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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知青”回山里的前一天,金和、良银、良金、水木听说“知”要回到山里看大家,都非常髙兴。良金大我两岁,他看到我抱住我说,想死他了。说想到我要来,他三天睡不着。这是他的习惯用语,那是蒙我的。四十多年前,他十八岁时,一有什么他想的事,就这么说。我说他最多半夜睡不着,他憨憨的说,三天是没有,前一天真的没睡觉,没办法,天一直不亮,和他老婆那个两次,还睡不着。良金体力好,老婆又年靑。这我相信。因为他刚结婚那阵子,收工回来,没多久,他的大门就“嘎”关了。大山房子都是木头做的,关门的声音很远都听得见。良金十八岁结的婚,他“熟嫲”(当地人这样称呼老婆)是本村呦子背“打铁老”的长女。“打铁老”很会造女,不会造子。(听说我们离开后造第七个时,终于造了个子。良金家也不富俗,就做了“倒插门”,就是上门女婿的意思。良金“熟嫲”叫来弟,是“打铁老”长女,因为看她长得俊,完全不象“打铁老”更不她“嫲”(妈)因为“打铁老”大嘴巴,不是一般的大,就是大得能容拳的那种,身长最多不超过一米五。他(熟嫲)外号“勺子”,因为她下巴倒钩。村里人被人称绰号不生气,只要你称他外号时不要带歧视的变调就行。“知青”们又做了一次调查。证据说明:大家的判断非常之正确,来弟是“打铁老”用一担大禾谷从JX換来的,JX更穷。听良金“熟嫲”来弟说,她老家有的穷的母女有的裤子只有一条是象样的。谁出远门谁穿。长见有几户JX上饶外来户。

来弟是JX用谷子换来的这个重要情报是老队长“熟嫲”亲口对“知青”说的,她没有交待说不要告诉他人,也没有叮嘱说不要说是她说的,而且她也是JX早年队长年轻时到JX做篾工时娶回的,是明媒正娶。聘礼一百元人民币。当时这个数是大钱,可兑十担大禾稻,可以够全村吃十次改善生活用的麻子粿。不得了。队长在村里有威信。“知青”帮他推了一下,是狮子座,这种星座的人:自信心强、气度不凡,极具领导统御能力,永不服输。是天生的贵族。(队长在村里完全可以称为贵族。他是村里的最髙统帅,儿子是在县城念了两年初中的“秀才”,初二时队长算了算,该给儿子相个“熟嫲”了。就叫儿子他“嫲”到JX的表妹那说了亲。表妹女儿那年十六岁,叫秀,身髙一米五八。比英子矮七公分。但非常贤惠,且非常丰满。很壮实,臀大。贤惠是队长喜欢的。臀大队长没意见,那样会造娃。丰满队长不太喜欢,有一次他大儿子瘸半仙在锄草时俏俏对我说,他“嫲”去JX回来后,向他爹汇报这个情况,他爹提出:太丰满的女人比较骚,将来会引苍蝇到家。他“嫲”对他爹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你看我跟你几十年会??只要你不要多想就行!队长大眼一瞪:“力辛辛”?意思是你神神的,有没有神经病?这事就定了。确实,瘸子他娘虽然更丰满,但在村里没听过什么绯闻。因为,队长从不让他“熟嫲”出工。晚上一下工,要没开会分工,他家大门比良金家“嗄”……的还早。话说队长给老二订了亲,找老二正式谈话。老二在县城里,也已经念得很吃力了。又不好说,其实早就不想念了。只是怕他爹说他没出息,又怕回家下田出工累,此时老爹提这事,他认为有机会,就应承道:“怯怯”意思是先看一看。

从里东山到JX虽说跨省,但实际上,翻一座大山就到了。不过说是这么说,路程也不近,要从村里爬上观音漄翻到山那头。从一大早天蒙蒙亮。要先点五根篾片才天亮,也就是约凌晨五点从村里出发,到晚上夜幕降落才能走到。为了找“熟嫲”,什么蛇、熊、野猪都不在话下,边走边喊“噢哼”,赶野兽。还唱山歌。“妹啊你在山那头,哥呀我在山这头,从山这头到那头,就是为了把妹瞅!”“秀才”连夜兼程翻山越岭赶到表姨家。那天,他特别穿上新买的皮鞋,头上用自家茶油模得油光镜亮,还带上全村唯一的一架SH表。表姨家住山背面,那里比长见树更密,人更稀,的确房子更旧。表姨见“秀才”到来,又是心肝又是宝贝。好生欢喜。?糖蛋两碗,每碗六个,那是齐齐整十二个。早己备好!这是小清碰到好东家整整要写两个下午的对联,一年才一回的量!“秀才”他姨大声喊,“秀啊”,姑爷哩啦”!这姑爷就叫上了!稍过片刻,秀从里屋端两杯热茶迎上前来。亲切地喊到“大姨好!表哥好!请用茶!”讲普通话,有素质,看她容颜秀丽,体态端庄。形同“秀才”看的《红楼梦》中的薜宝钗。“秀才连忙起身,伸出双手紧握对方。但见对方秀手可歺,肤带弹性,温嫩有余。“秀才”心中一阵电击。秀被““秀才”两手一握一模稍有小惊,却稍停数秒,轻慢抽回。毕竟她爹也是村里付队长。见此情形,“秀才”嫲心中窃喜。想此事大功告成。盘算明年此时应该可抱胖孙。根据秀的条件,生个八斤娃娃毫无障碍。

“秀才”母子在秀家享用提亲番鸭蛋面后,“秀才”抢着将一路上嫌他“嫲”土里土气背来的大公鸡和大猪腿呈给表姨,表姨那是满脸堆笑。当晚在表姨家过夜。次日清晨,又翻山赶回里东山。回家途中,吵着退学成亲,让他“嫲”找他爹给他找个村民师指标,当小学教师并与秀快快成家。这种安排正中“秀才”嫲下怀,这是后话。

良金“嫁”到来弟家后,情绪髙昂,如今“官”升一级,当了新郎官,意气风发。干活更有劲,虽然白天干农活,睌上天一黑,大门“嗄----”一声干夜活,第二天略显憔悴,但年轻人血气方刚。除草时,良金点名我和小清、良金和他““熟嫲”搭担,就是打配干活的意思。就是好比过去人讲体育锻炼,现在讲形体健美一样的意思。他是小清农活师傅。可以这么说:农田十八般武义,小清是门门九十分以上。这个功劳归功良金。村民有个特点:你要得到他的认可,要做到三件是:一、有知识。虽然村民大多目不识丁,但是他们很羡慕有文化的人。象小清这号人,在他们眼里,是真正的“秀才”,对他们来说:“秀才”,一要会打算盘。当然,现在计算器不算。不过,那时也还没有计算器。打算盘之前,一定要先将算盘劈哩啪啦几下。还要会写毛笔字。在里东山乃至长见“知青”堆里,那“秀才”小清还是不含糊的。小清九岁老娘天天逼他拟枊贴。写副对联什么在乡村,那是一丁点都没问题。那时,过年前是小清收获的季节。除了带支毛笔,其他都是:谁要春联谁买墨水和红纸。一般墨汁用不完归小淸。裁纸都是小淸指挥村民干的活。除非遇到太笨的东家,小清才亲自动手。在“知青”到村里之前,对联由“老秀才”写,“知青”到后,小清下工后有时习惯上在家练字,有次老队长叫小清帮他写封信给他在JX的外甥女,到小淸住处,看到清的字,立即拍板:年底由小清为全村写对联。“老秀才”是队长的小舅子,对老队长府首贴耳。而老队长会看字写的好坏,虽然他只念过一年的私塾。这个决策对小淸非常有意义。写对联那几天是換工。一家半天。九家四天半。这是其一。其二、有冰糖熟蛋吃。起码三个。最多六个。那几天吃的直打屁。要想得到村民尊重第二个条件是要很快地学会干农活。第三是要勤快。这三点“小清”基本做到。只是第三点,小淸会“灵活”的做到。

年轻人,不管是城里人还是乡下人,只要年龄相差无几,就会有互动、互补、互助。“知青”与良金、良银关系就是这样。

在六十年代,山区农民有效年龄可能是因为体能关系,到一定年龄影响力和公信力就下降。因为,劳动力,就是最大的资本,当然弱智不计。如果你挑不起一担一百八十斤的稻谷,你讲话力度就会小些。良金能挑一百八十斤。而且还会上石梯台阶!小清虽然只干到一百六,而且上台阶是踉踉跄跄(这个问题在良金现場指导下得以妥善解决。主因是上台阶时,前箩框绳子一定扎短些,扁担不能太长,上台阶时左手要撑抓紧前箩框绳,右年要抓后箩框绳,用握,不是两手抓扁担。尽管因为太使劲,至今还落下小腿静脉曲张的毛病。小淸在队里算二流货,二等兵。不过他综合能力强,老队长表扬小清比较全面。

良金在农活上是全能,但没文化,这对他来说非常致命。要想给部队的弟弟写信,必须小清或“知青”上。所以他一定要和我搞好关系。因此我们有互恵互利关系。另外,出工活是几人包干的。比如除草,几个人每天除几垄田。农村也有质量检验。队长的标准良金吃得很透。检验员是队长。队长总希望我们早点出工,晚点收工。每天早上,他站在村头叫三次“匝瑟啰”,就是干活出工的意思。我们都晚起。头天有出工累,起不来。头天没出工,大家聊天晚,爬不起来。队长一般不骂“知青”,一则相对对“知青”尊重一些,二则用普通话骂,他有些难度。只上过一年学。第三次叫时,他嗓子很大声“壳啰”。意思是,走了不管你啰的意思。这时我们几个就会说“勒啰、勒啰”小清贪睡,有时太迟了,他还在床上,就对我们说,今天歇工。队长看到人没来齐,会问:小清呢?我就说:拉肚子。队长摇摇头,就不吭声了。水土不服,拉肚子,是大家最好的借口。有时,中午在远山干活,实再不想干,先回家,小淸和我们就会按着肚子,面装苦状,要很痛苦要上大队叫医生的样子才行。不然,队长会说,去“厄西”“厄一厄”就好了。那你就回不去了。

插队的日子,酸、甜、苦、辣。也有乐的时候。出工是没有周六周天之说。要么请假,要么偷闲。就是队长说的。“吃饭打冲锋,做事磨洋工。”的确如此,出工不久就盼收工,"知青”们总朌着太阳快点升到头影子在脚下的地方,干一会儿活,大家就看看太阳,再看看太阳影子。人头太阳影子自己能踩到了,就收工了,每天一出工,就热切盼着自己能尽快踩到自己的太阳影子。下午盼太阳下山,太阳半天跑不到山边,太阳移到山边时,下降速度才由慢变快。每天上午出工,就盼太阳快些升到头顶,热点也没关系,每天下午出工,就盼着太阳快点移到山边,越快越好,有时,“知青”会数数,看数到一万太阳移动多远。在阴天没太阳时,就凭队长肚子,队长肚子饿了,大家就收工了,队长肚子没饿,可能一两点钟还没收工,那时大山没有手表,没有广播。大多数时间“磨洋工”。干一天活,终日而作,时间觉得漫长,长得难耐,无可奈何。

由于我们生产队都是环山垄田,所以只能大部分时间只能分组作业。和良金一组,他以一顶三。他一爱表现他有力气。二爱听我讲故事。三是有时也有恻隐之心,说:你们“知靑”不容昜。有时会让我歇歇,他帮我干些活,条件是我讲故事给他和他“熟嫲”听。

良金要听的故事内容主要两类:一类是大城市或国外的新鲜亊。类一类是打仗或打RB的故事。他“熟嫲”主要听城里姑娘的事。比如穿戴娱乐方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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