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楼道下真有一个简易的秘道。玉雪和金世雄小心潜入秘道。而金世雄顺手还在木狮上留下暗记,当然这是出于他的私心,他的手下很快便能找到这里。
内中无灯,但能看见不远处有一点亮,想是这秘道并不太长,所以能够看到出口。
二人也不多话,向那亮光处摸索过去。真的越走越亮,直到眼前呈现一座不高的奇山。奇是因为这山虽不高,但山势奇峻且山上多怪石,更有云气缭绕。
山下有一个小小村落,有些农舍散布在山脚下。
“我想起了王庄,”金世雄回头望向玉雪,“可能这里就是王庄了,真没想到王庄和书剑阁只需通过一条短短的秘道,这就不难解释王庄的牲畜为何会神秘失踪了。”
“你是说宁无才通过秘道进出,偷了村民的家畜。”玉雪摇了摇头,她不是否认金世雄的判断,而是觉得如此明显的证据,实在无法替宁无才辩解,“不管是与不是,他走火入魔是肯定的,我们必须找到他。”
金世雄点点头,“先去农舍问问看看能否得到些蛛丝马迹。”他大步向前奔向最近的一个农舍。而玉雪则奔向另一个农舍。
奇怪的是几个农舍都空无一人,这里农舍之间相隔只有数百步,玉雪看罢最后一个农舍便朝金世雄喊道:“这里都无人!”
金世雄回道:“我这里也是。”
两人只得重新在村口汇合。
“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玉雪有些担心,“不会是宁无才干的吧,他总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不可能,何况也没有杀人的痕迹呀!”
“接下来怎么办?难道上山去找?”
两个人搜索一座山显然不可能。但玉雪也不知如何回答金世雄的话。他们默然站立许久,王庄此时静得可怕。
突然,金世雄双手撑在地上以耳贴地,因为他似乎听道什么声因从脚下传出。只是很微弱很短暂的虫鸣一般的声音。
“你听到什么了?难道……”
金世雄没有回答只伸手示意玉雪别出声,许久他才起来拍了拍身上尘土。不解地皱了皱眉,“奇怪,难道我听错了?!”
于是二人对脚下这片黄土地产生了疑惑。只见这片黄土地有十步见方,不知为何铺的却全是新土……
二人对望一眼,眼神同样惊愕无比,然后异口同声,“有问题……”
“让我再听听。”金世雄想伏地再仔细听听,玉雪一把将他托住,焦急地道:“还听什么,快挖!”
于是二人从农舍寻来锄头,快速将脚下新土处一层层刨开。
“有人!……”
没错,一只僵硬的手臂呈现在二人眼前,来不急惊愕。二人继续向深处挖。直到几具村民的尸体被挖了出来。
“救命……”
这时一个颤抖得令人惊悚声音,似从一个村民的尸体下传入耳中。真有人还活着!
他们将村民的尸体抬开。只见一张苍老枯瘦的面孔,还有干瘪的侧身蜷缩着的躯体,仍有一半埋葬在泥土中。
他二人忙将人挖了出来。竟然是个老妪!
玉雪小心将老妪扶起,替她洗干净满脸周身的泥土。她像一只从泥土中爬出的蝉猴慢慢地张开双目。
喝了几口水老妪渐渐回复了生气,用苍老得略带嘶哑的声音道:…“谢谢你们救了老身,若不是老身练过的闭气功底还在,就不可能等到你们来救了!”
这个老妪是何来头,能有如此闭气功底,显然不一般。金世雄和玉雪有太多疑问,一时不知如何问起。何况老妪正沉浸于莫大的痛苦中。
“死了,都死了,都怪老身呀!……”老妪忽然失声痛哭,其状悽凉悲怆,其声令人心颤。
“我就知道他们迟早会找来的,我不该死死保守这个秘密呀?都是我害了大家!……”
这时玉雪方才小声问道:“婆婆,是什么人干的,您所说的秘密又是什么?”
她话刚出口,老妪猛地转头深陷的双眼射出两缕让人心悸的寒光,死死地盯着玉雪,让玉雪不知所措。
“天意啊!真是天意啊!”许久,老妪仰头长叹,“你们想知道吗?”她用轻蔑的眼神打量着玉雪和金世雄,“不……你们最好别想知道,除非你们不怕死。因为你们若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就会想尽办法从你们口中获得。如果你不说,那你和你的亲人就会死。既便你说了,也是死。因为秘密不能有太多的人知道,所以他们要灭口,明白吗!”
老妪的眼珠几乎睁出眼眶,玉雪骇然,但金世雄难抑好奇之心,“我金钱帮帮主岂是怕死之辈,她郑玉雪剑派盟主又岂会怕死,以我二人的实力,不是金人想杀就能杀的,你有何冤屈我们替你做主。”
“你们……”也许金世雄亮出的身份让老妪的想法略有改变,她的眼神慢慢淡然,瞥了一眼玉雪,“你就是刀剑双侠的郑玉雪……罢了,罢了,告诉你们无妨,你们的生死与我无关,何况老身的老命都是你们救下的……”
老妪喝了口水,慢慢道来,“他们就是金人,从手下人的称呼我断定那个断臂女子就是金人三公主,来此为的就是……墓穴秘要……”
“完颜金翎!……墓穴秘要!?”
金世雄与玉雪同时惊愕。但玉雪纯粹是因为惊奇,而金世雄的眼中霎时闪现出不寻常的亮光。
“对,墓穴秘要,”老妪此时的语调却显得异常平静,“他们知道执有墓穴秘要的人,一直潜藏守护在王庄。为了找出此人他们想出了一条毒计。就是以村民的性命逼迫那人现身并交出墓穴秘要。但她没有站出来,甚至宁愿与村民一同被活埋……”老妪垂下了头,陷入了深深的悔痛之中,“是我害了他们,当你们把我从泥土中刨挖出来时,我才幡然醒悟,宝藏真的比这么多人的命更重要吗?不……”老妪嘶吼一声,再次陷入悲怆不可自拔。
但金世雄的兴趣愈浓,“你是说王庄有宝藏,而你有宝图!”他的身体不由地前倾,表情显然有些兴奋,“那这宝藏究竟是何人所藏,为何被金人知晓?若宝藏真是汉人所藏,我中原武林岂能让金人得手……”
“宝藏谈不上是汉人的,”老妪冷冷地打断金世雄的豪言,“是一个叫庖丁的汉人埋藏在王庄的。”
金世雄不禁暗喜,王庄果然有宝藏。玉雪却对庖丁二字感到好奇,“庖丁……”
“你是不是很奇怪,怎么有人叫这个名字……”老妪眼神犹然深远,忆起了许多年前的往事。
原来许久以前中原有位年轻厨师,名叫丁义,他流落北方,被一个游牧部落收留。因其首领喜爱他烹饪的菜肴,所以受到部落族人尊重。
这些人只知道汉人古有庖丁厨艺高超、刀法精湛。便常以庖丁代称其名。久之,庖丁自成其名。
庖丁重义,在部落争战中屡救首领并建功。首领便将爱女配之。部落连年征战日益壮大,且获得无数金银财宝。但最终还是被金灭了。
在部落面临灭族之危时,为保存复兴的资本,首领命庖丁与女儿携财宝逃亡。
后庖丁带着财宝辗转来到中原他的家乡。虽然途中曾遇无数劫险,但财宝终能保存下来,原因则要归功于其自创的刀法秘笈:《解牛刀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