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又微妙的林宇端侵扰知青案经过一个多月的案件调查落下了帷幕。案件被送司法机关进一步审理,案情有了进一步的升级。小清完成阶级性仼务回到腐植酸厂。
一个多月的借调公务生活,小清胖了六斤。宾馆式的生活环境除了不能与外界轻昜接触,"其他可以说全部是高干待遇。而不与外界接触是工作的保密需要,对小清而言,无关紧要。因为,在里东山,一天到晚也看不到几个人。最让他髙兴的事是:不要为三歺饭发愁,而且有大量的时间阅读、看书,得益不少,加则林宇端透露一些情况让他对自己的处境或多或少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不再象过去那样人云亦云,愚昧无知了。他将开始自己的生活。
小清回到塘头,见到了瑾惠。老朋友相见彼此都非常开怀。分别一个多月,相互之间觉得好象分别很久又好象是昨天。瑾惠的性格温顺开朗,遇事喜形于色。这两天她非常激动。前两天,她收到母亲的来信,说己故的父亲学校已通过了其父亲平反的决定,正上报高一级部门审批。妈妈和弟弟已全部搬回祖屋。虽然父亲已撒手人间,但毕竟此事已有多年。悲伤的感情这东西就是非常微妙。它于时间成逆向运行。哪怕是再悲恸的情感伤痕也会象傷疤一样随时间推移慢慢结痂,如果没有再次触及,它会不知不觉的痊愈仅留下淡淡的疤痕,只要你不要经意去触碰揭起。几年过去了,曾经难以逾越的痛楚,随着岁月的流逝己渐渐成为往事,渐渐淡漠。故往的人如逝水,只有生的人顾临那流淌的逝水,才喚起回忆。这就是上帝让生的人得以生存的生机。前两天,瑾惠又想起父亲。她拿出父亲的遗象,久久凝望,他多么期待她爸爸当时忍一忍,再忍一忍,待到春风时,那该多好!可是爸爸却选择宁可玉碎不可瓦全。她的泪水不住往下滴,她不知道父亲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不管怎样,暴风雨过去了。被暴风雨涤荡的原野在渐渐复苏,太阳正在冲破乌云给大地带来光明。被暴风雨肆虐和涂炭的生灵已永远被摧毁了。但刼后余生的人的生活还要继续。瑾惠不能永远沉浸在悲伤之中。所以她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
见到小清,好似見到自己久违的亲人。老乡、同学、又是有共同命运、共同语言、同病相怜的知青。她想和小清共同分享家里的喜讯。同时,也想从小淸那打听打听最近的形势。
“唉!你怎么一个月不见变得象一只胖肥猪?”瑾惠开玩笑道。
“真的吗?被人搧了一记耳光。”小清。
“谁啊?真的吗?骗人!”瑾惠很惊讶。
“和你开玩笑的啦!成天三歺酒肉能不胖吗?”小清眼睛笑得眯成一条逢。
“看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啊?”小清问。
瑾惠确有喜事,她告诉小清,她家中来信说她爸平反的事。她还告诉小清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她说:“我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消息:前几天我的一个原来的邻居,他是髙二的知青,被保送到师大数学系。”
“他是哪个县的?他有没告诉你怎么保送的?”小清问。
“他也是我们县樟墩公社下面一个大队推荐的。他告诉我说这事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意外。去年九月份,大队临时通知推荐他为工农兵学员去县里参加招生考试。他说自己象做梦一样,就匆匆赶到县红卫小学去参加考试了。一共考了两门:语文和数学。语言考试是写一篇作文,题目叫《广旷天地,大有作为》;数学是以考初三和髙一内容为主。另外,考官还让他念一篇报纸。可能是测试他的阅读和表达能力。他说可能是看他有没口吃,能不能当老师。他说那天他有点紧张,平时没有口吃,那天念报纸卡壳了好几次。后来又通知他去体检,检查结果他有胃病、心脏有点问题。他原以为没希望了,但上个月他收到师大的录取通知书。”瑾惠接着说:“因为你想攷大学,我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就问他有没托熟人或走后门。他说他一点都不知道,家里是下中农出身。父亲现在是农工,他也想过这个问题,那个公社推三个人。他是表现和出工最好的一个。大队对他印象最好。他说前两天刚碰到一件很伤心很倒霉的事,以为今年肯定是霉运了,想不到天上还真掉了个馅饼!“
“根据你说的情况他也不算是捡个馅饼。去年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三个条件他都具备。第一、他属工农子弟;第二、他上山下乡己超过两年;第三、他表现好。另外,招生是大学来招,同等条件下,肯定大学希望文化水平髙一点,入学后好深造。所以他的条件是很好的。不过这对我们也是一个有价值的信号。大多数城里会念书的家庭成份都不太好,如果成份不好都不能上学,学校会失去好生源。所以,先工农子弟,后我们这样的成份也可能会有机会。你爸问题解决了,搞不定你机会就来了。”小清分析。
“我上大学是不行了,我的目标是回城!等我父亲问题落实了,我就向学校提出两个要求:一是赔偿我家的损失;二是我要?员到我父亲学校,到校图书馆去,然后找机会进修。”瑾惠有自己的计划。
“你说你那个工农兵学员的邻居遇到什么倒霉事说来听听?”小请好奇的想知道。
“他说在他接到通知前两天碰到鬼!”瑾惠惊讶又神秘的说。
“在接到大队通知前一个星期,和他同宿舍的一个知青中午午休时突然不省人事。那天他们是在帮大队测量山地,下午干活时突然他的同伴起不来床。他以为是睡过头了,就过去喊他,那个知青面朝里。结果喊了半天不应,他就去推酲他,结果还没有动静。他过去一看,发现那个知青只剰下喘气的功夫了。他非常惊吓,叫来另外两个知青,其中一位知青说,给他灌点开水下去,并去掐他的人中。他们给他灌些开水,可是开水一灌下去就往嘴边流下来。他们感到大事不妙,他赶紧跑到大队去叫医生,当他见到医疗站医生告诉他病人的情况后,医生说他只看活人不看死人。我的同学非常生气,告诉他如果他同学真的死了,就告他是他拒绝出诊致死的。结果那个医生只好陪他去给他同学看病。医生一到知青点就发现那个知青已经死了。医生说他是患恶性疟疾死亡,理由是前几天这个知青患疟疾。两天后,大队临时决定给这个知青开追悼会。生产队长连夜让他和队长一起去砍松枝做花圈。那天晚上队长带他去一个坟地上砍松枝,他非常害怕。队长让他爬上一个坟堆旁一棵松树上去砍松枝,他战战兢兢爬上树干,砍了两枝,突然看到脚上闪了闪几缕荧光,好象脚下有人拖他的腿,他吓得叫了一声有鬼,“啊”了一声滑落到坟头。队长吓得一下就连跑带爬的先跑走了。他吓得两腿发软,双腿打抖,跌跌撞撞跑回家。队长在家躺了好几天,几天话都说不出来。后来吃了当地神婆返魂汤,他熟嫲到处去烧香。还请医生看了两次再渐渐好起来了。”
“那同学真的看到鬼了?”小清不屑的问。
“我的邻居说鬼是没看到,蓝火是看到了。当时心里怕鬼,就从树上掉下来了。我的邻居还说妈的,那个贫下中农非常不够意思,搞得差点他被鬼抓去了,魂都吓没了。”瑾惠很认真的说。
“我不相信,那个火是磷火,人和动物身体骨头里有一种磷的元素。人的尸体在腐烂过程中会产生一种磷化氢的气体,会在空气中自燃。磷火在白天黑夜都有,只是白天日照光线下看不见,在天晴的晚上就看得见,这是一种化学现象。”小清解释这种现象。
“我那同学说那火会走?!”瑾惠半信半疑。
“磷火很轻,会随空气流动,有风时,飘得更利害,所以民间都说是鬼火。看来那个坟里埋的髙人保佑你的邻居知青上大学。什么时候晚上我们一起到那个坟上看看,让他也保佑我们一下!”小清开玩笑的说。
“我才不去呢,他说那天他跑时,鬼火跟着他跑,那可能就是我们看书小说中的幽灵吧。吓都会被吓…”瑾惠还没说完,小清故意把灯一关,“啊、啊”了两声,瑾惠魂飞胆颤,一下扑到小清身上,紧紧抱住小清…。
小清今天很早就醒了。每天六点起床的习惯已坚持两个多月了。坚持学好数理化,一定走遍全天下。除了数理化还有英语。现在,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善于反向思维。能分折更远一点的问题。虽然目前还是政治第一、文化第二。但是他认为,社会的发展一定需课到复课,从复课到大学恢复招收工农兵学员,说明国家建设和发展需要知识文化。小清分析,初中和高中生知青各有利弊优劣势。上山下乡以后,口号是一辈子扎根农村。在这个压倒一切的庄严的口号声和恶劣的劳动、生活环境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学文化。虽然自己只有初二的起点,但年轻是自己的资本。从形势发展看,大学的大门已俏俏开启,自己一定要抓紧准备。现在,最重要的要解决两方面的问题:一是出工劳动与学习的时间矛盾;二是如何克服学习上的困难。他记起毛主席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他决心克服困难,积累自己。他按计划自学英语背诵单词、先昜后难,按进度复习功课。他开始了回塘头的第一天早自学。他准备从文科入手。山村与省城相隔千里。学习资料非常匮乏。除了旧课本,新课本都很简单。都是一些充赤政治口号。小清表哥是髙三一位知青,他向小清推荐********的《英语九百句》这个教程。并告诉他这个教材非常好。他同时警告他要注意安全,不能出问题。表哥说了几个月前发生在他们大队的一件事。
去年十月,公社派出所集中全大队知青每个抄写一段报纸,后上交。不久他们其中一个知青就被抓起来了。经核对笔迹,这个知青是收听广播后按广播中的信箱给境外写了封信的那个人。据说这个信箱是敌特机关。后来这个知青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罪名是里通外国敌特机关判国。据说这封信还没寄出就被公安截留了。小清听了吓了一跳。前两天正想按********英语教学的地址想写信索取《英语九百句》教材。还好没写。要写出去肯定被截,自己要是因为学英语被抓进去,先不说是否能定叛国罪,但里通外国少不了。那时候真叫吃不了兜着走。看来凡是还是稳健点好,不要偷鸡不成反失把米。英语书没买到,还把自己买到牢里去,别讲上大学,弄不好还被叼进号子连大山都没得呆,更不要讲什么考大学了。想到这里,小清告诫自己要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除了每天早晚两次到点,“咚咚、叮咚叮咚咚咚,下面是********英语九百句广播教学节目”时只听英语节目,求个平安,不要学个英语把自己学到监狱里去,要那样,家里两位老父母谁来送终?他打算悠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