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耗尽自己生平所有的克制力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免得被琴酒秋后算账。
“贝尔摩德都能睡你,我也能啊。”黑泽银继续给琴酒讲道理,琴酒始终保持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犀利的问题。
见琴酒始终不吭声,黑泽银也能自顾自地说下去,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我今天晚上就要睡你。”
琴酒:“……”
然后,贝尔摩德就被驱逐了,黑泽银抱着琴酒不松手,死活要和琴酒一起睡,呃,睡琴酒。
贝尔摩德捏了捏眉心,她第一次知道自家儿子喝醉后能这么闹腾,笑容无奈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琴酒:“那,Gin,今晚小银跟你睡吧。”
“嗯!”黑泽银替琴酒回答,笑容就像是初生的太阳,明媚但不刺眼。
琴酒看了一眼醉的不清的黑泽银,默默转身回自己房间,黑泽银连忙追上去。
虽然喝醉了,但是黑泽银还是知道洗漱的,兴冲冲地冲了个澡就钻进被窝里了,等琴酒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一个金色的小脑袋在被子里蹭,“琴酒……”已经困的迷迷糊糊的黑泽银伸手,等琴酒坐在床上后就非常自觉地滚到琴酒身边了,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琴酒身体一僵,有些不适应地靠在床头上,黑泽银睡在他旁边。
“琴酒,贝尔摩德就是这么睡你的吗?”黑泽银抱着琴酒的胳膊,腿搭在琴酒的腹部,用一种树袋熊抱树的模样抱着琴酒。
“嗯。”琴酒敷衍地应了一声。
黑泽银满意了。
黑泽银睡着了。
黑泽银不松手。
琴酒沉默不语。
今晚注定是无眠之夜。
……
“Gin,睡的怎么样?”贝尔摩德看着整装待发的琴酒,红唇微勾,抬手象征性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琴酒面无表情地吃早餐,这女人就是在明知故问,他本来就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再加上和黑泽银也没多亲近,能睡着才怪了,完全就是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另一边,黑泽银也在被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打趣,酒后断片的黑泽银压根不相信自己会做那么蠢的举动,但是架不住柯南和灰原的默认,黑泽银突然间就自闭了。
“你昨晚可是放言要睡琴酒的,最后睡了吗?”灰原哀双手环绕继续补刀,看着蹲在拐角画圈圈的黑泽银嘴角勾起细微的笑意。
黑泽银僵硬转身:“你在逗我玩对不对?”
灰原哀打了个哈欠:“我没那个胆子造谣。”还是造琴酒的谣。
黑泽银:“……”
自闭中……
事实证明,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和死神亲儿子一起行动,好好吃个早餐都能遇到有人跳楼自杀。
——而且大概率是伪装成自杀的他杀案件。
琴酒看了一眼从窗外落下去的人影,低头,耳机蓝牙连接。
他,看电影。
破案那是侦探的事情,他一个职业杀手就不去凑热闹了。
事实证明,组织的任务永远不会懂得分配,闲的时候是真闲,忙的时候也是不把人当人看。
对于核心人员组织里的任务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分级指派,上级给的命令,具体人员也都分配好了,听话做事就好。
另一种是下级上报,底下处理不了,报给上面人解决。
对于琴酒,还有一种。
那位先生直接下达的清除任务。
邮件接二连三地接收,琴酒点开电影的手都停顿了一秒钟,动作一点也不慢地点开邮件,不全是那位大人发布的,还有一部分是琴酒埋在组织各部的棋子发来的邮件。
进入组织将近八年了,琴酒能掌控组织各方面的动静可不仅仅依靠那些领导者,暗地里埋下的棋子也是功不可没,这些棋子也许终身不会动用,但是一旦有什么异常,他们绝对是最快收到消息的人。
所以说,琴酒如果想谋权篡位,那位大人压根不够他玩的。
“在这种关头出岔子……”琴酒一目十行地翻看着邮件,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组织的有些人坐不住了啊,想夺权?想造反?那也得看看他同意了没有。
双子座刚被逮住,组织内部就开始自相残杀争权谋利,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
漫不经心地摘下耳机,松绿色的眼眸愈发散漫,微微压低了帽檐,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啧。
是太久没动手被那些家伙遗忘了吗?
人啊,还真是犯贱……
好好活着它不香吗?做什么死呢?
看了一眼命案现场附近晃悠的某两人,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贝尔摩德抬头看了一眼琴酒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组织,怕是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
一席黑衣的琴酒慢条斯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摞文件,对面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对不请自来的琴酒有些不耐烦,又碍于琴酒的身份和地位而不得不忍受对方。
“琴酒,你过来究竟是做什么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毕竟,这家伙过来已经将近十五分钟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只在那看文件,还不允许他离开,任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尤其是,他心里有鬼。
“你好像很着急啊,”戴着手套并不好翻阅文件,所以琴酒只是将指纹处理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翻过一页,“急着去解决双子座?”
男人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态度,“双子座?是谁?组织的新人?”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回想。
“一个阶下囚罢了。”琴酒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微不可察的弧度,似乎是在讥讽,又好像只是单纯地笑,黑色礼帽遮挡着琴酒的脸,那双冷漠的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松绿色瞳孔焦距不定,是盯着文件还是盯着男人?
男人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那位阶下囚怎么了吗?”男人交换了一下双腿,身体微微后仰,似乎是打算和琴酒硬磕下去,这是一个很自信的姿势。
琴酒没有再提及双子座,对于他来说,证据早已握在手里,现在之所以在这浪费时间只不过是在等最后的审判罢了,“组织的武器流出去很多,这是你负责的对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琴酒并没有询问的意思,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想背叛组织。”
“琴酒!”男人冷声开口,“这句话可不能乱说,我为组织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背叛!”
以男人的年龄当琴酒父亲都绰绰有余了,现在被这么一个小辈在这审讯,男人自然不乐意,更何况,他本就心里有鬼。
琴酒哼笑一声,合上文件,抬头看向男人,强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倚老卖老?”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琴酒将第一份文件翻开推到男人面前,男人的视线下意识地下滑,看清上面的文字以及图片信息后冷汗直接从额角流淌而下,下一秒,男人拔枪暴起。
他快,琴酒更快。
在男人还没有将随身携带的手枪掏出来时,伯莱塔M92F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脑门,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琴酒,你早就知道我贩卖组织的武器,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和我周旋?”男人咽了咽口水,勉强保持着镇定,先拖住琴酒再找机会反杀。
从小在黑暗里滚摸打爬的琴酒能看不出来他的心思?
“背叛者可不止你一个。”琴酒语气淡淡,没有情绪,没有杀意,似乎只是朋友间的谈天说地,他在这里,只是为了防止眼前这只老鼠泄露组织的信息,至于他下面的那些人,基安蒂、科伦和卡尔瓦多斯自然会去解决,只要他坐在这里,男人就没有心思再去管其余手下。
没错,琴酒打算半锅端。
直接拔出组织里那些吃里扒外、倚老卖老的高层人员以及一部分中低层人员,包括但不仅限于叛徒,卧底和废物也顺势除掉一部分,老实说,琴酒看那些毫无用处的家伙不顺眼很久了。
这就是为什么那位大人不会轻易让琴酒动手的原因,这位年纪轻轻的核心成员,心思通透,对于很多东西心知肚明,一旦让他动手,组织绝对要大换血,几年前琴酒空降核心成员的位置,没有几个人服气,后来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高层人员熟悉的面孔所剩不多,整个组织焕然一新,那段时间,琴酒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轻易不会动手,一动手就是血洗。
微微偏了偏头,放在小孩子身上很可爱的动作由琴酒做出来达到了恐惧加倍的效果,男人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躲闪。
琴酒手机微微一振,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按下扳扣,一具尸体新鲜出炉,“大哥,找到了。”一旁当背景板的伏特加将一个U盘递给琴酒,然后熟练地倒汽油,扔火柴。
黑色保时捷消失在街头。
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嘴里叼着烟,看着手机上基安蒂他们的任务情况汇报,眼中没有杀意,但是却异常危险。
一场无声无息的清洗行动在暗地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