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的!”赵继正不加思索,脱口而出。作为刀派首领他如何肯示弱。想了想后又觉得,如此似有甘让他人牵了牛鼻之嫌。方才道:“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你说要和赵一尘比试,我就要和他比试吗?”
“没错!因为赵一尘要救郑玉雪,还要救书虫和剑痴。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答应我做这个武林盟主。我说得对吗?赵一尘。”铁面公公在倾斜不平的太清宫屋脊上,来回慢慢地踱步,却如履平地一般。
一尘确实没得选择,便只得点头。心道:只要救下了玉雪他们,我何必还要听你的。
“所以,你想做盟主就必须和赵一尘比试。而且我敢恳定,赵一尘一定会竭尽全力赢你,否则他的夫人就会死去。”铁面公公这句话,无疑是让赵继正好生掂量。
赵继正可不想领情,他只想做武林盟主,虽然他没把握能赢,但仍心存侥幸,希望一尘救人心切而露出破绽。他觉得武林盟主,值得一搏。万一输了他也早已准备了借口,那就是为了救人而故意输给一尘。也不至在刀派众人面前损了颜面。
“对不住了赵一尘,为了刀派,我本想和郑玉雪争一争武林盟主,但现在看来却要和你争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不论输赢,我都会想办法救他们的。来吧!”赵继正亮出了犀角刃,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有意思!”铁面公公一声冷笑,手腕一抖将双龙斩掷了下来。那双龙斩呼啸一声破空入地,已是半身没入坚石之中。
好刀哇!众人无不惊奇。
赵继正心中难抑震撼。因为双龙斩正插在他脚前。
“双龙斩大战犀角刃,洒家今天倒要见识见识哪个更厉害啦!”铁面公公索性坐了下来,意欲看一场好戏。
一尘迈步上前,拔出双龙斩,摆开了架势。
前次在犀牛寨,一尘与赵继正已经交过手了。所以今天也不用相互试探,并且一个要救人,一个想做武林盟主,也不会有所保留。
一尘知道自己的内力稍胜一筹,便将内力运于双龙斩上。如此双龙斩的刀锋又要长出不少。事实上一尘已能做到,每出一招都至少连带着另一招。
赵继正没有太多变数,只得求快,以图破之。击实而快自然能破,击虚而快则易陷。
此时,赵继正以全力劈出一招“破珠向龙”。此招势大力沉,快若闪电,迎头而下。
这种蛮不讲理的招,意在发挥犀角刃长和重的特点。
若是一般人自会被这气势吓倒,不知如何应对,或者下意识用手中兵器搁挡。则会连人带兵器一并被劈开。
一尘却不慌不忙以一招“双龙腾涧”应对。这招“双龙腾涧”反其道而行。乃是侧身刀刃向上,由下而上借身形旋转之势,力从地生。
因是侧身旋转,正好可避其凶猛来势。又因劲从地生,拔地而起,则更难识辨刀的走向。
赵继正隐约感觉一尘的刀气在变,犀角刃只好在落下的瞬间,强行变化。这样势必化攻为守,且极耗内力。
“哧”
双龙斩与犀角刃并未在空中直接碰撞,只是轻微的滑过。擦出些火星一闪而过,像火星子落入水中一般。
好险,赵继正心中暗叹一声。退后三步,他凝神敛气,不容迟缓,又祭出一招“狂卷鳞云”。
他之所以后撤三步,就是为祭出此招留出余地,因为此招需有一定空间起势,势起后便如飓风啸海一般势不可挡。
此招并无固定致命的攻击点,只在给对手造成全面的伤损。
一尘却使出一招“气穿北斗”,实际就是融贯的剑招,以简破繁,以点带面冲破对手的强势。
这看似平实的一招却带着强劲的内力,与其说用刀,不如说是用气。
这招正中赵继正中虚的弱点,赵继正只得抖腕用犀角刃的刀背,去挑开一尘的双龙斩。
“锵”
双龙斩第二次与犀角刃接触,这次力量较前次更大,蹭出的声音与火星也更大。
赵继正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内力透背而出,五脏六腑顿觉不适。
一尘见机会难得,立马主动出击,以一招“荡逐落日”趁势转身,由上向斜下方反手劈出一刀。
这招与上招“气冲北斗”连接得缜密无隙。赵继正猝不及防仓惶出招,却是“斜刃观天”的收势,纯粹的防招。
“当”
双龙斩与犀角刃第三次接触,却实实的以刃对刃。这次才是真正考验两把宝刀的时候。
注定两者必有一伤。
双龙斩经受住了考验,犀角刃却折了“犀角”。
赵继正的胸腹被双龙斩的刀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在落日的余辉下显得格外刺目。
若不是犀角刃舍身护主,恐怕赵继正早就成了两块残躯。
赵继正只觉胸腹一阵凉意,似是五脏六腑尽皆显露在外一般。低头看了,方才放心。
只得故作镇定道:“没想到你竟出如此大招,好吧,算我输了。也正好让你屈服,以救郑玉雪与那两个书剑阁弟子。但我们刀派不会折服,走!”
赵继正羞恼之极,自是待不下去了,早将先前所言抛于脑后,便领着刀派之人欲转身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输了还不想折服,岂有此理!”
说话的是那铁面公公。他的话伴着衣带破空的清啸同时发出。
话音未落,掌风已到。赵继正的后背如受冰锥,这突袭来得极快,赵继正因内外皆伤,怎及应对。
顿时,赵继正只觉体内寒意倾袭,呼吸立刻变得急促。他只得张开嘴,大口的喘息。
铁面公公却趁机将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是毒药吗?啐……”赵继正心知不妙,拼命抠着喉咙。
“哼哼!你吃的是失魂丹。”
“失魂丹,不!公公,我不想死,我,我屈服了,我屈服于你了。求你饶了我吧。”赵继正如坠冰窖,早已没了先前的傲气,不住地叩首求饶。
“不是屈服于我,你还不够资格屈服于我。而是屈服于赵一尘,因为你输了,所以他是你的盟主,今后你得唯命是从,明白吗?”
铁面公公用问天剑的剑鞘抵着赵继正的下巴,赵继正从那黑铁面具上的眼洞中,看到了阴冷如刀刃的眼神。不由生出寒噤,颤抖着连连点头。
“公公,求你放过我,我愿意为你效劳。”吞了失魂丹,赵继正开始感觉浑身不自在了。
“嗯,很好。你放心,这颗失魂丹是我的最新配制,半年后才会发作一次,到时我会给你解药的。你可要乖乖的听话,否则就永远拿不到解药,只有等死。去吧!”
赵继正与赵胤只得狼狈地下了天柱峰。
“你现在可以放了玉雪和书剑阁的两个弟子了吧!”一尘料想不会有那么容易,但不论铁面公公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必须接受。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哈哈!你应该知道没那么容易的,这粒失魂丹是留给你的。”铁面公公将一粒药丸扔给一尘,那神情似乎是在施舍一般。
一尘毫不犹豫地吃下了。
“嗯!这我就放心啦!今后由你控制整个武林,而由我来控制你。那就省心多了。”铁面公公很得意。
“真卑鄙!”
“是啊!是啊!真是阴险狠辣呀!”
……
底下江湖各派嘘声不已。
“都给我住嘴!”铁面公公厉声喝道:“你们是不是也想尝尝失魂丹的味道呀?”
众皆无语。
铁面公公方才向东亭方向唤道:“玉面鲛,把人带上来。”
“玉雪,你没事吧?”一尘终于见道了玉雪。又对宁无才道:“快去西亭救下书虫和剑痴。”
“是,盟主!”
宁无才只所以恭敬地曲膝,唤一声盟主。那是因为虽与赵继正同样是屈服,但一个令人敬重,一个令人唾弃。却有天壤之别。
要知道一尘也可以弃西亭不顾,而去救东亭的玉雪。但他没有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