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么着急,刚才不是蛮狠得吗?”玩味似的看着心悠着急的样子,忽然就觉得她很可爱。
放开手,心悠气急败坏道:“唐锦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才四十七啊,人生的道路才走了一半,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我怎么会知道,这么想知道,自己去医院看,估计这会儿在抢救,不知道还救不救的回来!”摊摊手,唐锦宇无关痛痒的说着这些对心悠打击甚重的话。
猛的抬起脚步,心悠顾不得许多,便朝着外面跑去。
看着她急速奔跑的身影,唐锦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一起出去。
爹地,对不起,是女儿不孝,可是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如果她早知道会这样,那么她一定一定不会推开他,一定一定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爹地,求求你,一定要撑下去,不管用多大的努力,女儿也要救你。
现在她发誓,从今以后,她不止有宝贝儿子这个亲人,更有最疼爱她的爹地,是的,她不恨了,不怨了,什么都可以过去,可是那份血肉相连的父女情,却一辈子不会断。
顾不得许多,心悠跑出别墅,忘记了换鞋,忘记了叫司机,跑到马路上拦车才发现,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车会载她,无奈的试图去拦那些疾驰的车,却都是徒劳。
“嘀嘀嘀……”喇叭声响起,差异的转过眼,跃入眼帘的是红色法拉利跑车,炫彩夺目,唐锦宇一副得意的表情,如王子般看着自己。
只不过,童话里的王子是善良的,是正义的化身,而唐锦宇在她眼里却是邪恶的,是恶魔的化身。
只是这一刻,她却把他当作了天神,因为他的出现,解决了她此刻的窘迫。
快速上车,投去感激的一眼,无奈,他难得融化的冰山依旧保持着该有的冰冷模样,对她的感激置之不理,不过她不在意,只要能够去医院就可以了。
车子开的很快,可是对心悠来说,这个速度,让她崩溃,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医院,确定爹地的安全。
终于下车的刹那,顾不得唐锦宇车子未停稳,心悠便急着开门,跳下了车门,看的唐锦宇一阵咒骂,该死的女人,竟然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万一不小心,她岂不是要出事?
病房内,早已清醒的落非凡看着床前这个可爱的外孙,心中自是喜欢的紧,抓着他的小手一刻也不舍的松开。
“落总……”
“叫我非凡好了,唐叔!”既然是桦儿的叔叔,自然也是他的叔叔,更何况,他还是悠悠的爷爷!
唐铭文满是皱纹的脸淡淡一笑。
“非凡,天昱是心悠和宇儿的孩子,既然心悠是你的女儿,天昱宝贝自然是你的外孙,天天,叫外公!”
闻言,可爱的天昱乖乖的开口,清脆的叫了一声外公,落非凡激动的差点又晕了过去,直抱着他不肯松手,在他脸上是亲了又亲,这股子宠爱,让天昱有些吃不消,可是外公这么开心,他当然不能拒绝了,谁让他是最乖的宝宝呢。
赶到门口的心悠,看到得便是他们祖孙相拥的画面,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到心悠的到来,落非凡自然是欣喜异常,激动的放下孙子,揭开了被子便要下床,若非白桦的阻止和心悠的进门,恐怕他是要拔掉点滴去求女儿了。
“你……没事吧?”那一声爹地,终究是没能喊出口,也许,这么多年的隔阂,确实是需要时间才能消除的。
落非凡虽然失望她没有叫他,但是能够看到她关心自己,已经是满足了,“悠悠,你终于肯见我了。”
皱眉,看着他此刻那种只因为她淡淡一句关心的话就激动成这个样子而感到自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一句关心就让他如此兴奋,眼中那抹闪亮的光如同一根刺一般提醒着她的不孝,她的罪恶。
“你到底什么病?”为什么只剩下几年可活?难道他都不懂得好好保护自己的吗,才八年,就把他折磨出这么多白发,曾经的那个神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落非凡笑着摇摇头,无碍道:“没什么,小毛病而已!悠悠,你是在关心我吗?”
对他宠溺的笑有些气,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逞强不告诉自己实情,不由得提高了语气道:“什么叫小毛病,都只剩下几年了,你怎么还可以这样从容的笑?”就算她不在他身边,难道就不用照顾自己了吗?他不是很爱白桦吗,难道他要她守寡吗?
落非凡和白桦互相对望一眼,皆是一副不解,白桦皱眉开口,“心悠你误会了吧,非凡得的只是一般胃病,今天晕倒也是因为他一天多了不吃只为了找你,可是你气他,才会让他胃痛晕倒,怎么会还剩下几年可活呢?”
闻言,心悠瞪大了眼看着床上的人,却见他镇定的点点头,才发现自己是上了唐锦宇的当,该死的,竟然用她爹地的命欺骗她。
“你只是胃痛?”似不相信般的再次确认,得到的是白桦和落非凡的双双点头。
心悠忽的沉下了脸色,转身对上斜靠在门口的唐锦宇,见他幽深的黑眸中一片淡定,微微挑眉,那姿态告诉她,她上当了。
“抱歉,我误会了,我先走了,宝贝,跟妈咪回家!”上前抱起天昱,心悠转身离开。
“悠悠……”受伤的声音,止住了心悠的脚步。
可是没有回头,挣扎了一下,还是抬起了脚步,没有转身,就这样抱着天昱离开了病房,离开了医院。
唐锦宇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看到她抱着天昱有些吃力,立刻就接过了自己的儿子,生怕她摔坏了他一般。
看着他紧张自己儿子的神色,心悠暗自欣慰,可是对他欺骗她的事却始终无法原谅,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拿来骗人呢?害的她一路上自责的要死,后悔的差点想要撞墙,这家伙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装着无辜博取同情。
“为什么骗我?”很好玩吗?
唐锦宇看了看趴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儿子,小时道:“只是帮你做决定而已,你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只是不肯面对罢了。”
冷着脸,心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不需要你帮我做决定。”
要不要面对,她自己会选择,他不过是一个外人,不管从前以后还是现在,都只是一个外人,这一刻,心悠痛恨,他的私自做主。
凭什么?要替她决定她的事?为什么?要关心她的事?就算他依旧是那样霸道的语气,仿佛他的话就是真理,可是她不是他的谁,也不会是他的谁,那么就不要关心她,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理解。
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唐锦宇没由来的一阵心疼,明明那么的脆弱,那么需要一个肩膀,为何总是倔强的推开一切能够帮助她的人呢?
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成就出她如此倔强的一面?
忽然,他很想要知道,这些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怎样过来的。
“你现在,可是我唐家的人,我自然要操心!”邪肆的笑意,理所当然的歪理。
瞪了他一眼,无力与他辩驳那些所谓的真真假假,她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人,那些事。
默默的走回医院,将天昱放在坐在车内心悠的怀中,唐锦宇才开车回了唐家。
没有吃晚饭,心悠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内,宝贝儿子早已在唐锦宇的房间睡下,这些天,他们都在一个房间睡觉。
无边的宁静,隔绝了外界一切的声音,关上窗户,拉上窗帘,黑暗袭来,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份无助。
抱膝坐在地板上,将头靠在腿上,眼泪,默默的留下。
曾经,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是她的亲人,那个时候,她将父亲的身影压在心底,尘封起来,不想去打开,不想去想念,可是现在,当再次面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门铃响起,不想去开门,可是它却是要跟她作对一般,整整响了十几分钟仍旧继续,无奈的起身,擦干眼泪。
开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冰制面具的帅气脸庞,皱眉,不悦道:“你来干嘛?”这个男人,帅气的让人无法抗拒,如此完美的五官,高高在上的气质,给她很大的压迫感,最近,她越来越发现,和他靠近,自己就会变得紧张。
这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
“来看看你,顺便替富嫂送她亲手熬得粥来。”
接过他手中的保温瓶,道了句谢谢心悠便后退想要关门,奈何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门框,然后稍稍用力就将门打开,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堂而皇之的进了她的房。
愣了愣,心悠才气急败坏的转身要去赶人,这可是她的房间,自从她搬进来,唐锦宇就未曾来过一次,可是今天他这样大喇喇的没经过她同意就进来,实在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