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花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拿着扇子给她打凉的染染,不知为何,生花只觉得自己眼眶酸涩的厉害,泪水毫无征兆的就流了下来,她的情绪很是复杂,特别是染染看到她醒过来以后,问她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生花更是觉得心里一酸,忍不住抱着染染,低声哭了起来。
她以前是很羡慕嫉妒染染,有时候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够取代了染染,成为白家的一份子,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和染染一样的人,所以期待自己能够通过婚姻的形式,走上成功的巅峰。
可那次的事情是她急躁了,不仅没能成功的攀附上玉辰生,还把自己陷入了一个泥坑,这杨腿子一家人实在是太变态了。
每日吃不饱是常态,可是她不仅吃不饱,还要干很多活儿,家里的鸡鸭鹅都要她喂,每日还要打猪草、浇菜、现在还要挖地基,从天明开始就忙活到日落,没一刻是停歇的,只要她停下来一会儿,杨马氏那难听的话语就脱口而出。
有时候她说的过火了,生花也会反驳几句,可是换来的是杨腿子的拳打脚踢,说她不孝顺,可是面对这样的婆婆,她怎么孝顺的起来?
“不哭了,你的身子很是虚弱,需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我给你开个方子,到时候你一日三餐喝着,身子也会慢慢的好起来。”染染拍了拍她的后背,感受着生花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裳。
听到染染说的话,站在一旁的杨马氏不干了,她就纳闷了,这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怎么他们一家人就没啥事,这生花怎么就这么多毛病?不是中暑就是体弱?莫不是这白染染变着花样的想要敲诈他们家的银两?
想到这里杨马氏坐不住了,她这辈子穷怕了,也抠门惯了,她从别人这里那东西,那是应该的,但是别人想从她这里拿点东西出来,那就难了,她可不愿意自己吃了亏。
“白染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的身子哪里虚了?都成亲三个多月了,也没见怀个孕,倒是比那些千金小姐还更金贵了,居然还装柔弱,你个贱蹄子,是不是不想住新房了?这房子可是你娘,吵吵嚷嚷的要我给你置办的,怎么这才挖地基,就打退堂鼓了?要是不想住,赶紧的就把这土埋回去,我也好去里正那里退货。”杨马氏喜滋滋的说道。
语气都松快了不少。
这房子她本来就不想建,又不是家里没地方住了,现在跑来这里建房子,那就是浪费钱,在杨马氏看来,太不值得了。
生花被杨马氏这么说,垂下头,泪水不停的流,倘若现在时光能倒流的话,她一定不会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哪怕是嫁不到玉辰生,她也好过现在这样的日子,每日被杨马氏使唤着不说,还时不时就被杨腿子打骂,她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染染倒是不乐意听杨马氏这样的话,特别是杨马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白染染贪图她杨马氏家的银两,杨马氏也不想想,就她家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贪墨的?
“杨马氏,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我给生花看病,给村里人看病可有收过你们的一文钱?那些药材只要是普通的药材,我也不收钱,这不是我家银两多的没地方花了,所以特意拿出来做好事,纯粹就是因为我知道大家伙这日子都过的不容易,我能帮一把是一把。”
染染扬声说道:“这建房子可不是靠着你们四个人就能把砖房建起来的,要说是木屋,我相信你们一家人能够建起来,这砖房讲究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们若是诚心想要建房子,我可以叫我们家的王叔叔来这里帮忙,这几日他们正好也空闲着,你们看如何?”
杨马氏听染染这么一说,连连摆手道:“请人不花钱呐?这砖房有什么难的?你们那里不都是建好了么?我到时候让生花和杨腿子一起去看看,观摩观摩,回来肯定也能直接上手,平白花这冤枉钱还真是有意思了。”
话说到这里,既然人家无意,染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嘱咐了生花几句后,染染才回了自己家。
“这白染染还真是多管闲事,生花,你既然已经吃了药,那就再下去好好的挖一会儿,腿子你在这里守着,我和你爹就先回家了,今儿我可累坏了,刚好回去躺躺,过一个时辰,你就让生花回来做饭。”
杨马氏拿起一旁的铁锹,揉着自己的额头,很是虚弱的说道。
杨腿子一见杨马氏那神情,就知道他娘这是又生气了,他搞不懂他娘为什么生气,但是他也不敢问,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照着做就是了。
杨腿子连连点头,很是孝顺的把杨马氏恭送走了。
生花坐在地上,看着那和乐的一家人,就她自己一个人是外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晕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看他们一家三口,而是认准了一个方向后,直接就往河边跑去。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杨马氏甚至还在说着:“这生花,实在是太懒了,我这才说她几句话,这就给我甩脸子,腿子你看看,她现在连活儿都不干了,这不干活,又不生娃,这媳妇娶回家来有什么用?我看呐,这样不听话的媳妇,就应该收拾,腿子,你等会儿把人带回来,好好收拾收拾,这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去了。”
不听话?打打也就听话了。
杨腿子对于自己亲娘的说法,那是举双手赞同,所以在杨马氏话音落下后,他就立刻站了起来,想追过去把生花带回来。
只是他刚刚转身,就看到生花从一旁的木桥上往河里一跃,那水花溅了起来,可是桥面上却不见了生花的身影。
这样的变故可把杨马氏一家人吓坏了,连忙往河边赶去,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吃罪不起。
“小姐,生花跳了河。”若梅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是忿忿的神情,她咬牙切齿的道:“那杨马氏还在河边咒骂生花,她就不怕生花娘找她算账?”
自己的女儿嫁去她家里吃了这么多的苦,为人父母应该也会为自己的女儿撑撑腰才对。
“跳河?这生花倒是果决,只是她有勇气跳河,怎么就没有勇气拒绝这门亲事?当初不过是两人掉进了荷塘里,若是换做了我,哪怕是这一辈子都不嫁人,也好过现在每日当牛做马的被人差遣。”染染淡淡的说道。
若梅也觉得自家小姐说的在理,有胆子寻死,那好好的活着不更好?再说了,换做是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也太亏了一些,就算是要死,也要拖着杨马氏一家一起走。
生花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呼气少了,大家在河边手忙脚乱的按压出她肚子里的河水,杨大夫又给生花扎了几针,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件事在村里闹的是沸沸扬扬,生花娘更是去杨马氏家大闹了一场,只是这闺女已经嫁去了别人家,她就是再怎么闹,也就是这样了,总不能让自己的闺女与杨腿子和离吧?当初不就是不想自己的闺女在尼姑庵里孤苦一生么?生花娘看着昏睡着的生花,心里是后悔极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还真的宁愿把生花送去尼姑庵也好过在杨马氏家受罪。
暮色降临,晚风呼呼的吹着,位于夕阳山半山坳里的玉家,一家人正在吃饭,桌上放着的是家常小菜,有土豆、酸菜、豆角炒肉,一家七口人就着这几个菜就开始吃起来。
玉雨生经过了上次那饿狼的事情之后,整个人都蜕变了,现在务实了许多,干活也很是给力家里家外的事情都自己一手搞定,玉老头自从那次被狼咬伤了之后,整个人就颓废了不少,身上的伤经过时间的推移早已经好了,只是现在的他,对上山或者说出门都有了心理抵触。
只要离开了家里的院子,那他是看什么都觉得那些东西都是要来伤他的,到现在那件事已经过去半年多了,玉老头还只是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个一大家闺秀的架势。
一家人默默的吃着饭,不知为何,今日看着这饭菜小玉王氏只觉得整个人很是不舒服,她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头,随后放下碗筷,一副倦怠的说道:“我今日身体不太舒服,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你们吃吧。”
“身体不舒服,那就先回房间歇着去,雨生,这饭菜匀一些出来,给她留着。”自从和玉王氏和离之后,加上又差点葬身狼口了,玉老头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许多,对人也不在那么的咄咄逼人了,更不要说苛刻什么的了,现在的他,倒是也知道了家和万事兴这句话的意思了。
小玉王氏看了玉老头一眼,没说话,她也怕自己半夜饿了以后,万一起床吃饭没饭吃那就尴尬了,所以对于玉老头的好意,小玉王氏自然不会拒绝。
玉雨生也很是快速的就把饭菜都匀了一些出来,还特意放在了厨房的柜子里。
今儿晚上,小玉王氏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要说是热,可是这感觉也不像是热,可是她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厉害,一直都不停的灌水,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觉得浑身的燥热没有褪去半分。
小玉王氏在房间里转着圈子,夜不知不觉中就深了,刚才她还觉得倦怠的要命,可是这回了房间以后,精神倒是好了许多,也没有要睡的迹象了。
她呆呆的坐在床榻上,突然之间,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抹很是熟悉的画面,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那令人窒息的拥抱,她想要挣脱,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没法挣脱,最后,她只能像是一只漂泊在海上,无所可依的小船儿一样,依附着那人。
他是谁,小玉王氏不知道,但是那强有力的双手,还有那晚的画面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个画面她在怀孕的时候,是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在生下孩子之后,小玉王氏就很少回忆里那晚上的事情了,只是今日突然之间,脑海里窜出了这个画面,实在是令她措手不及。
可是她不敢找人把这件事说出来,她知道,要是这件事被人知道了,她就完了,哪怕她外祖父是杨河村的里正,也救不了她。
小玉王氏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最后只能自我安慰,进入了梦乡。
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她想要喊叫,可是她的嘴被塞住了,那人身上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作呕,她越挣脱,那人的力气就越大,最后只听见哗啦一声,她身上的棉衣被人扯破了。
寒风呼呼吹来,她冷的哆嗦,只是那人身上却很是滚烫,让她忍不住靠近他,汲取温暖。
小玉王氏忽的从睡梦中醒来,脑子里还回忆着那梦中的情形,与她那晚所发生的时候是一模一样,小玉王氏害怕极了,只能蜷缩在床上,用力的扯着被褥,她好害怕自己又回到了那晚的噩梦中。
这件事对她来说确实就是一件不敢回想的噩梦。
接下来的几日,小玉王氏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件事,有时候看到了什么东西,也会变成那晚的情景,她的反常也让玉老头他们诧异不已,只是现在对于玉老头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自己,至于小玉王氏在想什么,他还真的没有精力过问。
后来的事情就发展到了小玉王氏连门都不出的地步,她独自躲在自己的房间,连孩子也紧紧的抱在怀里,有时候玉老头要看孩子一眼,小玉王氏都会反射性的把孩子抱走,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玉老头也没有兴趣去看孩子了,小玉王氏则躲在房间里,每日除了吃饭外,基本上是不出房门。
玉家人像是和杨河村的众人隔绝了一般,而村里也很热闹,这次的热闹还是杨马氏和生花娘之间闹出来的火花。
不知道是生花过够了那日子,在一次晚饭后,居然自己拿着做衣裳的剪刀,把自己一头青丝剪了个一干二净,这是要去当姑子的节奏啊!
杨马氏自然不干,当初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把生花娶进了门,这倒好,家里的银两都败光了,这媳妇也没有给生个一男半女不说,现在居然想要去出家?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自然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你个贱蹄子,你还真是来祸祸我家的啊!把我家的家底都祸祸光了,怎么着,现在就想着要撤退?贱蹄子,你把我那买地的钱,还有那办酒席的钱还回来,对了还有那给你父母的聘礼,也一并还回来,你没给我们杨家留下一个后代不说,居然还敢剃光头,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把钱还回来,老娘我就不让你出这个家门。”杨马氏手上拿着一根竹条,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手心,要是生花敢有半点反驳,那竹条就往生花的身上招呼去。
生花对于杨马氏是敢怒不敢言,甚至到了现在连怒都不敢怒了,只能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看着杨马氏的嘴唇张张合合,至于她在说些什么,她的脑子里早已经就记不得了。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家,离杨马氏这一家人远远的,可是她又惧怕于杨马氏手中的竹条,害怕杨马氏像上次一样,一言不合就打她。
来了杨腿子家以后,生花才深刻的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以前家里的日子过的再难,那也是吃不饱饭,爹娘虽然会骂几句,可也是因为她真的做错事了,可是到了这里,杨马氏高兴了也骂她,不高兴了还打她,要是她敢表现出一点儿的不满,等待她的,是更加令人绝望的折磨。
而她那个相公,从来只会冷眼旁观,从来没有跟她多说过一句话,连安慰都没有,有时候她身子不舒服,不想伺候他,杨腿子也是对她又骂又打,哪怕她十分抗拒杨腿子的亲近,可杨腿子照样是打了她一顿后,就若无其事的强迫她。
这一家人都是变态!
这几个月下来,生花硬是瘦了一大圈,可她却看清楚这一家人的面目,什么忠厚老实,沉默寡言都是骗人的,以前她还能骗自己说,婆婆不好,但是相公还是可以的,可是到了现在,生花才明白,有什么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杨马氏母子俩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也就那老公公为人会比较好一些,但是他自己都生活在杨马氏的控制下,对她这个儿媳妇也只能是偶尔给她留点饭食,别的也就没了。
生花不说话杨马氏也觉得碍眼,现在她是看生花哪儿都不舒服,就是想要打她一顿,有理由也要打,没理由也要打,所以见生花沉默的站在原地,杨马氏挥着竹条就往生花身上招呼去。
只是她那竹条刚刚打下去,谁知道生花娘就刚好来看生花,这院门一推开就看到自己的女儿在挨打,这换做哪个父母能够容忍?生花娘为人本就彪悍,一见杨马氏要打自己的女儿,二话不说就上前,几下就夺过了杨马氏手中的竹条,然后拿着竹条往杨腿子身上抽去。
杨马氏打她的女儿,那她就打杨马氏的心肝宝贝儿子。
杨腿子见那竹条飞了过来,连忙跳了起来,躲过生花娘的第一下之后,一反手把竹条给抓在了手里,用力一扯,生花娘一个不查,直接跌倒在地上。
杨马氏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跑过来帮忙,把生花娘压在了身下,手也不客气的往生花娘身上肉多的地方捏去。
生花娘可不是生花,被打被骂了,只能低声哭泣,生花娘直接放开嗓子大喊着:“来人啊!救命啊!这杨马氏一家子欺人太甚,要杀死我们母女。快来人啊!”
这么一喊,大家自然是快速的围观了过来,这件事也就从家事,直接变成了两家人相互之间的互撕,生花娘和杨马氏两人在大家的见证下是又吵又闹的,让大家伙看了不少的热闹。
村里的热闹,染染是没有赶上,她现在正在药田里,指挥着来这里上工的农夫们收割药材,药材有的要下面的根茎,有的则全都是宝,染染希望他们收割的时候,能够先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剔除,等到收回家清洗的时候就能够一一的分门别类了,等到晒得时候就轻松了许多。
所以她在这里指挥着。
一起来帮忙的还有王狗子夫妇,王狗子今年已经很少出去接活干了,他手下的那群兄弟们,也都在染染的药田和大棚菜这里忙活,王狗子看着郁郁葱葱的药材,很是感慨的说道:“咱们这种的药材和山里的药材有什么区别?我怎么看着,都觉得咱们自己种植的药材比山里的药材长得好。”
一旁的王苏氏也跟着点点头,她轻抚着马蓝上面的叶子,轻笑道:“可不是,这药材不仅仅长得好,也比山里的看着干净,咱们这药材,起码比山里的药材多长了一尺。”
王狗子和王苏氏已经和好了,只是王苏氏对王狗子没有了以往的殷勤,看他的时候目光也是淡淡的,有时候王苏氏更愿意和染染说话,也不太想和王狗子说几句话。
染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两人啊!主要还是王狗子那件事做的太过火了一些,要是他没有这么不信任王苏氏,两夫妻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现在王苏氏虽然原谅了王狗子,但是伤害早已经造成,破镜重圆,终究还是会有裂痕,要想王苏氏重新接纳王狗子,可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咱们自己种的药材当然比山里的药材好,王叔叔、苏婶子,你们想想,咱们这半年多来,可花费了多少的精力在这上面,从药苗子到现在,咱们是没日没夜的照顾着,不仅把他们累的够呛,你们也很是辛苦。”
“小染说这话就见外了,婶子的冤屈还是小染帮着清洗的,以后小染的事,就是婶子的事,你把药田交给我打理是看的起我,婶子自然要好好的完成这个任务。”王苏氏笑着说道,要不是染染心思敏捷,察觉到了里面的猫腻,那她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此时能够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全都是染染的功劳,要是没有她的帮助,她还真是就被肖氏给冤枉了。
“婶子,您说这话就见外了,王叔叔也帮了我们家很多的忙,当年我们家最穷苦的时候,是王叔叔帮衬了我们一把,还把我们的房子建好,也没有多要工钱,说起来,还是我欠你们最多,老话有言: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咱们两家那是铁打的交情了。”染染说道。
这话可谓是说道了王狗子和王苏氏的心坎里了,两人看着染染,回想着这几年来两家之间的交情,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王叔叔,苏婶子,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你们看看可不可行?”染染思虑了半晌,还是觉得把自己心里的计划说出来比较好,要致富,大家一起致富,这多好。
“你说,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你王叔叔也给你办的妥妥的。”王狗子拍着胸膛保证道。
“是这样的,我想让咱们王家村和杨河村还有这周围的几个小山村都一起种植药材和大棚菜,这些药材和大棚菜我都可以统一收购,药材的药苗子我统一提供,这个价钱可能就会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一些,你们也知道,我这药材种植了以后是要卖给军队的,这价格开的太高了也不合适,那些好儿郎在边关为咱们流血流汗,咱们可不能把人家当成了冤大头,蔬菜的收购价钱和市面上的统一价钱一样,有多少人种植,我都收购,你们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的通?”
染染说着,又说了几点关于种植大棚菜和药材的有关规划。
王狗子跟在染染身边的时间挺长了,一听就知道染染这是想要带领大家一起致富,只是这种植药材也好还是大棚菜,启动资金也不少,万一到时候年成不好,全赔了,估计那些人都会叫个不停。
“小染,你这计划是不错,心也是好的,只是,你可能不知道,大家对于有风险的事情,还是很抗拒,特别是这种种在地里的作物,要是年成好,一年四季都风调雨顺,大家的收成也好,自然是大家都欢喜,可若是年成不好,大家都赔了,到时候他们闹起来,那就是一件大事了。”王狗子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有风险的事情,我想很多人都不会接受。”
大家都是农民,这一辈子除了侍弄土地外,别的也不会,撇开了其他的不谈,单单就是成本这一块,就会把很多人都吓走。
这个计划在短时间内压根就没法展开。
王苏氏思索了一会儿后也说道:“他说的不错,小染,你这计划确实是为大家好,可是为什么他们宁愿一天在自己家里干活,一天来这里赚钱么?这都是因为家里穷,家里没钱,可投资这个大棚也好,药田也好,总要买田地,他们单单买田地的银两都拿不出,那这些药材和蔬菜又要种植到哪里?”
“这么说来,倒是我心急了,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已经种植了一批药材了,大棚菜咱们也已经有经验了,不如这样,咱们扩大生产,我多买一些良田,一半用于种植药材,一半用于建大棚,咱们以后雇来的人也不要这么零零散散的了,咱们可以专门培养一些人才来种植这些农作物,这些人要跟咱们签订一份合约,比如工作十年,薪酬就按照他们的能力来计算。”
染染把自己刚刚想到的点子,说了出来,王狗子在一旁补充了几点后,这个计划到时通过了三人的一致肯定。
这件事也不需要染染亲自动手,王狗子就把这件事揽过去,甚至他连人选都想好了,他家里的儿子和女儿年龄也不算小了,早些年送去学堂读书,可这两个兔崽子,愣是一点儿都学不进去,这不,最后只能弄回家,王狗子原本想着要把自己的家传手艺传给他,可现在看来,让他们跟着染染一定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对于王狗子的决定,染染也没有拒绝,她信任王狗子夫妇,更相信他们的人品,他们教导出来的孩子也不差,这药田也好还是大棚,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之后肯定是需要管理人员的,原本染染还想着去人牙子那里买几个有经验的人来,现在王狗子他愿意把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培养成管理,染染自然更愿意用年轻人。
她的管理方式和大秦的本土管理方式有些差别,要是那些有经验的掌柜什么,肯定是会很不习惯,但是她要是重新培养出自己的心腹,那又不一样了。
她手里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一些,染染想着或许过几日还应该再添几个。
“好啊!只要王叔叔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吃苦,让他们来我这里历练历练也是好的,等他们以后能够独挡一面了,您二老就可以停下来歇歇了,让他们顶替上去。”染染很是赞同的说道:“你们到时候和我娘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在逗弄逗弄孙子孙女,享受天伦之乐就可以了。”
“哈哈,这个好,我就盼着这一天呢!”王狗子应和着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的时间染染先去杨天富那里买了两千亩的良田,一千亩用于种植药材,一千亩用来建大棚。
田契一到手,王狗子立刻就带领着他手下的那群弟兄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想要快速的把大棚建好,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要是能够在十月份以前就把大棚建好,说不定那蔬菜在春节的时候就已经能够上桌了。
王狗子这里忙活着,染染也没有闲着,她从玉娘送来的人里面挑了四位识文断字之人,而且还一一考察过了,确实是会写会算,对于这样的人才,染染是一点儿也不嫌多,恨不得多来几个才满足。
这四位姑娘,染染给她们取名字为:若云、若雨、若影、若彤。
她们都是苦命人家的女子,要不是在家里待不下去了也不会逃出来,玉娘也把这些人的身份背景都一一查清楚了,所有人的来源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人,玉娘也不敢往染染身边领,要是染染被这些人伤到了,主子还不得拔了她的皮啊!
染染把这四位带在身边调教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若影和若彤的算学很是不错,对于各种的假账什么的,也是应付自如,在教导了一段时间后,就把她们分配去看账本了,若梅则专心的收集和整理那些串串香和顺丰镖局传来的消息,有用的消息和没用的消息都一一整理出来,染染每日都会翻看一二。
这样一来,染染虽然没有离开杨河村,但是天下事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特别是串串香已经开到了京城,顺丰镖局也开到了京城,一直以来对京城局势都很是懵懂的染染,在看了一段时间的各种资料后,也算是知道了个大概。
串串香在京城也很受欢迎,特别是那各府的丫鬟婆子什么的,都喜欢来串串香尝尝鲜,来了一次以后,大部分人都会来第二次,她的人熟悉了以后,也会说一些各府的八卦,大多数都是一些无用的消息,但是有时候也会有意外之喜,京城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染染从大多数杂乱的消息中,看到了方子琪的身影。
要说这方子琪,染染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这个人了,要不是这个消息太过于让人难以置信,染染还真的不会注意到,这张字条上并没有出现方子琪的名字,只是提到了二皇子府的侧妃失言说明年春日会有暴雨,南方十之八九的土地都被淹了,还有许多人都无家可归。
这个消息让染染心里咯噔跳了跳,接着往下看,就看到了这个消息的来源,这个消息也不是别人胡乱传出来的,说这个消息的人,正是二皇子侧妃的贴身丫鬟,据说那侧妃进了府以后很受二皇子的喜爱,有些朝堂上的事情也会会跟侧妃商量,甚至很多时候,侧妃和皇子妃起了冲突之后,那二皇子都是站在侧妃这边,几次没有给皇子妃留脸面。
不想当皇子妃的侧妃可不是好侧妃,染染不过是凭借这寥寥数语就可以断定这位受宠的二皇子侧妃很有可能是方子琪。
只是她还不大确定,为了能够百分百之百的确定这个消息的来源,也为了证实这个消息的可靠性,染染找上了玉辰生。
来到玉辰生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劈柴声,染染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玉辰生正拿着斧头,正使劲的劈柴,看到染染过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汗珠后问道:“小丫头轻易不上门,一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不知道小丫头这次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染染被玉辰生说的很是不好意思,只能转移话题道:“玉大叔,你这是在劈柴?这柴很干啊!怎么还要劈成小块?”
“没事做,劈点柴打发时间。”玉辰生木着脸说道,随后看染染那不相信的神情,又添了一句:“你最近忙着大棚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你,所以只能在家里待着了,免得去你面前晃悠,你还嫌我烦。”
看玉辰生这委屈的神情,染染连忙安抚道:“那次是意外,你来的不是时候,你这两日不去我家吃饭,不会是因为那件事生我的气了吧?”这也太小肚鸡肠了有木有?
“感情你赶人家走,还不许人家生气?哪有这样的道理?”玉辰生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来劲了:“那日我本想着我们好久没有去外面闲逛了,想要约你去散散心,你也不给我面子,还让我没事别来你面前晃悠,小染,你说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嫌弃我了?还是因为我年龄比你大,你嫌弃我老?”
说到后面玉辰生的说话的速度慢了不少,他很是小心的看着染染的容颜,就害怕染染给了他一句是真的嫌弃他,玉辰生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没有染染在身边,那日子该多无趣啊!
“你这话越说越没边了,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玉大叔……”染染无奈的解释道,她是真的没有嫌弃玉辰生,她的心理年龄可比玉辰生的还要大,要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嫌弃他年龄大,染染一开始就会拒绝他,根本不会允许玉辰生接近她。
“你看看,你还说你不嫌弃我,你都叫我玉大叔,大叔,这不是称呼老人家的么?我看你就是嫌弃我老了。”玉辰生转过身,徒留给染染一个落寞的背影。
看着玉辰生的背影,听着玉辰生那没边际的话语,染染是无奈极了,都说男人闹起别扭来比女人厉害,果然是如此,看看,她都还没有说什么呢,这玉大叔就开始作妖了。
‘玉大叔’这三个字,染染都喊了好几年了,玉辰生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什么,怎么现在就这么斤斤计较起来了?莫不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了,年纪越大越是在乎这些没所谓的称呼?
既然玉大叔介意,染染自然是从善如流的改正:“那我以后不叫你玉大叔了好不好?那我叫你玉大哥?玉哥哥?还是你喜欢。情。哥哥这个称呼?”
玉辰生听着前面的两个称呼,脸色还是臭的要命,唯独在听到第三个的时候,脸上掠过了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害怕染染看出他情绪的变动,故意板着脸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觉得就最后一个称呼比较好,以后,你就要这么喊我了,记住了。”
染染傻眼,这玉大叔,也太没脸没皮了,居然喜欢这么直白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