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归和小夭回到东都,才发现整个凉衣都已沸腾,没有人能够解释昨天夜里那轮天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惶恐、不安、惧怕和担忧出现在凉衣国的每一个角落。
凉衣叶城又在超大规模地纠集军队,这次他们准备动用整个国家的武装联合六大门派所有剑士,似乎他们等待的时机已到,就像五百年前那样的神魔之战彻底拉开了序幕,世间五国的纷争就此不断。凉衣之外的其他四国,明处暗处各种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神魔之战,世间便没有那片地方是安宁的。
封城传来三大家族的紧急密令,要求东方月初马上带着所有镇守南方各镇的大将到首府聚集,商讨如何应对接下来剧变。
而此时秘密潜入汝南暗中等待机会的凉衣刺客再次见到了幽冥狂。
“我让你打探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七人中来自朝离宗的那人是这伙的领头,背对着幽冥狂问道。
“剑心这老头太过狡猾,他从来没有暴露过谁才是真正的剑魔,但至少可以肯定零归和东方月初都有可能。”幽冥狂嘴角挂着邪笑,悠悠然地继续说道:
“守护五魔是我们十二妖之间的约定,剑心是第一个从元泱界出来的,听说他曾经在依新城收零归为徒传授铸剑,实则是要暗中保护他,最后又耍手段将零归引上习剑之路,里面的心思不简单啊!”
“作为十二妖的你,从极南一出来就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还这么心安理得,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剑心和海问天他们之所以要守护剑魔,还不是在给那人办事,我们只不过各事其主,各得所需罢了。”幽冥狂眯着眼睛,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你所说的那人该不会就是天将吧!你是什么时候被神离收买的?难道他又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死而复生了?”朝离宗剑士精心试探着。
“神离,在千年之前就把我收买了,哈、、、哈、、、”幽冥狂被他的话逗笑了,转身离开眨眼间就消失踪影。
其余六人从旁边的灌木丛中走了出来,零唤生摸着下巴有些不解:
“这就不好下手了!”
“我看我们应该从幽冥狂所说的反面去想,他说零归是剑魔的可能性更大,那就是说实则东方月初才是真正的剑魔,因为幽冥狂根本就不可信。”
“前不久宗主传信说幽冥狂是我们的人,他的消息不可能出错。其实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目标,东方月初这不是要前往封城吗?如果剑心跟着他去封城,那我们就半路截杀,如果说剑心一直守在东都,那我们就去东都解决掉零归,只要我们不分散就能胜券在握。”朝离宗领头诡计多端地揣摩道。
“有道理,剑心是不可能离开他的,这样就好办了。”零唤生点了点头。
东方月初前往封城,那天剑心很是奇怪地找到零归告别,零归就纳闷得很,守护东方月初是它们十二妖的使命,剑心跟着东方去封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怎么每次都要这样婆婆妈妈地过来说一堆话,是觉得零归很闲吗?
“师傅你就放心的去吧!我知道那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零归装作很深沉的样子说道,其实心里在想趁着这次剑心外出的时间,他就可以好好地陪着小夭。
临走的前一夜,小夭也突然找到零归,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零归看她当时的脸色不对,语气冷冰冰的:
“零归,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要和东方去封城。”
“为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沙滩上的快乐时光吗?还有那天晚上在樱花林、、、、、、”零归遭到晴天霹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涂山,有过那段故事,贺兰子归与高辛落落曾在相思树下许愿,并且留下了来生再见的契物,东方月初是剑魔贺兰子归的转世,而我、、、、、、”小夭泣不成声,紧紧勒着零归的脖子,身体不住地在颤抖。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零归揽着小夭的腰肢,希望能平复彼此内心的颤抖,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不,我是高辛落落的转世,命运是注定的,我们爱得越深就会伤得越痛,对不起,零归。”说完,小夭推开零归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
“这都哪跟哪啊!”零归跌倒在床边,浑身无力,转念一咬牙,愤怒地朝门外吼道:
“都跟着东方一起滚蛋去吧!”
刹那,在七鼎炉那段孤苦的回忆汹涌翻腾地在脑海中咆哮,其实他所认识的所有人到头他来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从一开始便是被放逐、被遗忘的孤儿,冰凉的世界曾经差点将他的内心化作一片荒原,然后他认识了师傅剑心,生命因为有了牵挂才有了继续下去的意义,后来他认识了东方月初和小夭,小夭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而这些他视为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现在都和他没有了任何关系,因为他们都忙着去屈服于那所谓注定的命运,那零归的命运呢?哼,开什么玩笑,他还有命运?
零归站起身来,狰狞地使劲张了张嘴,将千泷剑扔到一旁,准备出去。
“站住!你不可以跟去。”突然海问天从门外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都跟着东方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难道想要留下来看我的笑话。”零归说话时有气无力,根本就不想睁眼看她。
“你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海问天一张冷峻的外表下面,内心在烈火和冰湖之间挣扎。
零归推开了海问天拦着他的手臂,说:“你不了解我,我是不可能跟去的,伤害过我一次的人,我就永远都不会再为他们受伤了。”
“那你要去哪?”
“去街上买点酒喝。”
“酒?喂,你等等我。”
就在从东都前往封城的必经之路上,凉衣刺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东方、剑心和小夭三人一步步走向死亡。
在路上,东方因为小夭能跟来所以很开心,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察觉到致命的危险就在眼前,剑心始终绷着一张臭脸,紧紧跟在东方身后,可心里却在忏悔,他知道他不应该让东方去背负自己本不该背负的命运,可是结局已经无法挽回。
因为在心底里,东方已经彻底承认自己就是贺兰子归的轮回转世,还是剑心对零归所说的那句话,你认为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你就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偌大的草原上微风习习,一队人正在中央踽踽前行,而在草地的边缘处,一人轻声地下达了命令:
“天枢位,启阵”
“天璇、天玑、天权,启”
“玉衡、开阳、瑶光,封”
顿时,草原上狂风大作,天空云层剧烈变化,顷刻间已是阴云密布,一道橙色光幕所形成的的半球从西北边笼罩过来,封闭了整个草原,将里面的人笼罩其间。
“来了么”剑心轻声低语道。
“什么来了?”东方惊恐万分,过去所积压的恐惧瞬间完全释放了出来,他深深感觉到这怪异的变化因他而起。
“剑魔,你们逃不了了。”狂风过后,草原上他们的前方出现了七道执剑人影。
“你们是谁?”东方月初用贺兰神剑指向众人。
“我们是你的天敌,是神离的使者,是猎魔人。”说完七人没有丝毫犹豫冲了上去。
跟来的南方将领在宗师级剑士面前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很快他们就只剩下三人,七人中分出一人拖住小夭,其余六人全力以赴和东方、剑心缠打在一起,难解难分。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傍晚,剑心和东方在六人的轮番攻势下精疲力竭,就连东方月初的最强招式“三生诀-逆者亡”都被六人结阵挡下,而此时剑心已经伤痕累累。
此处已经被他们设下封锁剑阵,想要逃走根本不太可能,剑心在最后时刻露出了兽型,小夭和东方眼睁睁地看着剑心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头庞然大物,他们才明白过来,剑心是一只妖。
“真正的战斗终于开始了!”七人中不知是谁轻声地说了一句。
剑心化成的妖兽是一只成年超大型的咀泽,它是一种常常被凉衣铸剑门派雕刻在铸剑池上的神兽,一说来自野丘国,一说来自极南之地元泱界的铜铁山,这种妖兽常年生活在铜铁矿之间,天生属性为金,修成人形后善于锻造和冶炼,身体皮糙肉厚非常抗打,金属器具都打不进体内,操纵金属性更是厉害非常。
“咀泽兽,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你的东西,就等你露出原型呢?”说完,来自罗瓦白衣素剑的女剑士正对着剑心开始结阵,其余六人在其周围护法,似乎结阵的时间很长。
剑心当然看出其中的蹊跷,它不可能等他们拿出必杀技了再出手,心里暗自揣摩,最后的机会干掉他们,风驰电掣般地向七人冲去。
“可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不是你啊!”女剑士话音刚落,将结完之阵法调转矛头直指东方月初,只让他一人攻击,其余六人防守。
“如烟”只见那人轻念一句,一种透明的肉眼不可见的东西在空气中咆哮着接近东方,避无可避的攻击才最为可怕。
可是就在最后关头,剑心瞬间从中拦截过去,一头将东方顶飞到半空中,“如烟”完全打在了咀泽兽身上,咀泽坚硬的外壳极速地融化为血水从躯体上流淌下来,它痛苦地咆哮着,跌倒在地上打滚,不一会儿功夫就完全化作一滩浓水。
“都说了这个招式是专门对付你的,你还敢扑上去,人家看见你这样,都快感动死了。”罗瓦城白衣素剑自古以水属性见长,经过几千年发展,出于水而不拘于水,所有能够流动的东西都能为她们所用,就好比这从数千种超强腐蚀性材料中提取出来的“如烟”一样。
剩下东方和小夭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可能,就在生死关头,草原上走出来一道巨大的人影,整个头俯瞰下来足以遮蔽住草原上这片不大的天空。
“姐姐,是姐姐的式神!”小夭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所有攻击在一瞬间都化作无形,是谁有这种逆天的能力,七人在震惊之余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了她惊世骇俗的容颜,就连见多识广的东方月初都在一瞬间呆住了。
“原来丹朱涂山一族的王姬,高辛雅雅也顾不上面子来掺和我们凉衣国的内部之事,难道你想像五百年前那样挑起丹朱和凉衣之间的战争么。”朝离宗领头心里一惊,有点畏惧,义正严词地威胁道。
“我的好妹妹高辛小夭还在里面呢?我要把它救出来。”说完那道高大的虚影伸出纤纤细手,轻轻一掐,整个草原上的橙色封印化作齑粉,那只手伸下去抓住小夭就来到草地边缘。
“姐姐,那人就是你要找的贺兰子归转世,他叫东方月初。”小夭指了指草原中央狼狈不堪的东方月初。
“哦,不过在他身上我可看不到当年贺兰子归的伟岸身影。”虚影嘟着嘴有些不满意,有些不情愿地伸手准备将东方带走。
就在这时一柄巨剑从天而降,将高辛雅雅伸出的这只手直接钉在了地上,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