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爱轻尝碗里的酒,点了点头,感觉这酒的香醇十分浓烈。
“你这般斯文的喝法真是糟蹋了这酒!”旁边那人像是从一开始就看不惯月爱一般,口中丝毫不饶人。
月爱听闻这人这话,脸上有些尴尬,却全然没有火气,如果尊母让寻得真是这人的话,自己也只有唯唯诺诺的听取着。这屋里的光线逐渐变得强了起来,也让屋子里显得有些夏日的燥热,月爱还是用碗尝着酒,不是他不听那人的话,而是那人见月爱抱坛喝酒还是那般斯文,便又是见不惯,最后还是让月爱用碗喝酒比较不碍他的眼睛。
月爱一旁的那人大口喝了无数坛酒,王二提来的几坛酒都是被他给喝光了。
“夜半夜笙,日半笙梦,影之依,依之影,往返流连,流连忘返…”那人也许是喝多了,用着筷子敲打着酒坛,唱起了这不知何名的小曲,一旁的月爱觉得十分好听,便是认真听了起来。
“…天有何大,地有何宽,悠悠岁月,万物变迁。”曲毕,月爱还沉浸在曲意之中,许久之后才是回过神来,
“不知阁下这小曲是出之何处?在下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曲韵。”月爱此时对这人有了些尊敬之意。
“一个偏僻山谷小村里,都是俗音而已,不值得一提。”由于那人蓬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所以月爱不能看不到他眼睛在看往何处。
一阵沉默之后,月爱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便是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如同女子用的胭脂盒一般大小,大概这铁盒有些久远,铁盒上的锈迹斑斑点点。
“阁下可是认识这个?”月爱把那铁盒放在了那人的桌前,面色带着急切之意。
那人“看”了一下桌上的那铁盒,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月爱在旁也是悄然静声,生怕打扰这人丝毫。
“原来是那小丫头啊,这都多少年了,看来小丫头还记起我这老头来了。”良久之后,那人才是幽幽自述的说道,听到他这话,月爱强压着心中的激动。
“你是小丫头派来的吧?你是叫月爱吧?”那人拿起桌上的铁盒,轻轻的打开,铁盒里除了一个折叠的小纸条外就没有其他物件了。
“嗯,我就是月爱。”听到这人似乎知道自己的名字,月爱有些疑惑起来,虽然都是月组织有月爱这人,但却是很少有人知道月爱他到底是哪般模样,而这人却是一下道出自己的名字,这不让月爱疑惑才怪。
那人展开了那小纸条细看一下,随后把那纸条握在拳头里,在月爱震惊的目光下,他那拳头的纸条化为灰烬被抛洒在空中。
“这盒子你拿回去,你就留在这里把王二的家事处理了,顺便告诉那小丫头,就说我应承了之前的承诺。”那人说完这些话便是独自离去了,此时月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佝偻,有的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他的身影如同一坐高山,高不可攀,如同一片大海,深不可测。
(应该知道此人正是夜梦认识的羽老)月爱沉默许久之后,才是回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让自己留在这里解决王二的家事?月爱有些奇怪,他可不敢私自下决定,只让王二取来笔墨,把这事详细的讲述了一番,连同那个铁盒让王二派人秘密送到尊母手中。
“还是看尊母如何安排吧。”做完这一切,月爱才是轻松许多,当然今天这事他并未告诉王二,等得到尊母确切消息后才能告知,现在月爱只有静静的等待了。人一静下来就会想许多事情,
“月瑶、月茸,你们在龙都可好?也不知道月逆在何处。”站在门口,看着道上因为炎热而不多的行人,月爱闲来无事想起了自己的同伴。
这七月酷暑在北方尤为明显,过了雨季,那便是每日的艳阳高照,直晒得暴露在阳光下的皮肤生生作痛。
从龙都往西北的道上,一万之众的精练之师正在前行,队伍行列整齐,完全不是那些府城散兵所能比拟地。因为这炎热的天气,每个身着厚重盔甲将士的脸上都是汗水成流,怕是内衫早已如同在水里捞起来的一般。而在这长长的队伍之后,有一辆马车跟随其后,马车旁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人物,让那些将士都是纷纷侧目而视,而马车车厢里时不时还会传来两位女子的嬉笑声,这让行军这些将士都是有些激动,可也免不了有些将士的不满。
“行军打仗怎么能带女子,军令何在?”这队伍最后排的一个将士抱怨着,由于都是身穿盔甲,每个人看起都是差不多。
“白生,就你小子文绉绉地,怎么?是想要女人了?”那叫白生的将士旁一位将士打趣的说道。
“你才想要女人了!这行军令你们不是不知道,可现在竟然有女子跟随,这让一路上的府城将士看到,不是丢我们西军营武部的脸吗?”
“谁敢说我们西军营武部!看老子不揍他才怪!”这人一听,顿时愤慨起来。
“我说这大热的天你们不显热啊!还在不停的嘀咕,如果让楚校尉发现了,就等着受罪吧!”一旁又一将士说道。
“哼,到时定要拉上秦慕你来垫背!”那白生笑着回道。
“你们不知道那马车上是何人吗?”这时这最后排的最后一人说话了,他这话顿时吸引了之前说话的三人。
“一看你们就是在军营里待久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告诉你们,那车厢里可是今年的科举状元郎!”这人很是得意地说道,毕竟他知道这个消息。
“你说车厢里是今年科举的状元郎?我之前可是听说他在殿试时的事情,太有才华了!”那叫白生的羡慕说道,还回头看了看车厢。
“哼!不就是个文弱书生嘛,有什么大不了地!”
“张坚,你别瞧不起文人!”白生听到张坚这话,顿时之间有了火气。
“我说白生,知道你肚子里有点文墨,可你还不是投入军中了。”那张坚也是有些不饶人,可他这话却是戳到了白生的痛处。
“张坚!你别老拿我之前来说事!”白生这话声音却是极大,顿时引来了前排许多将士的回头。
“闹什么闹!是不是想跟爷爷我练练了!”这时楚武骑着马来到这最后排吼道,
“这大热的天,一个个兔崽子都给爷爷我消停点!”
“白生,你去通知前面,让众将士进林休息,傍晚再出发,准备夜行军。”楚武安排了一下,便是骑马向着那马车而去。
“下来休息一下吧,成天躲在车厢里像个娘们一样。”楚武的马停在了马车旁,楚武看了一眼马车旁的大一大二,随后对着车厢说道。
车厢前的帘子被掀开了,从里钻出来了两个美貌的青涩的姑娘,
“啊,外面真热啊!”两个姑娘人手一把蒲扇,跳下马车便是向不远处的树下而去,不时的清脆嬉笑声引来了那些将士的目光。
“外面太热了,这个天气连你们都怕,更何况我这个文弱书生了。”车厢里又是钻出来了一位锦衣公子,这公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楚武看到夜梦还是那般笑容,心底却是有些触动,大一大二见夜梦下了马车,便是驱使着由那黑鹫马拉的马车前往那树下阴凉处去了。
“正是羡慕你,两位美女相伴,两位人高马大的保镖,就连拉马车的马都是黑鹫马种,怕是我那些将士们都是认为你是哪位皇亲贵族的公子。”楚武也是跳下马来,牵着马跟在夜梦的身旁。
“不是还有你这校尉管着他们的嘛,看你这身真是威武啊!”夜梦的心情格外的好,“这阴凉处才是凉快啊!”来到树阴下,夜梦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直叹道,霜儿赶紧递给夜梦手帕。
“怎么?不去陪你那些部下,来我这里干嘛?不怕你那些部下说你为将不尊军令?”夜梦见楚武随地一屁股坐下便是问道。
“怕屁!再说你这不是凉快嘛。”楚武悻悻地笑着说道,他脸上那丝不留痕迹的表情还是被夜梦看到了,夜梦淡笑着没有接话,直接躺在地上,看着上方闪烁着光芒的树叶,两个丫鬟也是坐在夜梦一旁不停给夜梦打着扇子。
“其实…”楚武看着夜梦躺着闭上了眼睛,想说什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知道你有事,说吧,还真没见到过你这般犹豫的时候,真是有些稀奇。”夜梦没有睁开眼睛,而楚武有些犹豫的看了霜儿、蝶儿两个丫鬟一眼,他不知道夜梦为什么会把两个小姑娘带上。
“她们打死都要跟我来,我也没有办法,有话就说吧,不用避讳她们,她们如果敢泄露出去,也不怪我要杀了她们。”夜梦像是知道楚武心中所想,他这话说得即使平淡,像是在玩笑一般,而是让两旁为他打着扇的两个丫鬟有些停滞,白皙的额头上汗珠瞬间冒出。
楚武听到夜梦这话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平时认为夜梦就只是个愤青般的书生,而此时杀人这话从夜梦嘴里说出没有半点迟疑,这让楚武不得不重新审视下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