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最后白云铭结结巴巴的把他和杜苗苗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说起来,这两人能够在一起还真的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白云铭以前看起来就是个傻乎乎的少年,后来经过了染染的调教之后,一心都钻进了钱眼里,每天在家居馆里面忙活着。
他的样貌也不差,可以说是仪表堂堂,家居馆的生意越做越大,慕名而来的客户也越来越多,有些客户一看见白云铭就觉得很合眼缘,想要亲近一番,甚至有些人家还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白云铭,可惜因为知道他还在孝期,大家也不好上门说亲。
不能说亲不代表两个小儿女之间就不能接触啊!为此那些心思活泛的客户为了给自己的女儿和白云铭制造机会,时不时就来家居馆订制一些家具,还让自己的闺女前来,那些女孩子红着脸和白云铭说话,时不时还抛个媚眼什么的,可惜,白云铭就像是睁眼瞎一样,硬是不接招,让那些人急的抓耳饶腮,又拿白云铭没办法,总不能自己把这窗户纸捅破吧?那也太掉价了。
大家都觉得像白云铭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这辈子要等他情窦初开应该很是不容易,谁知道他那日去城外给一户人家送家具回来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杜苗苗,还英雄救美了一把。
因为去年被掳走的事情在南江县是闹的沸沸扬扬,虽然杜苗苗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可是在一些比较讲究的人眼里,这杜苗苗显然是不符合他们家媳妇的要求了,那些讲究的人家表示,他们家要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这杜苗苗都失踪过一段时间,谁知道她是真的清白还是假的?
所以杜苗苗以前不愁嫁,可经过了那件事以后,好人家看不上她,差点的人家又都是紧盯着杜家能不能给出一些好处。
杜苗苗本就是性子很倔的人,她还真的没有非要嫁给那些人的想法,对于她来说,就是这辈子这么一个人过着也挺好,可她爹娘却急的不行,时不时就找媒婆想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这从开始到现在也相看了不少人家,杜苗苗硬是一个都看不上。
好不容易后来相看到了一位仪表堂堂的读书人,已经考上了童生,就等着考秀才了,只是因为家里穷,拿不出考秀才的银两,这才耽搁了下来,这位童生会同意和杜苗苗相看,也是看中了杜家在南江县也算是有钱人家。
杜苗苗不愿意,可是杜夫人声泪俱下的跟她哭诉道:“你都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你看看城中,有谁这么大年纪还没有定亲的?”
杜苗苗张张嘴,想说李挽君就没有定亲,可杜夫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更是苦口婆心的劝慰着:“那李姑娘是因为娘走的早,她爹一个大男人也不好管女儿家的事情,这才耽搁了下来。你和她不同,你要是不成亲,我就是杜家的罪人,以后去了地底下也没法跟你爷奶交代啊!”
李挽君会剩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她爹一开始的要求,需要男方入赘,李挽君长得也没有杜苗苗好看,皮肤黝黑,家产在城中也只能算是一般,不过胜在她爹有打铁的手艺,可就单单入赘这一要求,也吓跑了不少的人,那些媒婆更是不乐意接李挽君的这个差事,但凡有些能力和骨气的男子也不会同意入赘到女方家啊!
所以李挽君到现在也还没有找到意中人,不过她也掌握了家里的打铁手艺,哪怕这一辈子不成亲,也饿不死自己,只是这一辈子都自己一个人过的话,有些孤单罢了,李姑娘表示:比起和那些臭男人打交道,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过。
在杜夫人的坚持下,杜苗苗和那位童生见了一面,谁知道那童生一见到杜苗苗就被杜苗苗的容貌给吸引了,基本上三两天就会来找杜苗苗聊聊天,约她逛逛街,杜苗苗每次都在杜夫人的催促下和童生一起出去外面逛逛,杜夫人也以为杜苗苗这是找到了终身依靠了。
谁知道这童生是披着狼皮的羊,顺利的约了杜苗苗两次之后,在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故意把杜苗苗带到了一处小巷子里,趁着无人经过,对杜苗苗是上下其手,吓得杜苗苗尖叫不已,她性格豪爽,也有些男孩子的傲气,可是在体力上总是比不上男人。
这童生虽然是弱鸡,可到底也是个男人,几下把杜苗苗按倒在地,他一双手很是熟络的在杜苗苗身上游走,看到杜苗苗挣扎和喊叫,他很是不屑的道:“别装什么清纯了,你这都是被别人玩烂的破鞋,我愿意要你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要是不识趣,看老子不废了你。”
到了此时童生总算是露出了自己原本的面目:“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童生,要不是你家开出的媒婆钱还算是丰厚,老子也不愿意来走着一趟,看在你长得还算是不错的份上,陪老子玩玩,这件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他顶多也就是混混罢了。
混混流里流气的说着,话落,更是不客气的欺身而上,杜苗苗完全被这些话语给吓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和自家走的颇近的媒婆,居然会介绍个这样的人给她。
完了完了,她这一辈子就真的要毁在了这里么?
正在她绝望时,小巷子口传来了牛车经过的声音,杜苗苗听着那声音,心里一颤,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头从混混的手掌心偏离了出来,然后一口咬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混混吃痛,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趁着这个时机,杜苗苗拼尽全力的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小巷子口牛车走动的声音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一位男子走了进来,杜苗苗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是她还是一个劲儿的呼救,很快一直都占着她便宜的混混被男子一手提了起来,二话不说就一顿暴揍。
来人正是白云铭,他跟杜苗苗不熟,但是也听得出杜苗苗的声音,知道这是自己妹妹的好友,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居然会遇上杜苗苗,不过看到这混混欺负一个小姑娘,他气不过,直接出手就是一顿暴揍。
跟在汪风云身边这么久,白云铭也不是白混的,要是遇到了和懂些武功的人,他或许还只有被打得份,但是对付一个欺男霸女的混混,白云铭轻松的很,几下就把混混揍得跪下来求饶了。
白云铭下手虽然狠,但是都是些外伤,那混混本就是欺软怕硬之人,被白云铭这么一顿暴揍之后,一个屁都不敢放,在白云铭问他还敢不敢的时候,混混立刻摇摇头,再三的保证自己再也不敢出现在杜家,也不会找杜家的麻烦。
白云铭这才放过了他,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放心,还特意去顺丰镖局走了一圈,江洪以前是南江县的混混头子,这城里的混混没有他不知道的,他得让人盯着这混混,免得他出尔反尔。
杜苗苗虽然受到了一些惊吓,但是看到来人是白云铭的时候,还是很惊喜,白云细心的送杜苗苗回了家,因为有了这一件事,杜苗苗也时常会送些家里的饭菜或者是糕点去家居馆,美名其曰是为了报恩。
两人交往的密切一些后,杜苗苗和白云铭都察觉到了彼此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情意,只是大家都没有捅破这窗户纸。
还是有一次杜苗苗又去给白云铭送糕点的时候,发现白云铭身边围绕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杜苗苗也认识,正是城里开香料铺子掌柜的闺女,那女子给白云铭送香囊,白云铭自然是拒绝了,可是那女子不死心,还要纠缠,杜苗苗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怒火,直接上前一把拉扯住了白云铭的手臂,直言道:“你要送香囊给我的意中人,是不是应该先问过我的意思?”
那女子一愣,看着杜苗苗和白云铭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再看看白云铭脸上那淡淡的红云,直接被气的丢了香囊哭着离开了家居馆。
等人走了以后,杜苗苗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慌忙松开了白云铭的手,真是丢死人了,她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再稀罕再喜欢白云铭,也不能自己直接开口告白啊!这以后白云铭会怎么看待她啊?会不会觉得她很是轻浮?
杜苗苗越想心里越是不安,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白云铭一眼,只见白云铭那双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在察觉到她偷看他时,白云铭清淡的表示:“你把我的追求者给吓跑了,你该如何补偿我?”
杜苗苗傻眼,她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感情这白云铭还真的看上了那香料铺子的闺女啊?所以现在是在责备她么?那他们之间这段时间的相处又算什么?杜苗苗心里很是难过,可是在自己有些喜欢的人面前,杜苗苗也不愿意把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表露出来,所以闷声闷气的问道:“你想要什么我赔偿给你就是了。”
该死的白云铭,还真的是没心没肺,一点儿都不能理解她的内心,杜苗苗在心里默默的骂道。
“既然你让我失去了一个香囊,那就赔偿我一个香囊好了。”白云铭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一点儿也没有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合不合理,也不管杜苗苗听了以后会做何感想。
杜苗苗那时候也是满心的火气,这白云铭不是要香囊吗?自己去成衣铺子里买一个送给他就是了,可是等她回了杜家以后却高高兴兴的准备起了做香囊的丝线还有香料和药材,白云铭常年在四处奔走着,身上戴着这装有药材的香囊也会让他整个人都舒爽一些。
听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感情这白云铭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香囊。
白张氏想到去年的时候,白云铭袖子里不小心掉出的那个香囊,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看来那个香囊就是杜姑娘送给云铭的,这双小儿女,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好。
“既然你们都保密了这么久,怎么现在又急匆匆的开诚布公了?”谢颜闪着狼外婆的眼眸盯着白云铭和杜苗苗。
白云铭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小声的说道:“杜伯娘要给杜姑娘定亲事,我今儿刚刚听江大哥提起,我害怕这两天就把亲事定下了,所以去杜家求娶了。”说到后面,白云铭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声,他觉得尴尬极了,以前看玉辰生和自家大妹谈念爱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两人还经常当着他们的面撒狗粮,他们都不会脸红心跳,怎么今儿换成了他,他的心怎么就跳的这么厉害?
谢颜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在看到杜苗苗也红着脸垂下头的时候,谢颜才摆摆手说道:“你们还真是给了咱们大家一个惊喜啊!不过这份礼物挺好的,等会儿我就给小染写信去,到时候染染肯定会更高兴。”
白云铭听着连连点头,这件事情自然是不能瞒着染染,他还希望在染染回来的时候,就把他和杜苗苗的亲事定下呢!
这个除夕,白家人过的是欢喜不已,白张氏越看杜苗苗那是越满意,所以还没等晚饭吃完,白张氏就已经把白家祖传给儿媳妇的手镯套在了杜苗苗的手腕上,明显就是害怕自己那不解风情的儿子把这么个好儿媳给弄丢了,她可得帮着儿子看牢咯。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饭后一家人围绕在院子里,兴冲冲的点燃了烟花,夜空中,那些烟花都呈现出了最美妙的画面。
杨河村白家人在欢喜的放烟花,京城的染染也趁着夜色和玉辰生当了一回梁上君子。
给秦九陌下毒之人有了一些线索,在全京城的烟花晚会都落幕之后,玉辰生就带着已经有些疲倦的染染离开了靳王府,转而出了内城。
玉辰生一手搂着染染那纤细的腰肢,轻飘飘的掠过了城墙,染染紧张的抱着玉辰生的脖子,完全是不敢睁开眼睛,这种在空中腾飞的感觉,确实是不错,可是她就害怕自己一睁开眼睛看到了下面的景色会吓得腿软。
玉辰生身轻如燕的在城中掠过,转而进了一座府邸,落在了一处屋顶上,染染脚下踩着瓦片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黑暗,不过好在这处院子的屋檐下挂了几个灯笼,借着那微弱的光线,染染也把这处院子打量了一个大概。
入目之处有假山、有小花园,看地上那铺的极为华丽的地砖,不用玉辰生提醒,染染也知道那地砖不便宜,更不要说此时的京城已经是入冬很久了,这小花园看起来还是郁郁葱葱的一片不说,其中染染眼尖的还看到了开着的花骨朵。
在冬日里除了腊梅外,还有什么花能够开放?染染怕自己看错了,特意还用异能去浇灌了一番,那株花骨朵儿感受到了异能后,异常兴奋,通过异能传输过来的感触后,染染笃定,那是茉莉花,而且她能够察觉到这还不是一小盆的茉莉花,而是一大片。
染染微微蹙眉,此人费尽心思的弄来了这么多的茉莉花有什么用处?
“玉大叔,这是谁家?”染染低声问道,两人在屋顶上已经待了半刻钟了,寒风呼呼的吹着,染染原本困意也早就吓跑了,可是在除夕夜里,不好好的在府中陪靳王爷他们守岁,跑来这里吹冷风也实在是病得不轻啊!
“柳家。”玉辰生垂下头刚想说什么,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声对染染说道:“蹲下来,别让人看到了。”
染染拥有异能本就比一般人都敏感许多,更不要说她一到这种有植物的地方,只要使用了异能后,她就能感受到周边有无人靠近,所以在玉辰生叫她蹲下的时候,染染已经很是熟络的扒了下来,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剧中那些人监视别人的人不都是这么做的么?
玉辰生无语的看着染染的动作,很想提醒她,其实不用这么做,只要蹲下来就不会被人发现了,谁没事老盯着屋顶瞧啊!
只是下面的人已经走了过来,玉辰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摸了摸染染的发顶,顺便把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么?”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声音回应道:“主子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那秦世子的命实在是太好了一些,昨儿府里来了一位神医,今儿他就醒过来了。”
语气里充满了怨恨。
“不急,我记得靳王爷手下还有一个名叫成怀德的神医,那是天下第一神医,有他出手,咱们这个计划就会有变数,不过没关系,这也只是开头罢了,输个一次两次也不打紧。”两人说着话,也越走越近了,染染趴着头,稍微抬抬眼也能够看清楚站在下面的人是谁。
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之下,染染差点就控制不住发出声音来了,站在院子里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府中的一位管事,虽然他没有秦天那么深受靳王爷的看中,但是这位管事管理的事情可不少,府中的采买什么的,都是他一手安排,染染之所以会认得他,不过是昨晚她和玉辰生去检查靳王府药房的时候,那开药房的钥匙还是找他要的呢。
一个有异心的人掌管着靳王府最主要的事物,这要是不会出问题那就怪了,难怪那些放置在药柜里的药材都没有问题,可是一旦熬成了药汁后,却有问题,要说这里面没有他的手笔,就是小团子也不相信。
这位管事好像叫孙少涛,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不清面容,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还有看着他那满头华发就知道年龄应该也不小了。
孙少涛有些愧疚的说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连累了主子接下来的计划。”
“无妨,你在靳王府这么多年也算是有所小成,你记住,成大事者,眼界还是要放开一些,咱们柳家到了这一代已经是日落西山了,若是不能傍上靳王府,等我走了之后,柳家……也就散了。”老者说起这件事心情也很是沉重,他一直都以为柳家在自己手上能够发光发亮,可是等当今圣上坐稳了皇位后,他正要大展拳脚报效国家的时候,官位被撸了。
要说他不懂的体察圣心,那可是天大的冤枉,他最会洞察圣心了好不好?圣上爱美人,他就翻天覆地的去找美人敬献给圣上,圣上想要拿哪个世家或者权贵开刀,他都是举着双手赞成,想想他那时候就已经是个五六十岁的人了,这么拼又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想要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往上冲一冲,可谁知,冲的太急了,最后把自己拍死在了沙滩上。
柳家在京城已经没落了,以前他看不上的人家一个个的都飞黄腾达,只有他柳家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若是这次的计划还不能成功,他不知道柳家的出路在什么地方了。
“是,属下记住了。”孙少涛连忙应道,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紧蹙:“主子,那位神医虽然不是成怀德神医,可是他的医术也绝对不容小觑,他来了不过一日,秦世子就已经醒过来了,我怕若是我们再继续下药的话,会不会被人发现?”
“出息!”老者训斥道:“你可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这种事情急不来,你越是心急,最后就越容易一事无成,你听我说,那药材可是我专门找人调配出来的,不会有问题,再说了,秦世子身体本就带有胎毒,谁会知道是我们在背后下了手?至于你说的那位神医,你可打听清楚了?”
靳王府来了一位神医的事情,在昨日就已经传遍了全城,他自然也知道,只是无缘一见。
孙少涛连忙把染染的样貌还有年龄包括来府中之后居住的地方都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通。
“你说,秦天那个老匹夫把当年靳王妃居住的院子收拾出来给那位神医住了?”得到了孙少涛的确定后,老者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喃喃道:“不应该啊!靳王爷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别的女子啊!莫不是他不喜欢女子喜欢的是男子?他这些年来看似是对已故的靳王妃情根深种,其实是为了掩盖住他喜欢男子的事实?”
还别说这老者的脑洞还是挺大的,他这么一说,连孙少涛都觉得有这个可能性,毕竟靳王爷除了已故的靳王妃外,身边可是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的女子了。
染染忍不住想要笑出声,这老者的脑洞还真是大,居然能够想出这么个强大的理由,要不是她知道内情,还真的也会被他的这一番说辞给带歪。
下面的两人紧接着走进了屋内,玉辰生和染染也不方便揭开瓦片查看,只能由玉辰生用内力听到了一些信息后,两人这才离去。
染染缩在玉辰生的怀中,脑海里想的还是刚才听到的内容,她抬起头看向玉辰生,斟酌了几番后才问道:“那位老人家是谁啊?”
居然敢把探子都布置到靳王府,想来以前也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物。
“柳青林,二十年前他是位列正二品的吏部尚书。”玉辰生淡淡的说道,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后来因为犯了错,被罢黜了官职。”
染染若有所思的想道,看来这柳青林犯的错还不小啊!不然怎么会直接被罢黜了?只是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不管是什么,既然敢把手伸到靳王府来,染染就没有打算轻饶了他。
两人偷偷摸摸的回了靳王府,染染自认为是偷偷摸摸,其实靳王爷和秦九陌都知道,不仅仅是他们,连靳王府中的暗卫也都知道玉公子带着那位白公子翻墙出去了。
不过大家都没有点破,全都当作没有看到刚才那画面,只有秦九陌被玉辰生这个举动,气的一晚上都没睡好,在天边刚刚泛白的时候,秦九陌就决定了,为了避免自家妹子在及笄之后就被某只野狐狸拐走,他从今儿起,就要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家妹妹身边。
春节的京城比起杨河村的来还更加的无聊,至少对于染染来说是这样的,她整日里不是端着笑脸在府中走来走去就是待在房间里处理一些药材,这两日也不知道秦九陌吃错了什么药了,整日里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玉辰生每次来时,都会被秦九陌赶出去。
次数多了以后,玉辰生也学乖了,直接夜探深闺,等到秦九陌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玉辰生早已经离开了,这可把秦九陌惹毛了,他直接让丫鬟在清芷园中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他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他就不信了,他都这样守着了,还不能防住那野狐狸。
秦九陌和玉辰生两人像是在捉迷藏一样这么玩了三日之后,就到了年初四,这一早,玉辰生又急匆匆来了清芷园,秦九陌坐在染染的身旁,殷勤的给染染介绍京城的特色美食,玉辰生看了一眼,眸色深如枯井般,不过在对上染染那笑意吟吟的脸庞时,玉辰生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浅笑。
还是看他的小丫头讨喜。
“小丫头,来,你尝尝这个蛋卷,是不是很美味?”秦九陌热情的招呼着染染:“这可是咱们府里头独一份,有些府邸的人们想要尝尝都还尝不到呢。”
想当初他就是靠着这独门绝技交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位损友,虽然现在他和这损友之间因为小丫头的问题,已经闹的不能当朋友了,但是秦九陌还是记得当初第一次和玉辰生见面的时候,他给了玉辰生一份蛋卷,然后玉辰生就被这美味给迷住了。
不用猜玉辰生也知道秦九陌说的就是他,对于这种时不时就在自己小丫头面前诋毁自己形象的未来大舅哥,玉辰生真的是想把人给换了,他还真的怀念起了远在杨河村的汪风云和白云铭了,那两位大舅哥就很给他机会,每次去白家,哪怕是半夜翻墙而入,也不会说他半点坏话。
这秦九陌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你这蛋卷味道确实是不错,不过啊,也是个惹祸精,这不,有人好这一口,都想要上门当你的后娘了。”玉辰生坐下来,不客气的吃起了早餐,虽说他们都住在靳王府,可是他住的院子离清芷园最远,每次走过来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玉辰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秦九陌吩咐的,一早他就在防着他了。
闻言,秦九陌喝到嘴里的粥都差点咽不下去了,他不敢置信的抬头问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想要嫁进靳王府?她就不怕本世子一刀斩了她么?”
别以为他秦九陌是好欺负的,那些想要嫁进靳王府的妖艳贱货,哪怕就是圣上下了旨意要入靳王府的大门,他也会把人给斩杀了。
“别心急啊!咱们赶紧吃完早饭,我带你们看戏去。”说到了关键之处,玉辰生倒是卖起了关子,他就像没有看到秦九陌心急火燎的模样,依旧是慢悠悠的吃着早饭。
染染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也知道玉辰生这是故意报复秦九陌呢,就是因为这两日秦九陌住到了清芷园,玉辰生心里很是不满,所以故意这么勾着秦九陌。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插手,男人之间的事情,自然就要他们自己解决,她一个弱女子,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这一顿的早饭很快就宣告了尾声,主要还是秦九陌很想知道玉辰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玉辰生在离开靳王府前,还留下了墨云和墨阳在府中,就是要防着孙少涛。
马车哒哒哒的驶出了靳王府,这么多天以来染染还是第一次出门,今日她穿了一套天蓝色的袍子,用靳王爷的话来说,这过年嘛,大家都图个喜庆,不能穿着一身白,不过她外面的裘衣还是披了一件白色的,主要还是染染喜欢白色。
“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很不适应京城的春节?”秦九陌早就看出了染染在京城这几日都有些萎了,心里也明白若不是因为要帮着他熬药和针灸,玉辰生这个老狐狸早就拐着小丫头去别的地方闲逛了,好在他这两日精神也好了许多,倒是也可以陪着小丫头出来走走了。
他可不放心自家小丫头跟玉辰生这个老狐狸一起出门,万一被拐走了,他找谁哭去?
秦九陌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家小丫头在还没有认他这个哥哥的时候就已经被拐走了。
“有点,和杨河村比起来,京城的春节显得更加的无聊。”染染老实的说道:“一点儿都没有杨河村的喜庆。”
想想杨河村的百姓,平日里都忙着干活,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闲聊,也就只有这春节的时候,大家都休息,不用下地干活,大家这才四处走动,可看看这京城,除了除夕那晚放了烟花后,这往后的日子都静悄悄的,没一点热闹的氛围。
“谁说没有的?只是你没有见识到罢了,咱们住在内城,那些权贵之家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哪怕就是互相拜年,也会选择在对方家里举办宴会的时候才去,和杨河村那些朴实的百姓比起来,确实是缺少了一点意思。”秦九陌在杨河村过了一个年,也确实认同染染的说法,和杨河村比起来,京城的春节确实是显得有些冷清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些大臣们害怕相互之间走的太近了,被视为一党,这要是被御史参奏了,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意南楼位于京城的武定大街,这里不是最热闹繁华的地带,但就是因为有了意南楼后,这武定大街那是人来人往,马车不断。
意南楼是一间三层楼的茶馆,里面不仅有宜人心脾的茶叶,还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比如文人喜欢诗词画作,那么这里就有残缺的诗词,只要有人能够对出上下句或者是补充完整画作,那么就能免单不说,在京城中也会让人另眼相待。
武将最喜欢的就是兵法孤本了,这里也收集了一些,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绝对能够吸引那些武将的目光。
棋痴喜欢下棋,那么这里也有残棋局等着破解,那些小姑娘喜欢听有趣的故事,这里也有,反正只要你能够想到的,这里都有。
靳王府的马车到达意南楼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靳王府的马车京城谁能不识?特别是意南楼这种常年和权贵们打交道的茶楼,更是把各府邸的马车的不同牢记于心,就算不识得马车,可马车上海挂着靳王府三个大字呢,大家又不是眼瞎,自然认得。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过靳王府的马车居然会来意南楼,还真是令人意外呢!
车夫从外面打开了马车的车门,玉辰生率先跳下了马车,在他下马车后,旁边空着的位置上也驶来了一辆马车。
与靳王府的马车相比,那马车就花哨了许多,马车的车厢是用黄花梨制成的,黄花梨可不是普通的木材,那价格跟金丝楠木也不相上下,有时候遇到了品种好的黄花梨甚至还比金丝楠木贵。
这一辆黄花梨制作成的马车,可想而之价格不菲。
在玉辰生下车之后,秦九陌也一跃而下,他身体的毒虽然还没有解,但是经过染染这几日变着法子的给他调养,身子也还算是不错,起码不需要踩着车凳下马车。
染染就不行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踩着车凳下了马车,在她下了马车后,刚刚抬头就看到了旁边马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虽然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但是染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方子琪,现在应该叫她方诗滟了。
方诗滟一身华丽的衣裙款款的从马车上下来,她很是优雅的拂了拂衣袖,站定在马车前,看着意南楼的牌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店里的小二连忙迎了出来:“侧妃。”
方诗滟傲慢的点了点头,在路过秦九陌三人时,步子顿了顿,认真的打量三人一眼后,目光落在秦九陌身上,转了几转,随即客气的跟秦九陌打招呼:“秦世子光临寒铺,实在是让婢妾深感荣幸。”语气中带着丝丝的傲气,似乎觉得自己堂堂二皇子的侧妃能够给秦九陌打招呼就是给秦九陌面子了。
秦九陌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招呼着染染和玉辰生往里面走去:“清若,你难得来京城一趟,为兄带你来这里玩玩,让你看看这京城公子们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染染忍着笑意,连忙跟了上去,徒留下回不过神来的方诗滟,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第一次跟秦九陌见面,她好好的给他打招呼,居然被人家给忽视了。
要不是知道秦九陌身份尊贵,连二皇子都不敢轻易招惹,她还真的会忍不住对着秦九陌发难。
想想她这两年在京城过的是顺风顺水,远离了白染染那个贱人之后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不仅得到了二皇子的另眼相待,还为自己和孩子也谋求到了一个不错的出路,只是,她心里也有些惶恐,若是不能在白染染进京前就把一切的事情搞定,她到时候还是不能得到那个人的另眼相待。
方诗滟想到这里,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她一定要在白染染和玉辰生进京前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站稳脚跟,不仅如此,她还要和各府都打好关系,到时候就算白染染的身份再高,也不怕她对付不了了。
方诗滟在京城待了这么长时间,不仅没能完全绝了对玉辰生的心思,反而对他更是志在必得,特别是在开了这个意南楼之后,她更是觉得这世上能够配上玉辰生的人,也只有她了。
平复好了心中那激愤的情绪后,方诗滟才满脸笑容的进了意南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