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讨厌卧底,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挺正常,组织进行黑色交易、非法实验……如果没卧底那才奇怪吧?
贝尔摩德和波本对视一眼,怀疑眼前的琴酒是被人假扮了,这是一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反派该说的话?
琴酒也懒得再废话,不要随便给一个人贴标签,毕竟人是复杂的,琴酒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残忍狠毒,但是不代表他认知观有问题,他真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是不去践行而已。
最初站在光暗交界线上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会面对什么,所以无论后面遇到了什么,琴酒的底线和原则从来没有变过,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为什么出发,记得自己的初心,虽然……没有自己的未来。
很多事情琴酒不愿意解释,他的过去,破碎、凌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他自己去调查都不一定能拼凑出自己的过去,完整的过去只能凭借记忆存在——记住,他就有过去,记忆一旦混乱,他的过去就消失了。
所以,一旦他失去记忆或者记忆被药剂混乱,他很可能就会迷失自我,彻底消失在无尽的暗夜中。
有这么多大佬在,杀人凶手也不是什么高智商人才,最终只能灰溜溜地喜提监狱N年游。
“你们两个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吗?”黑泽银可怜兮兮地盯着那两个木的感情的家长,明明有父母却住在别人家是什么鬼啊!
“嗯。”在贝尔摩德开口之前,琴酒淡淡地应了一声。
黑泽银默默盯着琴酒:“……”
你听听。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我会卖萌,能耍帅,长得乖,又听话,多才多艺,能言善辩,你为什么不要啊?”黑泽银变着花样夸自己,一旁的贝尔摩德微微弯了弯唇角,眼含笑意。
“没人天天闲的送你去学校。”如果黑泽银是成年人也就算了,扔给一套别墅自给自足,不过一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屁孩就不适合这么做了,刚好宫野志保也没地方去,两个人凑个伴。
至于宫野明美,那女人本身就是给麻烦体,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的话,琴酒一点也不介意解决了她,他不可能让黑泽银再去和宫野明美培养不必要的亲情,那样只会更麻烦。
——虽然现在宫野明美在这两个小鬼心里占据的位置已经不小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接送。”黑泽银表示不服气,他一个七岁壳子里二十四岁的成年人了,怎么可能还跟个幼儿园的小屁孩一样。
“然后迷路让我出去找。”琴酒拿出烟盒,摆明了是懒得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纠缠,他一般不会在小孩子面前吸烟,现在这种态度明摆着就是黑泽银和他或者贝尔摩德一起住的事情没得商量。
他们两个都属于那种居无定所的,通常选择都是就近居住,如果黑泽银跟过来凑热闹,他们总有一个人要天天回那里,很麻烦。
“你在阿笠博士旁边的那个别墅我能进去吗?”黑泽银本身就对琴酒或者贝尔摩德带他回去这种事情不抱希望,这两个家伙的作息时间完全不规律,昼伏夜出或者熬夜通宵更是家常便饭,而且随时可能会有突发任务,带着他就相当于多了个麻烦,吃力不讨好。
“门铃下面的的花坛里扔着钥匙。”反正那里基本上就是半废弃状态,琴酒偶尔过去也是去打游戏的,没什么不让进的,至于那些全息投影设备,物归原主了,他只是拿过来试试效果罢了。
……
凌晨三点,RB高层公寓——
贝尔摩德裹着浴巾站在巨大落地窗前,哪怕已经凌晨,外面的霓虹灯依旧炫丽,祸国倾城的金发女人看着外面的五光十色,水绿色的眼眸恍惚了一瞬间,手里拿着的酒杯突然被人拿走,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后意识到来人是谁,扭头看着赤着上身的银发男人,她没出声,他也不说话。
她周身都被他身上独有的那种清冽中夹杂着淡淡烟味的冰雪气息所侵染,即使做完后进浴室清洗过一次,那味道仍然经久不散,盘踞在她的鼻端,时刻提醒着她,她熟悉的环境内尚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银发男人盯着酒杯看了几秒钟,微微抿了一口,“曼哈顿。”Manhattan,由波本和苦艾酒调制而成,在这种时间喝这种酒,真不知道这女人是想做什么?挑衅他?
松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危险在眼底一闪而过。
“抱歉。”贝尔摩德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里拿的是曼哈顿,该庆幸琴酒本性的冷静理智,这才没有直接拿手枪对着她吗,在刚做完想着另一个男人……这种情况没有那个男人愿意看见吧?
——虽然贝尔摩德并没有想波本,但是她手里拿着曼哈顿是不争的事实。
琴酒自然发现了贝尔摩德的心不在焉,这对于这个演技精湛的影后来说可是极其罕见的,银发男人将酒杯放在一旁的酒桌上,看着贝尔摩德酒柜里的各式各样的酒。
gin,vermouth,bourbon,vodka,利润,还有……Sherry。
琴酒的目光在Sherry上顿了顿,“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酒了?”
贝尔摩德顺着琴酒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喜欢Sherry吗?”
琴酒:“???”
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贝尔摩德,他觉得贝尔摩德的话里有深意,但是他压根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组织代号为Sherry的人?他不经常和科研部打交道……
“我不喜欢这种甜腻的酒。”想不出来贝尔摩德想表达什么,琴酒实话实说,Sherry的酒精浓度还不到20%,相比起这种,他更偏爱烈酒。
贝尔摩德有些反常。
不仅仅是恍惚到拿着曼哈顿喝,更主要的是……琴酒一时也说不上来。
琴酒无意去窥伺她的秘密,也懒得去问,“我想起了一些事。”贝尔摩德率先打破沉默,银发男人略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贝尔摩德,从某方面来说,琴酒是个良好的听众,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轻易打断别人说话,冷漠的性格让他不可能和什么人唠叨八卦,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会不会根据你的只言片语知道什么你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
贝尔摩德不会和别人倾诉,所以她也只是提了一句,算是解释她为什么拿着曼哈顿,至于更多的……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嘀嘀嘀——”
突然炸响的警报让琴酒瞬间收敛了散漫,贝尔摩德也恢复成平时的状态,手脚麻利地打开一旁扔着的笔记本电脑,“有人入侵组织的电脑,”白皙修长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带走了组织的部分资料。”
贝尔摩德的黑客技术其实还不错——在琴酒看来还不错,至于琴酒的眼界有多高……这不重要。
拷贝组织里的文件都会被追踪定位,入侵者明显是想甩开追踪程序才会引发警报,贝尔摩德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琴酒看着那一连串的代码,心里稍微估计了一下,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了。
琴酒不可能轻易动手,他最大的马甲还在通缉令上挂着呢,就算几年前炸死还是没能让这些计划安心,琴酒一旦动手,瞬间就会惹上无尽的麻烦。
“从西多摩市的双塔摩天大楼入侵的。”十五分钟后,贝尔摩德看着电脑上的坐标,活动了一下脖颈,补充了一句,“是原佳明。”
琴酒应了一声,眼眸眯起,就像是丛林中露出爪牙的猎豹,组织资料被盗走这可是大事,贝尔摩德靠在沙发上看琴酒不知道在给谁发邮件,原佳明必须死,而且常盘集团的电脑肯定也要销毁——背叛组织的人不可能逃过组织的追杀,就像是玛德拉一样,哪怕身体变小照样被琴酒狙杀在那里。
如果她背叛了会怎么样?
贝尔摩德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问题,看了一眼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冷漠的琴酒——大概会被这家伙追杀到死吧。
贝尔摩德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就是琴酒的安排了,调查的事情她已经完成,任务安排是琴酒的工作。
余光看到贝尔摩德悠哉悠哉地进入卧室,琴酒也没多说什么,能让这女人通宵的事情可不多,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熬夜是女人最大的杀器。
琴酒对此不予置评,他的作息规律也就是最近几年才稍微规律了一些,在早些年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是家常便饭,几个月睡上十几个小时更是屡见不鲜,也幸亏他的身体被药剂改造过,不然那种生活方式不猝死都是命硬。
不过,他能活到现在……命的确挺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