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王爷把当初的事情简要的介绍了一遍,害怕白张氏听了会担心,还忽略了很多的细节,可即便这样,也让白张氏听的是眼眶泛红,她喃喃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应该拦下她,不让她离开。”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人会这么锲而不舍的想要白敏的命,当初听说白敏被人追杀时,她还以为可能是得罪了当地的那些权贵,所以不得不离开家躲避,可现在听靳王爷的诉说,白张氏才明白对方狠辣无情,连孕妇都能下杀手,又还有什么能够阻止?
“这件事不怪嫂子,是我连累了她。”靳王爷红着眼眶说道,这十几年来,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就是白敏离世的时候了,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倘若当初白敏嫁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普通人,那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不是为了他,白敏也无需亮出自己的底牌,更不会被北莫人当成眼中钉。
一切都是因为他,可白敏枉死了,身为丈夫的他却不能名正言顺的为她报仇,每次想到这里,靳王爷的心都如同从油锅里炸了一遍。
“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小染她是你的女儿?”白张氏问道,眼前的男人十几年都没有出现,而现在会带着儿子出现在白家,一定不会是意外,小染容貌虽然没有长开,可是那双眼睛却和白敏的眼睛一模一样,这男人会不会就是看到了那双眼睛后寻来的?
“我今年意外得知了阿敏当年还留下了孩子的消息,根据她生前最后的活动范围,我把目标定在了南方,这一路寻来也不顺利,当年的事情,阿敏做的还算是干净,可依旧是有人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在我南下时,也遇到了不少的阻碍。”靳王爷缓缓说道,他是直爽的性子,对身边的人向来也是有一说一,可是这不代表他就看不出那里面的弯弯绕绕,白宛如会为会出现?染染又为何会突然被换了?
这些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毒仙儿所为,可靳王爷心里明白,这一切事情的后面都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在指引着,若不是染染医毒无双,加上他对白宛如诸多的戒备,怕是这一次换人的行动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到时候玉辰生身边就埋下了一个钉子,这枚钉子还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而今后,他们有什么动向都会经过这一枚钉子传递出去。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染染也平安无事,靳王爷想到这里,只觉得老天爷也算是厚爱他了,让他此生还有机会儿女双全。
“至于认识小染,那是一个意外,我和阿辰有些交情,在隧芫县看到小染时,只觉得有些面熟,并没有想过其他,只是后来越看越觉得她跟阿敏很是相像,所以这才冒昧前来,本想私底下打听一下,可我转念一想,不如亲自问您就好了。”若是他去杨河村询问,必然会让那些盯着他的人发现不妥,到时候牵扯出染染的身世,那就不妙了。
靳王爷没有把真正认出染染的原因说出来,那小妮子没有把异能的事情告诉别人,自然是害怕别人接受不了,认为她是妖怪,他身为小妮子的父亲,自然要为自己的女儿隐瞒了这件事,而且这事若是被人知道了,也怕人多口杂传扬了出去,到时候反而是不美妙。
白张氏倒是没有怀疑靳王爷的话语,染染的五官与白敏的五官很是相似,只是因为她年龄小还没有长开,所以不太让人能够发现,但是眼前的男人是白敏的枕边人,他会认出来也不奇怪。
“你可想认回小染?她娘走的匆忙,这十几年来,我也不敢对她说起她的身世,害怕她从此跟我有了嫌隙,既然你现在寻来了,自然是要让她认祖归宗,给她亲娘上柱香,也算是尽孝心了。”白张氏通情达理的说道:“你在大厅里等我,我去找小染聊聊可好?”
靳王爷点点头,他不知道染染会不会认他,但是就这么冒昧的前去很是不妥,既然白张氏愿意帮他,他自然是要接受这个人情。
白张氏前往阁楼,靳王爷则去了大厅,看着厅里墙角边上摆放着的盆景,靳王爷唇边溢出了一抹浅笑,盆景里种植的植长得极为茂盛,在大冬天里,这些不受寒的植被还能长得如此好除了异能浇灌又能是什么呢?
想到即将以别的身份面对染染,靳王爷还是有些小紧张,他不知道染染得知这个事情的真相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是愤怒还是压根就不愿意跟他回家,毕竟养了她十三年将近十四年的白家才是她的恩人,而他不过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人罢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染染正在房间里摆布着自己前段时间收集来的桂花,桂花早已经晒干了,但是因为她出门一趟,那些桂花枕头什么的倒是来不及做,现在趁着正好有时间,染染就把这件事提上了议程,前几日是准备了一些提神醒脑的药草,晒干后,直接和桂花放在了一处,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染染才拿起针线开始缝制。
对于染染的突然变得贤妻良母了,谢颜表示压力很大,她的针线活儿还算是不错,但是在她的认知里,染染这类女子,应该是赚钱达人,天生就是为钱而生,这辈子想要她贤妻良母、安安静静的在家里相夫教子,那应该是有些难度,可现在看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榻上,手上拉扯的针线,看起来还算是有模有样。
谢颜觉得今儿的太阳估计是从西边升起了,她看着染染那认真的架势,也不由得探头观看了一会儿,染染的手艺只能说是一般,在染染看来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可到了谢颜眼里就有些看不过目,谢颜指点了半天,染染依旧是我行我素,气的谢颜也没有玩闹的心思了,直接拿起了旁边准备好的布料,她也开始缝制了起来。
和染染的随性相比,谢颜的针线活儿倒是极为不错,特别是那针脚之间的距离很是细密,缝制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染染无奈的叹气:“果然人比人气死人,我比起挽君,手艺已经算好了,没想到你的手艺居然比我的还好。”
“我小时候也练过,那时候被娘逼着学习,手上都不知道扎了多少的针眼,你要是从小就这么练习着,到了现在肯定也手艺精湛。”谢颜有些苦涩的说道,她也不是一出生就全都会的,当初为了学好这针线活计,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若是有心想要学习刺绣,可以去城里的绣坊买些时兴的料子和花样,有时间的时候拿来练手,你现在开始学习的话,等到你出嫁的时候,估计手艺极好了。”
一年多的时间要成为绣娘那种高水平是有些困难,不过若是给夫君绣绣荷包、帕子什么的,倒是足够了。
染染摸着针线,微微摇摇头:“那算了,有这时间,我还不如都用来赚钱岂不是更好?等我赚够了银两,到时候请一位手艺精湛的绣娘回来给我缝制衣裳,岂不是美哉?何须我亲自动手,再说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我下厨还可以,但是要我拿针线过活,那就太难了。”
最主要的是她对针线活计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对赚钱很感兴趣。
“说的也是。”谢颜表示赞同,不管是什么时候,钱都是万能之物,既然她们都能赚钱,又何苦学习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正在她们两人聊着天时,门口传来了白张氏的声音:“小染、颜儿你们可起床了?我可以进来吗?”
白张氏是极少来找染染的,每次都是染染自己下楼或者是被小团子缠的没办法才下楼,现在白张氏还不到巳时就来找她们了,显然是有急事。
染染放下活计,连忙下地去开门,一打开门就被白张氏那红红的眼眶吓了一跳,染染焦急的问道:“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您这是哭过了?可是被谁欺负了?”
第一个浮现在染染脑海里的嫌疑人就是菜花娘了,那个老女人总是打着她家的主意,现在菜花都已经出嫁了,她还不死心呐!
白张氏摇摇头:“没事,小染,娘有件事想跟你聊聊。”一边说一边看了谢颜一眼。
谢颜立刻就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很是善解人意的说道:“伯娘、小染你们聊,我先去大棚里看看我前几日种下的蔬菜长得如何了,伯娘,您今日还未曾去大棚吧?可有什么蔬菜需要我带回来?”
白张氏说了几种蔬菜,谢颜含笑答应了下来,随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看着谢颜的身影消失后,白张氏才坐在了椅子上,拉着染染的手,像是没看过染染一样的认真的打量着她,心里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娘,您有事就说,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可是菜花娘又来找您麻烦了?若是如此,女儿就去教训她,给娘亲出气!”染染鼓着脸气呼呼的说道,有些人就是不能太给面子,不然个个都会得寸进尺。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白张氏拍了拍染染的手,看了一眼旁边的椅子说道:“你坐下来,我今儿要跟你说的事情是一件大事,一件关系到你一生的事儿。”
染染看着白张氏难得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得逗她道:“娘,您不会是不满意玉大叔了吧?他虽然大我许多,可对咱们一家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虽说现在村里有人说秦九陌比玉大叔好,但是在女儿心中玉大叔是最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关将近的缘故,最近村里突然传出了秦九陌入赘白家的事情,大家对于这种风月之事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不到几天的时间里,就传扬的沸沸扬扬。
谢颜昨日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足以就看的出这传言有多火热了。
所以在白张氏忽然无缘无故跑来找染染的时候,还说是关于她一生的事儿时,染染下意识的就以为白张氏是为这件事而来,心中也难免忿忿的想着: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散布她的谣言,姑娘定要给他哑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白张氏听着染染的话,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这个孩子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阿辰很好,若是今早以前她定会担心村里的谣言会对染染和阿辰之间的感情有影响,在跟靳王爷谈过了一次话后,白张氏倒是不担心了,秦九陌是染染的亲哥哥,以后本就是一家人。
“你这孩子,尽说胡话,我来找你确实是有重大的事情,但是和你那玉大叔无关,和那位秦公子倒是有一些关系。”白张氏看着染染那双水灵透亮的双眼,把隐藏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小染,我不是你的亲娘,这件事我本想早早就告诉你,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你亲爹已经找到你了,我也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所以不想在瞒着你。”
白张氏的话让染染大吃一惊,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娘,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我不是您的女儿那是谁的女儿?”
“小染,娘不会骗你,你亲娘的名字叫白敏,是传祥的亲妹妹,十四年前她为了躲避人追杀,机缘巧合下回到了南江县。”白张氏一字一句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至于白敏为何会被人追杀她不知道,自然不会说,还有染染的生父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也不清楚,所以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阐述了一遍。
染染听着白张氏的诉说,很想反驳几句,或者说那靳王爷就是哄骗她的,可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刚来这里不久时,王氏为了陷害她,驱逐她出家门,找来了那个伪大师柳慧的事情,她记得那时候白张氏也曾说漏了嘴,只是她没在意,以为她是胡说,现在看来家里人是知道这件事的,那村里人知不知道呢?
这里白张氏又和染染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另一边的靳王爷此时坐在大厅里,也是坐立难安,眼看着东边的太阳越升越高,而染染和白张氏却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靳王爷也难免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会不会是染染不愿意认他这个父亲?
也是,他从来都没有尽过为人父母的义务,现在又有何颜面要求小妮子认他呢?
靳王爷越想越不安,在大厅也坐不住了,直接走到了屋檐下,寻了一个一抬眼就能够看到染染房门的位置,直接抓了一个小凳子,靳王爷就坐了下来,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染染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染染迎着风转身不知道对白张氏说了什么,白张氏含笑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染染则顺着楼梯,从上面走了下来,看到坐在屋檐下的不知所措望着她的靳王爷,染染心里是五味杂陈。
身为战神,不管在哪里他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哪怕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也不会露出一点点怯意,可现在对上染染那双清澈的眼眸,染染却能从靳王爷的眼眸中读出靳王爷此时内心的不安、忐忑,还有愧疚。
是因为觉得没有抚育她么?染染不知道。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跟靳王爷说过话,他们之间说过最多的话莫过于是秦九陌的病情了,还有就是靳王爷时不时会跟她说一些玉辰生的往事,可从来没有这么一刻,他们之间的身份突然转变了,她不再是秦九陌的大夫,也不是靳王爷眼中还算是聪慧、能干的晚辈,而是他的女儿,秦九陌的妹妹。
靳王爷于染染而言也不再是大秦的战神而是一位失去了妻子,此时好不容易找寻到自己女儿的孤苦父亲。
“小染。”沉默了许久,靳王爷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他眼里的激动、忐忑、不安都一一在染染眼前展示,他还有一些无措,面对染染时的小心翼翼。
染染看着他,很想理智的告诉他,现在的他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位熟人,要想她直接叫他爹什么的,那不可能,可是心里那隐隐的酸楚还有眼角的温热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关系?
染染很肯定自己对靳王爷并没有所谓的这就是我爹的想法,在她的思想里,那个异世的父亲才是她的爹,那个人看着她出生,陪着她长大,给了她二十几年的温暖,而眼前的这位,以后会不会对她好,染染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对于她来说,确实只是一个熟人而已。
“天这么冷,你坐在这里也不怕冻着?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或者我陪你去山里走走?”染染抬手轻拭了眼角的泪花,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撒娇。
染染心里微微有些囧,她刚知道这个消息,一下子也不知道如何与靳王爷相处,只是看到他这魁梧的身材坐在这小凳子上,染染心里就发酸,他应该很在乎自己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傻坐在这里看着她的房门了。
因为心里有所感触,染染说出的话到没有自己以为的坚硬,反而是充满了柔和。
闻言,靳王爷果然很是高兴,他立刻从小凳子上起身,小心翼翼的看着染染道:“那就去山里走走?我来这里也许久了,一直都没有去过山里。”
染染点点头,转身去厨房拿了两个水囊,随后和靳王爷一起去了大山里,白张氏躲在自己的房间,偷摸的打开了窗户上的一条小细缝,看着那两人消失在大山里,眼里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情绪,似惆怅又似高兴。
一路上染染没有再与靳王爷有过交谈,两人一前一后往山里走去,和以往每次的闲情逸致不同,这次染染的脚步有些慌乱,也没有和以往一样时不时就停下来静静的看着山里的景色。
靳王爷跟在染染的身后,对于染染要去的地方,心里隐隐有了一些想法,如同他所想,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跋涉,两人来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山坳里,染染用手在那些植被的叶子上抚摸了一会儿后,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个干燥的山洞。
在染染的印象中,山洞也好还是洞穴,都是潮湿的比较多,而这个山洞确实是很干燥,不仅干燥这个山洞的隐秘性很高。
若不是染染有异能,估计都找不进来,山洞除了比较干燥之外,与别的洞穴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在山洞里还能够看到早就准备好的各种物件,有大锅、碗筷、晒干的木柴,只是经过时间的沉淀,那些物件都已经沾染上了淡淡的黄颜色,不知道是放置在山洞里的时间久了还是其他原因。
靳王爷看着这个山洞,再透过刚才进来的洞口看了出去,他很肯定刚才站在外面确实是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山洞,而且看着里面的摆设,应该是有人来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最让他感到好奇的还是他刚才站在外面却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最多只会以为这里的植被比较茂密一些,而进了这里面以后,靳王爷才发现,坐在里面可以把外面的所有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此时有人靠近的话,一定不会逃过里面人的眼睛。
这是哪里不用染染介绍,靳王爷就已经猜到了。
阿敏,这是阿敏住过的地方,那些物件也都是阿敏用过的物件,靳王爷的眼眶忽的又泛红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娘们,一点儿都不符合自己身为靳王爷的身份,可是他坚持了这么久,一下子看到了自己妻子最后呆过的地方,还是很接受不了,他心尖上的人儿,在最后的时光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娘跟我说,这是她待了最久的地方。”染染寻了一个位子也坐了下来,看着这空旷的山洞,染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有些事情白张氏不好跟靳王爷诉说,但是不代表她不能说,她就是故意带靳王爷来到他最爱的女人住过的地方,让他看看他的挚爱在离开人世的最后阶段,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年,她……母妃被设计离开了京城,没想到就此落入了一个圈套,她慌不择路之下跑到了南江县,还好,她遇到了自己的亲哥哥,暂时脱离了危险,可那些人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寻找母妃,他们大肆张扬的在南方寻找孕妇,每一个看起来跟母妃月份相近的孕妇都会无缘无故的发生意外,原本这些事情母妃并不知道,直到杨河村一位孕妇也因此小产后,才让母妃警觉了起来,她害怕他们找到她,在舅舅的帮助下才寻了这一处山洞躲避着。”染染在迟疑了一会儿后,终究还是称呼那位伟大的女子为母妃,虽然她没有见过她,原本对她也丝毫没有印象,但是不可否认,她是爱她的。
可躲避不是最好的办法,在知道靳王爷受伤之后,在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妇人受了牵连之后,白敏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她动了胎气,为了不引人注意,愣是没有请稳婆来,只是让白张氏帮着搭把手,早产下了孩子后,又害怕自己的孩子不安全,她孤身离开了南江县,还故意露出了行踪,引开了那些追杀她的人。
白敏何曾不明白,那些小产的孕妇不过是那些人逼迫她现身的手段罢了,说不定当初靳王爷受伤的消息也是他们散布出来的,只是因为她心有牵绊,所以才心甘情愿的中计!
“你……会不会恨我?若不是我,母妃她就不会失了性命。”染染说到这里,声音都软了几分,在知道白敏为她做的事情后,染染心里对她只有钦佩,换做是她明知道前路茫然,她早就退却了,或许等哪一日她有了孩子以后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能够牺牲自己换取自己孩子生存的人,确实是伟大的人。
靳王爷听着染染的问话,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到染染眼里的小心翼翼,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是他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是他们在这个世间除了秦九陌之外的骨肉,他疼爱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她?
“傻孩子,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没有做到为人父母应尽的责任,你可会怪我们?”靳王爷不回答,反问道。
染染摇摇头,自然是不怪的,若没有他们又怎么会有她呢?虽然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可她依旧能够感受到他们对她的关爱。
“这不就是了,你是我的孩子,我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阿敏若是知道我对我们的女儿不好,估计等我百年之后,她都会不允许我和她同葬,我可不想惹她嫌。”靳王爷忍住了眼眶里的酸意说道。
阿敏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怕是就是这个孩子了,他现在找到了她,在他的有生之年,自然是要加倍对她好,这样以后到了九泉之下也算是对阿敏有个交代了,免得阿敏到时候责怪他笨,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
闻言,染染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意。
“小丫头,你是不是该改口了?”靳王爷看着染染的笑颜,忍不住打趣道,他在心里也暗暗的怪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认出小丫头?明明小丫头的这双眼睛与他的阿敏一模一样,分毫都没差,只是阿敏的眼睛不似小丫头的这般纯净,毕竟她经历过了太多的事情了,眼里自然不似小丫头这般纯净。
染染扬眉说道:“那您可有准备好改口的礼物?没有礼物我可是不会改口的。”
“小财迷。”靳王爷宠溺的看着她,随手接下了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递了过去:“这个玉佩送你,虽然玉佩的本身不贵重,但是以后你到了京城,有人欺负你的话,拿出这块玉佩,保管他们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任由你打骂。”
“这玉佩这么牛逼啊!”染染忍不住赞叹道:“那就多谢父王了。”
看着染染脸上毫不掩饰的笑颜和好奇,靳王爷只觉得满心的满足,他错过了小丫头差不多十四年的时光,但是接下来的时光,他都会参与,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刚才看到山洞里一切物件的酸楚和心疼,总算是被暂时的欢喜给掩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