,再有柳无情暗中支持,倒也一路顺畅。
这夜,一干人马和车辆来到一客栈歇下。这客栈名曰瑞祥客栈,既不在闹市街头,也不在荒郊野外。只是游离于街尾数百步之远的雅静处,一看便知,乃是先前特意选择好了的。这样就不会太过惹眼,也不至误入险地。
一切安排妥当,赵继正兄弟方才放心。二人回房歇下饮茶。
“哥,我真不明白。”赵胤欲言又止,一面为赵继正倒茶,一面神神秘秘地看着兄长。
赵继正便努努嘴示意他说下去。
“我真不明白,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为何要拱手送给金翎?况且那金翎还是金人公主。”
是啊!为什么?赵继正并未急于应答。只是缓缓地端起茶杯,若有所思地啜饮着。
“哎!要不是哥哥受制于柳无情这个死太监,我真想一刀宰了这个金翎公主,免得她再对咱哥俩吆五喝六的。”赵胤用拳头轻轻捶着桌面,若有所思。转而道:“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得到这些财宝?”想到那些财宝他明显有些激动。
赵继正却面无表情显出一副淡漠之态,说起话来声音也是悠悠然,“想来江湖中已有很多人盯上了这些财宝。”
“哥,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危险呀?万一……”
赵继正一抬手,没有让弟弟继续说下去,他的心思似乎仍停留在赵胤的前一句话,“将她杀了!”他似是忽然想通了什么,眼中渐渐露出了杀气。
“弟弟,先前不是说从长计议,再做打算吗?我看,就将她不露痕迹地……”赵继正用切割的手势代替了后面的话,“然后说是夺宝人所为。而财宝也被其夺去。夺宝杀人者,可以是金世雄,也可以是崔瑛,甚至可以是玉面鲛。究竟是谁?谁知道呢,只要我们设好了圈套,谁被套进去了,算谁倒霉!”
“对,没错。不过这个套必须好好设计一番。不可露了马脚。等我们得了宝物,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宝物藏起来。你说柳公公会不会因为护宝不力,而治我们的死罪?”
赵胤显然还有些顾虑。赵继正却豁出去了,忽然拍案而起,“与其现在被人控制,弄得生不如死,还不如冒此一险,以我刀派在江湖中的人气,料想柳公公还有用得着我赵某人的时候。他怎会舍得就这样杀了我们!再说我汉人的财宝凭什么拱手送予金人!”
“嗯!”赵胤连连点头,对兄长投去赞赏与倾佩的目光。
兄弟二人便如此这般,好一番商议。也不知想出些什么害人的主意来,直至夜深,二人方才睡去。
谁曾想,才刚入梦乡,便听得客栈外传来嘈杂之声。
赵继正道是夺宝之人来也,待贴耳细听,方知乃是官兵查店。他们将客栈楼上楼下逐间盘查,很快查到赵继正兄弟的客间。
赵继正忙提了犀角刃,一闪身藏于门后。他这是怕夺宝之人扮成官兵模样,前来打探财宝所在。如若真是假扮的官兵,赵继正定要教他们有去无回。
“嗵!”
“官府查房!”
未等赵胤开门,官兵们早已将房门踹开,气势汹汹地一拥而入。他们将房间四处翻了个遍,又将赵胤好一番细细打量。
“呀!什么人?”忽然,一个兵卒从门后蹦开,大叫。
只见门后闪出一人,他手执利刃,怒目而视。正是赵继正不假。
“此人携带兵刃,隐藏门后,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给我拿回去好好审问。”
官兵中一短须精壮者,似是个小头目,用刀指着赵继正,也不多问便令手下绑人。
此时不易把事情闹大,赵胤急了,欲亮出身份,可又不知如何说起,“你们是哪来的官差,竟敢……”
赵继正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在那官兵头目眼前一晃,轻蔑地道:“你们可识得此物?”
那小头目怎生识得,睁大了双眼细细瞧来。乖乖,是块上等的好玉,知是民间少有,八成乃宫中所出。他怎会知,此物乃是柳无情从皇上那里讨来的玉令,朝中大臣们哪个不知。
那小头目连想带猜,虽然不识玉令,但总算还有些见识。眨巴着三角小眼道:
“好似是宫中之物。”
“既然知是宫中之物,还不给我快滚!难道想在此找死不成?”
看着赵继正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那些官兵虽然还有些犹疑,但终是不敢造次。想是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更不想触霉头,便不再纠缠下去,转而查下间去了。
“等等。”赵继正倒不放心他们了,又追问道:“你们这是在找什么人吗?”
“三五个和尚带一个四五岁的小和尚,你们见过没有?”那小头目眼里陡然一亮,想是以为有线索了。
“没见过,大半夜的抓几个和尚,他们所犯何事?”
听赵继正这么说,那小头目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懒懒地答道:“谁知道呢,上头又没说,哎,折腾一宿没睡。你以为我愿意呀,我们走!”
“抓几个和尚?!”官兵已下楼赵胤却还在嘟囔着:“真是莫名其妙。”
“好在财宝隐藏得好,未被发现。否则这里可要炸开花来,我们早些睡吧,明早让他们早起离开这瑞祥客栈。”赵继正怕出意外,不敢有半点懈怠。
谁知头刚落枕,客栈外又响起一片吵闹之声。赵继正兄弟宿在楼上,打开窗户楼下之事便尽在眼底。
只见五个面色各异的奇丑大汉,护拥着一个娇俏女子。正和刚才那些官兵们争吵着。
“崔瑛和五虒!”赵胤一眼便认出,惊慌地看着赵继正,“他们恳定是冲着财宝而来的。不如咱们先下手为强,干掉他们。”
赵继正双眼盯着楼下事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必担心,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你瞧马上就有好戏看了,也用不了咱们出手了。”
原来,那伙官兵查遍了瑞祥客栈,仍旧一无所获,又因遇着赵继正兄弟这两个不明来头的,无端讨了个没趣。正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去。不巧和崔瑛、五虒他们撞了正着。
说来崔瑛、五虒虽是一路寻着赵继正他们的行踪跟过来的,但并不知赵继正他们正宿在这瑞祥客栈。
“大白天不投宿,偏要等到三更半夜。犹其是你们五人,涂得满脸油彩,难不成要唱花脸?我看定不是什么好人,想是为了做那鸡鸣狗盗之事,怕人认出模样来吧!”那小头目伸手朝着五虒胡乱一通指指戳戳。
五虒听罢火冒三丈,道是见了鬼了,今晚不把你丫的打残了,你就不知爷爷们天生一张带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