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你怎么不杀了他,他刚才分明已经扛不住你的大招了。”金世雄仍是一脸的忿然。
一尘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的眼神看着金世雄。却看得金世雄有些心虚,因为他害怕一尘会追问偷秘笈的事。忙赶着甩手道:“哎呀!算了,算了。随便你啦,反正我又打不过他。”心里却暗暗失落叹气:看来秘笈的事也甭跟他提了。
“我在想他刚才最后一句话。”片刻,一尘作深思状。其实他也怕金世雄开口问他要《解牛刀诀》,那就难免不顾情面地拒绝,而使得两人都尴尬。
“什么最后一句话?”金世雄想了想,满不在乎道:“呃!赵继正说圣山有人竞卖一种东西,吃了后可长三十年功力。这个我早知道,一个叫天鹰帮的北方帮派,前不久给各大帮派发了个请柬,邀各大帮派去竞买,说是价高者得之,我马帮的人本是要去看看的。谁知被赵继正撞上了,不知还有没有人活着逃出去?”
金世雄顿了顿,怪笑着问一尘:“你是否也想得到那东西,增长三十年功力呀?”
“我只是在想,有这么好的东西,那个天鹰帮的帮主怎么不自己留着用呢?”一尘确实纳闷。
金世雄摆动缰绳将马靠向一尘的坐骑,两人边走边谈。“可能人家不好这个,只喜欢银子。也可能他的功力已经很好了,用不着。哎呀!谁知道呢?”金世雄表面上不在意,心下倒希望真有那么回事,因为其实他很想增长三十年功力。
“但也可能是个阴谋,还有赵继正为何临走还不忘告诉我这个呢?按理说他应该很想得到那东西,难道也不怕多一个竞争的对手?”
“阴谋……”金世雄也疑惑了,但很快又道:“怕个鸟,有阴谋我也要去看看金鹰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正因为有这么多的疑点,一尘也决定前去看看,而并非为了三十年的功力。
此去圣山虽不是很遥远,但着实也不近。一尘与金世雄策马疾行数日,来到一个险峻的峡谷。
但见两边石峰尖如狼牙,直刺苍穹。又听得山上群狼野兽,呼嚎之声此起彼伏,响彻深谷。
“这里大概就是狼牙谷吧,据马帮的人说,一定要在天黑前通过狼牙谷,否则天一黑就会遭到山上狼群野兽的攻击。”金世雄扬鞭催马,“一尘,我们快速冲过这狼牙谷,天一黑就麻烦了。”
是的,狼群野兽可不好对付。行路的人,谁愿粘惹这些麻烦东西?
好在时间充足,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两人出得狼牙谷来。两匹座骑长嘶一声,或是因为听到狼群野兽的声音,似乎也知道刚才的险境,呼呼长嘘几口。
回头望时,一轮又大又圆的落日正似卡在了峡谷之中,辉映得狼牙谷中一片火红,如燃起了熊熊烈火。
此时狼群野兽的吼声,更像炼狱之火焚烧着厉鬼发出的阵阵哀嚎。而狼牙谷上深灰色的幕天,残留着一抹晚霞,就似被那些狼牙犬齿般的石峰,嵌入了肌肤,留下的殷红的凝血。
神秘而怵人的狼牙谷!
“叮叮当当……”
一阵急促、清脆的刀剑相磕之声,被参差的石崖反射到耳中,响在耳畔而又觉纷乱、遥远。
一尘和金世雄寻声向前,但见暮色下一群人正在厮杀。
垂暮暗黑,云霭沉沉。赤、白、青、黄、紫五张颜色各异的鬼魅之脸,随着黑色身影移动,在这群人中格外的显眼。
没错是五虒,一尘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几个家伙原来又在这里吓唬人了。可怜这次被唬住的不知又是何人。
金世雄从五虒手中的虎尾爪,和崔瑛手上的白绡剑也认出了他们。“是崔瑛和五虒,一尘快上!”他唤了一声,举刀杀进人群。
“五虒!快住手。崔瑛!你不是说过不再以武林正派为敌了吗?”一尘冲上前喝斥道。
“是的,我们是不再与武林正派为敌。可金世雄和他的金钱帮,算不得武林正派!”崔瑛见到一尘先是惊喜,后又心生忌惮。不得不叫五虒住手。
“小姐,你还好吗?”
这时被崔瑛和五虒袭击的人,将一受伤女子从地上扶起,虽然这女子也是习武之人,但此刻已然被惊吓得不轻。他浑身发颤,不停挥手道:“不不,不要杀我父亲。你们还我父亲。是的,是你们,就是你们杀了我父亲!……”
也许惊吓过度,这位女子说话语无伦次。而一尘却听出了几分熟稔。便走近细细查看,果然认识。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的女子会是钟玉瑶。
他心中一阵悽然,沉重地道:“崔瑛你们弄错了,她们不是金钱帮的人。而是龙虎帮。”
“你们几个在扬州杀了她父亲,又一直满街追杀她到天亮,难到现在还不愿放过她吗?”一尘瞪着五虒难忍心中愤怒。
“不不不,我们不想袭击龙虎帮。我们以为是金钱帮的马帮。”
五虒看到了一尘眼中的怒气。连忙不住摇手解释。
原来崔瑛得到消息,金钱帮的马帮必会经过狼牙谷,去往圣山。便在此设伏,准备打劫。
谁知,等了数日只见赵继正和一帮刀客过去。却总不见金钱帮的人。他们怎知那些金钱帮的人,全给赵继正杀散了。
天黑时,龙虎帮的人来了。一样是押送货物的马帮,又没打龙虎帮的旗帜。
所以他们认为是金钱帮的马帮来了。加上钟玉瑶现在的模样已大不似从前,天黑又看不太清。所以压根没想到是钟玉瑶的龙虎帮。
“用不着辩解,不管是龙虎帮也好,金钱帮也罢。反正你们劫货杀人,罪不可恕。一尘,你是武林盟主。对于这帮武林中的祸害,你难道又要手下留情吗?”
金世雄怕是觉得:以他一人之力,对付不了五虒和崔瑛,所以用言语迫使一尘来对付五虒和崔瑛。
崔瑛蛾眉紧锁愤愤地道:“金世雄,我们只是劫了你的货,分给了难民。顶多吓唬吓唬那些押运的人,并没有杀你们一个人。”
“是的,是的。我们可以作证。我们就是逃难的难民,被这位姐姐救了。她还把那些货物分给了很多的难民。”
这时从山上跑下几个小孩,正是崔瑛在黄河边酒店中,所收的那几个逃难的。他们纷纷七嘴八舌地,为崔瑛和五虒说话。
“胡说,我那么多的分舵都被烧杀抢掠了,不是你们干的还会有谁?”金世雄不依不饶。
一尘倒觉得有些欣喜,心道:这真是太惊奇了,这几个杀手营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居然学会了杀富济贫!但他们必竟是劫了金世雄的货呀!叫我怎么为他们开脱呢?“金兄,别忘了赵继正。那或许是赵继正所为呢?”也只得往赵继正身上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