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本《阴阳气法》上载有一种神秘的易容术,另外还有还魂丹的炼制方法。
诡谲的是书上说这两者配合,可以将某人的音容相貌加附在另一个人身上。而还魂丹可令被加附者的本性全失,把自己幻想成施药者,举手投足皆会学得似施药者一般。
书中称之为“形神相易法”。
书中还说这种“形神相易法”只是初级的长生术,若还魂丹炼到更高层时,服之便可长生不老,甚至起死回生。
这书有点神乎其神,玄天看罢嗤之以鼻。他虽然修道,但却从不相信长生不老之术,起死回生之丹。
他也不赞成修道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成仙,从而得以不老不死之躯。否则哪来的阴阳太极之法。只有生老病死,强弱兴衰才符合阴阳太极之法。
玄天指着这本《阴阳气法》,摇头看一眼易阳,“真乃是一派胡言,难道你指望这粒还魂丹使师妹复活吗?”
易阳本以为玄天会大赞此书,听他如此说,不免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好办法去说服玄天。
良久,易阳没有答话,只睁大双眼看着寒冰玉棺中的易阴,静静地守候了许久,许久……
可是易阴并没有复活。
“可能我这还魂丹,尚缺些火候。”易阳有些失落,也不甘心。所以他又有了新的建议:“不过用形神相易法,一样可以令师妹复活。”
看着易阳神神叨叨的样子,玄天终于明白了。易阳八成是走火入魔,心智受损了。
按照《阴阳气法》所说,如果要用形神相易法,就得将师妹的容貌用易容术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然后给那人服下还魂丹。这不是害人吗?
即便能够成功,得了个一模一样的师妹,但事实上那能一样吗,这何尝不是自欺欺人!
不过以易阳目前的状态,玄天还真不敢否认他会干出这种荒唐之举。
所以他只得假意附和:“依我看形神相易法虽然相对容易些,但要将师妹的面容取下,这样太过冒险,太过残忍了。不如还是炼那还魂丹更可靠些。”
“这么说你也认为这本《阴阳气法》所载非虚啰!”易阳显得很兴奋,“那好,就把师妹放在寒玉冰棺中,待我将还魂丹炼成后,就可将她起死回生了。”
“嗯”玄天只得点点头。便依之前的想法,将这本《阴阳气法》仔细研究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
著这《阴阳气法》的人定是位武林狂人。
因为这种激进而伤本的炼气法,恐怕只有太监才能炼成。或许这人本就是位太监,所以并未考虑正常人修炼的弊端。
虽然其中对炼气之法的阐述不乏独到之处,但也只可缓慢图之。
好在易阳只专心炼他的还魂丹,虽然玄天不信世上有起死回生之药。但也得看一下易阳在弄些什么吧。
“易阳老道,易阴是不是死了?”玄天听得一个太监的声音,在丹炉边和易阳说话。便隐蔽起来细听。
“没有,师妹没有死。”易阳摆手摇头否认。
“你说奇不奇怪,同样炼易阴气法,我炼出了寒冰掌,而她却……”说到这,太监忽然话锋一转,语调变高冷了:
“听说《阴阳气法》中载有一种形神相易法,你怎么不教给我?”
说话人乃是柳无情,玄天自然听得出。不由心中诧异:柳无情怎知这些?但细细一想柳无情完全可在问天阙内安插眼线,如此便不奇怪。
“哪有什么形神相易,我……怎么不知道?”易阳含含糊糊,这让柳无情更坚信之前得到的消息。他嘴角微微一动,奸笑一声。
“听说玄天回来了,他看到易阴死了,一定很伤心吧。可怜易阴到死还以为那夜之事是与玄天所为。如果玄天知道了你竟然对师妹做出那种事,不知会怎样?”
易阳猛地怔住了,转瞬又道:“《阴阳气法》中好像,似乎有……”
“那还等什么?把形神相易法交给我吧。”柳无情迫不及待地打断易阳的话。
易阳却丝毫也没有违背之意。乖乖地将一卷形神相易法给了柳无情。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把形神相易法交给柳无情?”玄天实在忍不住了,便一跃而出。
他想不通,易阳为什对柳无情唯命是从。
“为什么!哼哼。”柳无情面无表情,“一来《阴阳气法》本乃宫中之物,皇上只是让你们借来研制不老神丹。你们怎能据为私有。这第二嘛,你还是去问你师兄吧。洒家还要去侍候皇上,恕不奉陪。”
柳无情走了,却为玄天留下了疑问:
柳无情所说那夜之事是什么?为何师兄对柳无情如此忌惮?
“师兄,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你还把我当师弟,就请你告诉我?”
玄天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易阳不说,或许就没有这个师弟了。
易阳心下一沉:不好,被玄天听到了,怕是不得不说了。
与其一直羞惭自责,不如现在就说了,卸下这个包袱,以后再也不用受柳无情的操控了。
易阳便将玄天出海前夜,被柳无情迷情药所害,与师妹易阴糊里糊涂所做之事说了。
“对不起,玄天。师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我知道她喜欢的是你,所以一直没敢说,这才被柳无情利用了。师弟你别恨我,我实在是……”易阳垂下头来,羞愧难当。
易阳至今还不明白,师妹易阴早就知道了那夜之人是他,只是在他面前装作不知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也倒置易阴至死不敢对玄天言说,终是抱愧而终。
“原来如此……”想起师妹,玄天只觉心中隐隐作痛,“师妹又没和我成亲,何况我从前一直在逃避这段感情。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其实你应该早和师妹说的,说不定她能原谅你,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还魂丹炼成功,救活师妹。让你们永远在一起。”易阳信誓旦旦。
“师兄,答应我。以后不要急着炼那《阴阳气法》,师妹已然这样了,我不想你也变成这样。你懂吗?”
玄天像对一个小孩般,苦口婆心地劝诫易阳。
不知易阳是懂还是不懂,但他总算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