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落空往往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就如同此时的胖子三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一时无人开口。
“所以，看来是我的错觉。”良久，胖子说话了，只是声音有些沙哑与低沉。
“现在还说不定。”木易还算冷静，“现在发生的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思考。”
“行了，不用强行安慰，我还没那么脆弱。”胖子摆摆手，“况且，我们时间不多了。”
“所以，方案三究竟是啥？”嘉文小心翼翼地问。
“到事发现场，查找车祸发生的原因。”胖子一字一顿。三人互看了几眼，没有人反对。
“目前来看，这是最稳妥可行的办法了。”木易点了点头，“事不宜迟！”
很快，三人打车来到事发的路口。胖子打了个手势，兵分三路开始了调查。
“大娘，你这女儿不错啊，怎么卖？”嘉文贱兮兮地凑到一个地摊上。旁边一块牌子写着“女儿红”三个大字，卖酒的是一对孤女寡母。
穿着碎花衬衣的小姑娘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流氓！”大妈连忙尴尬地扯了扯女儿衣袖，赔上笑脸，“小帅哥问的是酒吗？酒只要98一壶。”
嘉文摇摇头，贱贱地勾勾嘴角，“小红，你说，是98吗？”
少女翻了个白眼，“谁叫小红？98，要不要？不要滚蛋。”
“要要要。”嘉文小鸡啄米，“菇凉，有电话吗？有微信吗？有qq吗？”
“滚。”妹子塞过来一壶酒，同时一把抄过嘉文递上的红色毛爷爷，“零钱就不找了，呐，给你一个塑料袋。”
“小红啊，你说，要是我把你们卖假酒的事情捅出去？”嘉文眯着眼睛，也不看人，只盯着手里那壶酒。
“谁卖假酒了？”小姑娘突然像炸毛的狗，插着腰，却怎么看怎么色厉内荏，“我警告你别乱说啊。”
“哼，酒精的密度是0.9千克每升，水的密度是1千克每升。”说着，嘉文斜眼瞥了瞥菇凉，强壮镇定，哼，“这壶酒看起来不到1升，却有七斤七两。你告诉我，这是什么酒？”
“不错不错，小学常识不是体育老师教的。”明明穿着红色碎花衬衣，一身土气，这菇凉却硬是笑出了一脸妩媚。起码嘉文都看得呆了。
“不过你怀疑错人了。”妹子摇了摇手指，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很意味深长，“发动你可怜的智慧想想，什么液体的密度能达到这么高？”
“水银！”嘉文习惯性抢答。然后看到妹子一脸怒其不争，败下阵来。
东边战线，我军不敌，溃败三里，急需支援。重复，急需支援，急需支援。
而此时木易的身边却围了好几只萌妹子。
“哥哥，你们要去张家界吗，我们这边有直通景区的环保车。下山索道，很刺激，只要328一人。”好吧，是导游，木易只得感叹现在导游质量也是日趋见长。
“大兄弟，俺们那疙瘩，漂流，哗哗地，老刺激了。看你学生娃，也不宰你了，288一个，上不上滴吧，你给个话儿。”得，这东北的。木易表示很蛋疼，妹子你这身材欺骗性太大啊。
西边战线遭受敌军强力拦截，目前毫无进展，重复一遍，毫无进展。
胖子却自来熟地和公车站台等车的乘客聊了起来，“大姐，您女儿挺可爱哈，这看着还不到一岁吧？”
“滚丫的，我这男娃儿，男娃儿？看不到啊？”说这还掏出儿子******，对准了胖子的脸，好像要尿他一脸似的。胖子连忙跑开。
“大爷，您老高寿啊？”瞅着周边一个个都不像好说话的，胖子把目标转移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啊？你说什么？大声点！”老汉眯着眼睛，扯着嗓门，憋足了气冲胖子喊道。
“您——老——多——大——了？”胖子也扯着嗓门重复了一句。
“哦——我出来看女儿的，她刚生娃。”老汉一脸憨笑。
中路已崩，呼叫打野支援。
十分钟后，三人碰头，毫无收获。哦，不对，除了嘉文，他以一张红色毛爷爷为代价，换来一壶“仙酒”。嗯，反正这货是这么说的。
“也就是说，我们什么情报也没获得。”木易做了个总结。
“不。”胖子摇了摇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人，有些……”
“古怪！”嘉文小朋友举着手踊跃发言。
“对头。”胖子和木易以一种很诧异的表情看着嘉文。
“干，干什么？”嘉文一脸警惕，“我不搞基。”
“搞你妹！”胖子又好气又好笑。
“我妹也不行。”嘉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妹要傍大款。”
“……”
“车来了。”胖子正了正脸色，嘉文和木易也停止了嬉闹。
公车开得很稳，四周的时间好像流动得很缓慢。胖子眼睁睁地看着公车从面前掠过，而后开始缓缓地分解，就像快要破裂的肥皂泡一样，变得稀薄，脆弱。而后“砰”地一声，什么都没有了。
“琴姐，就这三个s逼，这回团里怎么派我们出来？”这是那个卖假酒给嘉文的小姑娘。
“别大意，团长好像格外重视。我听他提到了“因果”。”一旁伪装成母亲的琴姐答道，“你也知道，凡是涉及到因果的，都不简单。虽然这三个人看起来都是菜鸟，但他们身后……”琴姐没有再说下去，不知是忌惮什么，“总之，我们做好该做的就行了。”
“哼，仙林玉露都给出去了，大叔这次还真大方。”小姑娘明显还有些气不过，“姑奶奶都只尝过一回！”
“行了，那是团长宠你，还不满足。”琴姐摸了摸小姑娘头发，“咱们团这么多人，用玉露淬体的可不到一半人，旁人可都是自己用功绩换的，就你独得恩宠。”
“嘻嘻，那是。”小姑娘得意地一笑，随即又露出几分担忧，“只是不知我们这样做，是结得善缘，还是孽缘啊？”
“多想无益。”琴姐倒是豁达，“我一直觉得团长是个有大气运之人，这也是他能带着我们这个小团队逐渐壮大的原因。且看看再说吧。”
胖子回过神来，其实现实世界只经过了不到一秒。胖子没有注意到方才时间变缓的瞬间，胸口似乎有莹莹绿光。
此时胖子看着前方的路口，真正地露出了惊骇的神色。眼前这空空如也的街头，似乎在嘲讽他井底之蛙。一秒前，还有一辆公车经过，然后它就慢慢地变成虚影，消失了。胖子感觉自己的三观，自己所坚定的科学解释一切，在这突兀的冲击下，支离破碎。
回头看看嘉文二人，亦是惊骇莫名。是的，他们本该乘坐的那辆公车，他们所追寻的真相。就这么消失了，梦幻空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