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了茶楼以后,染染直接换回了女装,玉辰生则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脸上还戴了半边的黑色面具,如果说玉辰生一直给染染的感觉是温文尔雅,那么现在的他则像是一座冰山,冷漠、孤傲。
只有他在看到染染那娇小的身形时,才会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两人经过一番的休整后,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街上,甚至还特意从刚才闹事的茶楼前面走过,听着茶楼二楼那吵吵嚷嚷的声音,染染只觉得心头的那口恶气,出了一些。
她刚才撒出的那些药粉,自然不会是简单的药粉,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如果在十二时辰内,找不到解药,那么那些沾染了药粉的皮肤,就会慢慢的开始腐烂,这也是她给那位江湖美人毒仙儿下的战贴!
就看她敢不敢接受了!
想起成叔遭受的苦痛,还有汪风云这十年来的痛苦根源,甚至连那位靳王世子的毒也有毒仙儿和褐月的份,褐月和毒仙儿的情分好像很不一般,而这两家与北莫蛮夷也有些许的关系,不管是因为金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都让大秦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既然江湖中人要插手朝廷的事情,甚至还做出了叛国的举动,那么她倒要看看,这两位的实力究竟如何。
染染和玉辰生悠哉悠哉的从茶楼路过,而茶楼的二楼早已经是一片鬼哭狼嚎,那药粉不知道是什么药材所制出来的,粘在了人的皮肤上以后,直接就消失不见了,连同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药粉,也渐渐变成了透明色,然后消失在了地上。
因为不知道这些药粉是什么,周啸天只能让那些没受伤的手下去找来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仙儿。
这次受伤的可是他褐月最优秀的杀手,而且都是排行前十的杀手,如此要是夭折在了这里,周啸天都能想象到江湖中那些仇家对他的蔑视和嘲讽了。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一旦这些杀手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后日要进行的事情也会大大打了折扣,所以他定要全力保住这些精英。
毒仙儿很快就来了,只是令周啸天感到绝望的是,毒仙儿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些药粉是什么,更不要说解药了,只能试着解解。
“颖婕,你也没有办法么?”周啸天讨好的看着毒仙儿,这毒难道还能难倒毒仙儿?周啸天只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要知道江湖中谁不知道毒仙儿是使毒的高手,现在却对眼前的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这说出去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周啸天以为毒仙儿是故意让他着急,所以才说她解不了,只是现在看毒仙儿的神色,好像不是在说着玩儿,周啸天才觉察出不同来。
毒仙儿没好气的白了周啸天一眼,她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会坏了大事的人么?她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毒到底是什么制成的,也不知道这毒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啸天,他们是如何中毒的?”毒仙儿把那七八个杀手都检查了一遍后,才轻声问道,她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甚至在周啸天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以后,毒仙儿的脸色一黑到底!
能够使出让她都看不出毒的人,整个大秦也不过只有白染染一人!
只是她没想到她千方百计想要找到的人,居然在她的老伙计面前使出了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毒。
更让毒仙儿心惊的不是这毒,而是,那人是如何知道周啸天与她之间的关系?他们在江湖上完全没有交集,那他们是如何察觉到的?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毒仙儿的眼里一片冰冷。
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以后,周啸天也吓了一跳,原本他还看那男童很是顺眼,想着要是有机会的话,能够一亲芳泽也是极好的。
世上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怪癖,周啸天则是对男童很感兴趣,他虽然娶妻生女了,但是在他看来,女人哪有那些男童好?男童不仅干净,而且他玩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他一开始就是觉得那两个弱鸡,他想要收拾他们的话,分分钟就能够虐得他们哭爹喊娘,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两人居然是深藏不露之人,一个使毒使得轻巧,一个轻功高绝,即便是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毒仙儿的心情很是不好,好不容易设下了这么个连环套,怎么就能够在紧要关头出现了意外?她抬眼有些不满的看向周啸天:“啸天,你除了这些人手外,可还带了其他的人手过来?”
“颖婕你的意思是?”周啸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宝藏,而是为了一个刺杀任务,现在听颖婕的意思,是他手下的这些精英都没法治好了么?
“这毒太烈了,我一时之间根本就查找不出相对应的解药来,想要解了这毒,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啸天,后天就是咱们行动的日子了,要想行动不出差错,只能从别处调集人马过来,这几位只能等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再说。”毒仙儿冷着脸说道。
在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毒仙儿对周啸天父女俩就失望极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没想到她千算万算居然毁在了这两人手上。
好好的,两人都犯花痴,女儿这样就算了,身为褐月首领的父亲居然也被个男童给迷得不要不要的,这说出去,还真是太丢人了!
“那他们?”周啸天察觉到毒仙儿的心情可能不太美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这几个人欧式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也是褐月最精锐的杀手要是全都夭折在这里,那褐月就没法在江湖上横着走,要知道现在江湖中人都给他几分的薄面,还不是因为他手中的这些杀手。
没想到这次却被两个毛头小子给一锅端了,想到这里,周啸天就觉得心口疼。
“先留他们在城里休养,等咱们解决了秦春和以后,再回来医治他们,放心,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顶多就是疼一疼。”毒仙儿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她的语气一点儿都听不出她的心虚,所以周啸天听完了以后,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虽然褐月中一流的高手不多,但是现在把他们调过来也来得及,所以还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毒仙儿看到周啸天答应下来以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若是他真的为了这几个人的命,不顾他们的计划,那才是麻烦。
在东城的一处民房里,染染见到了穿着粗布衣裳的秦九陌,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来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位长相绝艳的女子,她看到染染和玉辰生走来,眼睛落在了染染身上,眼眸中的颜色,深了一些。
“白姑娘,阿辰你们来了。”秦九陌惊喜的问候道,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整个人很是疲倦。
他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可惜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找到那宝藏的下落,对于他来说,这宝藏还真的是不重要,但是当今圣上显然是打算要分一杯羹,甚至是希望他们能够全部都独占。
养兵马本就是花钱的活计,这么多人的吃喝用度都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国库这几年还算是充盈,但是能够多一些收入也是极好的,所以在他们南下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圣上的密旨也到了。
想着这段时间打探到的消息,秦九陌更是头疼不已,想要得宝藏的人何其多,这城中不仅有江湖人士,还有各个国家的掌权人派出来的侍卫,还有大秦一些隐秘世家的暗卫,秦九陌看着这人龙混杂的隧芫县城,头疼不已。
只是他再头疼,圣上吩咐下来的事情也必须要好好完成,不然,有何颜面回去面圣?
“九陌,这位是……?”玉辰生看到了旁边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听闻靳王爷在路上收留了一位孤女,想来就是这位了。
“宛如见过公子、姑娘。”白宛如落落大方的问好,她眉眼精致,举止优雅,让人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副完美的仕女图。
染染也客气的跟她问了好,玉辰生倒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曾。
秦九陌自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讨论事情,也只是问了他们这一路上走来可安全,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玉辰生简要的回答了以后,秦九陌就把白宛如打发出去了。
“九陌看起来很讨厌那位姑娘?”玉辰生很是肯定的说道,他和秦九陌认识已经十几年了,不说完全了解对方,但是也能够看出秦九陌的内心几分。
秦九陌郁郁的说道:“阿辰,你刚来,不明白,那位长得实在是太像我母妃了,不仅是容貌,甚至是性情还有一些小动作都跟我母妃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连爱好和喜欢的物件也一般无二,这让秦九陌很难接受,毕竟靳王妃已经去世十三年了,他现在看着白宛如就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有这么巧的事情?九陌靳王爷为何会突然跑来南方?”玉辰生很灵敏的就嗅到了不同之处,现在北莫的使臣刚刚离开了大秦,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靳王爷此时应该出现的地方是北方和京城,怎么好端端的就跑来南方来了?
突然玉辰生想起了上次慕容婉儿招供的事情,不由得一惊,莫不是靳王爷已经确定了靳王妃当年确实是怀着身孕被迫离开了京城?
那……那位姑娘莫不是秦九陌的妹妹?
玉辰生只是这样想着,并没有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但秦九陌看了玉辰生一眼后,摇头道:“白宛如是不是我妹妹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不简单。”
“她的来历你可调查清楚了?”
“很难,不过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线索。”秦九陌露出一抹冷笑,他还需要一些证据就是了,等到那些证据都拿到手,到时候就能知道白宛如到底是不是他亲妹妹了。
玉辰生和秦九陌说完了白宛如的事情就开始说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染染对于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借故离开了屋里,走到外面的院子里。
她看着院中那斑驳的印记,也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像两次和秦九陌见面,都是在这样简单的民房里,院子中的除了一些干巴巴的枯草外,并没有别的东西,此时已经是十月底了,寒风凛冽,站在门口一会儿,染染就觉得浑身的热度都下降了好几度了。
正在此时,白宛如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手中端着一碟子点心,看到染染站在门口,不由得笑道:“白姑娘,天气寒冷,站在院中久了怕是会生病,既然秦大哥他们在谈事情,不如咱们去隔壁的房间聊聊天喝喝茶吧!”
她的口吻很是熟稔,眉眼含笑的看着染染,看起来像是在真挚的邀请,饶是染染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假装热心肠还是真的热心肠。
不过这里是秦九陌的地盘,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染染点了点头,跟在白宛如的身后,一起去往隔壁的小房间。
显然这房间是白宛如居住的,房间里面的用具什么都一应俱全,还有很多看得出来都是大秦女子们喜欢的物件,只是那些东西都零散的摆放在房间里,看来并不得白宛如的喜爱。
染染和白宛如实在是不熟,完全就没有话题可聊,所以除了喝茶还真的只能干坐着,白宛如提了几个话题最后都夭折在了染染手里,她跟白宛如实在是没有熟悉到可以谈心的地步,所以两人坐在一起只能尬聊着。
这份尴尬好像只有染染一个人觉得,染染很是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是没开口的兴致,反观白宛如,一个劲儿的说个不停,从她的家乡平阳县一直聊到了她的养父母,最后又聊到了白这个姓氏上面,还笑吟吟的跟染染说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分,说不定咱们几百年前还真是一家人。”
对于白宛如的自来熟,染染一应以微笑回应,可能是自己一个人说了太久了,白宛如也失去了攀谈的兴致,只能悻悻住了口,对此染染松了一口气,对于这种自来熟的女子,她完全就不懂得如何应对,最好的办法就是白宛如止住了话题,否则再继续聊下去,染染害怕自己会很不礼貌的拒绝。
时间好像凝结在了这一瞬间。
而在杨河村,此时也有一处闹剧正在进行。
白云铭上次听了染染的建议以后,就把香囊斜挂在了腰间,前几次出门时,因为时间还太早,倒是没有人察觉,可今天,因为大棚那里有部分的蔬菜需要重新种植,白云铭便没有去城里,而是留在了家里帮大棚的人拉菜苗。
白家的菜苗除了自己耕种的一部分外,还有一些事从村里直接买来的菜苗,所以需要去村里收购,可也就是因为白云铭去了村里,他腰间的香囊被菜花和生花看见了,两人气急,纷纷上前指控白云铭不守孝道,还在孝期就跑去和别的女子私相授受。
这句话传出去可不得了,杨河村顿时就闹翻了。
古人重孝道可不是说着玩的,若是白云铭真的在孝期跟别的女子有染,这传出去,以后白云铭就休想娶到媳妇了,所以这传闻一出来,杨天富就找上门来了。
他来的直白,直接开门见山的就把自己心中所疑惑的事情问了出来,白张氏和白云铭自然是否认,这件事要是认了下来,那白云铭的名声就毁了不说,还会连累家中染染和白无双以后的婚事。
这件事自然是不能认得。
杨天富要看那香囊,白云铭也很大方的就拿了出来,杨天富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很普通的香囊,做香囊的料子很好,但是也都是素净的布料,甚至就连那梅花上都只有一点点的红色丝线。
而香囊里面装着的不是菜花和生花所认为的私相授受之物,不过是几株药材,经过杨大夫的确认,这些药材都是安神、有提神醒脑的功效,这话一出,大家的神色各异。
白云铭虽然是在孝期,但是也不是说他就不能佩戴香囊,况且这香囊还是用来提神醒脑的,白云铭常年在外面行走,佩戴这些也正常。
只是被菜花和生花这么一闹出来,大家看菜花和生花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当时大家也没说什么,直到大家都四散而去以后,菜花娘和生花娘像是约好了一样,在夜幕降临时,直接来了白家。
菜花娘和生花娘平日里跟白家走的不近,他们家的人在赚到了够还染染先前垫付的征兵银两后,就再也没有来白家干过活,白家自然也不会强求他们来,大家干活全凭自愿,再说了,只要白家愿意招人,这十里八村的人都很乐意来白家干活。
包吃又有钱,活计还不太累,大家都乐意的很,只是菜花娘和生花娘她们倒是不愿意来白家,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心理作祟。
以前她们的日子都过的差不多,家里有一个恶婆婆,还有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甚至白张氏的处境比她们的更难,她们虽然有个恶婆婆,但是没有成天的住在一起,只是每个月都要给婆婆一些赡养费,虽然这会让她们本就清贫的日子过的更加困难,但是她们心里舒坦,这些小事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她们以前最爱聚在一起聊聊周边姐妹们的事情,特别是说起了白张氏时,她们好像更高一档次的模样,可不过是区区一年的时间,白家的崛起令她们措手不及,也让她们眼红不已。
特别是现在,看着白家那干净整洁的院子,两层的阁楼,家里还有下人,那些下人的吃穿住行都比她们要好。
菜花娘和生花娘,对视一眼,总觉得心里很是不得劲,更让她们心里不舒服的是,家里那不安分的贱蹄子,居然看上了白云铭这个木头人!
白云铭若是换做以前的白家,别说是村里人了,就是十里八村的人,都不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要知道钱氏可是很霸道的,白张氏又懦弱,家里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她们的女儿那时候要是嫁进来,怕是就要吃一辈子的苦了。
谁能想到这不过区区一年多的时间,白家就一跃成为了杨河村的首富。
城里有两个铺子,家里的房子在杨河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还有大棚菜和小山坡,据说白染染前段时间还以汪风云的名义在周围购买了五百亩的田地。
五百亩啊!菜花娘和生花娘心里都酸溜溜的,她们家就只有一两亩的薄地,白家一出手就是以百亩为单位,这让她们心底的酸意是怎么也压盖不住。
“你们这么晚来我家,可是有什么事?”白张氏见她们这么晚还来她家,很是好奇,若是杨大妈她们来白张氏是一点儿都不奇怪,毕竟杨翠花在白家面馆干活,杨大妈也时不时的就来这里帮白张氏干活,所以她再晚过来,白张氏都觉得理所当然。
但眼前这两位,可是村里为数不多跟她没什么交集的人,也不能说没交集,只能说是交集不深。
“天凤,今儿的事情是我家那小丫头不懂事,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菜花娘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白张氏的神色,见白张氏好像并没有生气,那颗忐忑的心才渐渐的放了下来。
“是啊,我也不知那死丫头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信口开河了起来,我回去后,已经好好的打骂了她一顿,还望天凤看在咱们同住在一个村的份上,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生花娘也连忙应和着说道。
白张氏淡淡道:“她们都还是小孩子,我虽然算不得心胸开阔,但是也不会跟她们计较,你们来若是说这事,说完了那就请回吧,我们家的人要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生花娘和菜花娘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随后讨好的开口道:“天凤啊!我听说你们家在东边买了五百亩的田地,你们买这么多田地来干嘛呢?建大棚么?”
白张氏道:“咱们庄稼人不是靠田吃饭?我家的日子虽然好过了一些,但是也只有那些田地才能够给我安全感,我看着那满田的稻谷,心里才舒坦,这不,染染、云铭和风云知道了以后,他们三兄妹就决定再置办些田地,这田地可不像是银钱,会贬值,有那些田地在手,就算将来咱们家不开铺子了,也不至于饿死。”
在白张氏看来买田地确实是有利无弊,但是家里的孩子们买那田地倒不是为了种田,而是为了来年种药材,这件事白张氏自然不会说出来,所以就随便说了几句,当然了她说这话也不算是糊弄她们,在她看来买田地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只是染染和风云不觉得,在他们看来钱生钱才是王道。
白张氏知道自己对那些事情都不在行,所以也不过问,像城里的生意,她压根就没有管过,只是每个月染染都会把铺子里的盈利拿回来,一部分用于家庭开销,一部分存着。
白张氏想到这些事情,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以前她花一个铜板都要心疼个半天,现在她就是花十几两银子也能眼都不眨就花出去,当然了,她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销的地方,家里的花销也不多,菜大棚里就有,米粮家里去年种植的粮食还没吃到三分之一呢,至于肉,玉辰生每天去山里打猎,都会送一部分的肉过来,还真是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顶多就是买一些零嘴给白无双和赵小虎还有芸娘的女儿吃。
这些也花不了几个钱。
菜花娘和生花娘听着白张氏那云淡风轻的话语,心里的嫉妒就像是雨后的春笋,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不过她们还算是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在白张氏话落后,又吹捧了几句,才转入了她们来此的目的。
“天凤,你家云铭还没有说亲吧?”菜花娘仔细斟酌话语,可是不管怎么说都觉得不妥,索性最后就直白的问出口,也免得白张氏装聋作哑。
生花娘听到菜花娘抢先开了口,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还真的是没法把这件事直白的说出来,好在菜花娘说了,也免得她尴尬。
白张氏一听就估摸猜到了她们的来意,眼里的笑意减淡了几分,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道:“以前我家那口子还在的时候,也想过给云铭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姻缘,谁知道,那时候很多人一听我们家就直接表示拒绝,说是不愿意让自家闺女嫁到我们家来受苦,我想着既然她们都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家的条件确实是不好,那姑娘嫁进来也是要吃苦,所以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
“那不知天凤你心中可有儿媳妇的人选了?”生花娘捂着嘴好奇的问道,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张氏,眼里的焦虑之色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本以为今晚来白家的只有她一人,没想到菜花娘也来了,这让她原本十足的把握顿时就变成了五成。
只是现在看白张氏那淡定的模样,生花娘觉得,怕是连五成的把握都没了。想到此,她心里更焦急了。
“这种事就靠云铭自己去找了,我可不包办,我家小染说了,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要云铭喜欢的女孩子,哪怕是不和我心意,我也会接受,只要他们两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好了,再说了,咱们这些老人家要是插手孩子们的亲事,他们将来若是过的不幸福,岂不是会埋怨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就不做了,直接当个甩手掌柜多好。”
白张氏说的很是坦然,她是真的不想插手孩子们的事情,不仅仅是婚事,还有他们的所有事情,白张氏都不想插手,当初给染染定下了林子安那门亲事,好在是没成,这要是成了,白张氏都会愧疚一辈子。
有了这个惨痛的教训在前面摆着,白张氏自然是不愿意再来一次,所以在知道玉辰生和染染相恋后,白张氏倒是松了一口气。
玉辰生的人品都摆在那里,对白家众人也很好,最主要的是,玉辰生可是有文化的人,光光是这一点就让白张氏很是满意。
听着白张氏的话语,虽然不尖锐但是也表明了不会插手白云铭的婚事,只要白云铭看上了的女子,哪怕她不喜欢也会接受,得到了这个消息,菜花娘和生花娘有些不甘心起来,谁家子女的婚事不是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偏偏到了白家就这么特殊?
依照今天菜花和生花的表现,怕是根本就入不了白云铭的眼,从白张氏下手是唯一的出路。
菜花娘心里很不舒坦,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她直接问道:“天凤,你看看我家菜花如何?虽说我家菜花的容貌长得不太好,但那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我们家的条件不好,她从小就要干各种的粗活,我家菜花可能干了,不管是家里的活计还是田里的活计她都能干。”
对于菜花娘的直接,白张氏直接回怼道:“我家娶媳妇可不是为了娶回来干活种地的,而是能够帮云铭打理店铺里的事情。”
白张氏这话一出,生花娘就直接说道:“那我家生花可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以前老是让她帮我去城里卖菜,她嫁给云铭,定能帮到云铭的生意。”
“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事?”白张氏问道。
“是啊,天凤可是觉得咱们家女儿不好?你只管说哪里不合你心意,我回家以后就让她改。”
白张氏看着她们那副讨好的嘴脸,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也变得不美丽了,她都说的如此直白了,没想到她们还是硬生生要把自家闺女推销到她家来,好在白张氏已经不是以前任由人搓扁揉圆的白张氏了,她自然不会被这两人给逼迫,所以在她们满含希冀的看着她时,白张氏直接道:“咱们是一村人,你们不会不知道同村不通婚、同姓不通婚这个道理吧?”
“天凤,你这话说的,你家这么有钱,直接去城里买一座院子就是了,到时候咱们也就不是一村人了,自然能够谈婚事。”生花娘急忙说道,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了,依照现在白家的家底,在城里买个院子也是一件小事,到时候她女儿若是嫁给了白云铭,直接就变成了城里人多好!
白张氏冷笑道:“你们家女儿我看不上,不仅我看不上,我儿子也看不上。”既然给她们脸面,她们都不要,那么也别怪她不给她们留情面了。
果然白张氏这话刚落下,菜花娘和生花娘,脸色就难看的如同锅底,哪怕她们的脸皮再厚,也实在是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这日早上,染染一睁开眼直接被外面的景象给吓了一跳,这两日气温确实是很低,但是没想到昨夜居然下雪了,看着外面现在还在飘着的鹅毛大雪,染染只想躲回被窝里。
只是想到昨天隧芫县城内,流传出来的消息,她又不得不起身。
昨晚在夜幕时分,一个消息以雪球的速度滚进了他们的视线里,据说那些宝藏很有可能就藏在城外的一座寺庙里,玉辰生和秦九陌决定今日前去查看,染染想着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很是无趣,不如就一起去吧!
等染染来到客厅时,突然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样貌生得极好,染染看向她时,总觉得有几分的熟悉感,眼角在扫到一旁坐着的秦九陌时,染染顿悟,看来眼前这位俊美无涛的男子应该就是秦九陌的父亲了。
也就是大秦赫赫有名的战神靳王爷!
染染有些紧张,她对靳王爷的名号可谓是耳濡目染,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见到真人的时候要,若不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染染定会直接回房间,拿纸笔来请靳王爷签字,到时候把他的墨宝挂在大厅里,那多拉风啊!
染染囧囧的想着,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前世追星的时候,只是比起那些明星,明显眼前这位含金量更高。
“阿辰,这位就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靳王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染染,眼神很是温和。
他早就听秦九陌说了,阿辰老牛吃嫩草,找了一个小了他一半年龄的小丫头,原本他还以为秦九陌是在跟他说笑,后来又觉得怕是阿辰就喜欢那种没长大的小丫头。
可是现在看到了真人后,靳王爷暗暗的否认了自己以前的想法,眼前的小丫头,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稚嫩,但是靳王爷活了这四十几年,经历过的事情怕是比在场的人吃过的饭还多,眼睛虽不是狠毒,但是也能够看出眼前的小姑娘,眉目中带着坚韧,眼神很是纯净,但是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
靳王爷敢肯定眼前的小姑娘怕是一个裹着白面皮的黑心芝麻团子。
“民女见过靳王爷,民女名唤白染染。”染染有些紧张的看了靳王爷一眼,随后又垂下了眼睑。
靳王爷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现在是字外面你叫我秦伯父就好了,你是阿辰未过门的媳妇儿,也算是自己人,别害羞,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你直接跟九陌说就好。”
“多谢……秦伯父。”染染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靳王爷闻言,果然很是高兴,拿出了自己贴身携带的玉佩,直接当见面礼送给了染染。
站在靳王爷身后的白宛如,眼里飞快的掠过了一抹别样的颜色,她偷摸的打量着染染,不明白为何白染染和靳王爷第一次见面,靳王爷居然对她如何的和颜悦色,还送了玉佩给她。
要知道她跟在他们身边任劳任怨的操劳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得到过靳王爷送的物件,难道就因为白染染是玉辰生的未婚妻就有如此的殊荣么?
白宛如心里很是怨恨的想着。
她以为自己的打量很是隐秘,殊不知不仅染染察觉到了,秦九陌和玉辰生也察觉到了,甚至连靳王爷都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白宛如一眼。
在用过了早饭以后,一行人离开了隧芫县城,赶往了城外那座寺庙。
隧芫县城外的寺庙名为安宁寺,是大秦流传最久远的一处庙宇,等染染一行人到达了寺庙底下时,已经可以看到不少江湖人士都出现在了周围,只是大家都有些踌躇,染染一开始还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不上山。
等到下了马车以后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们不想上,而是安宁寺下面压根就没有路,到处都是乱蓬蓬的丛林,而那乱蓬蓬的丛林早就被人弄的更乱,只留下一个个雪白色的脚印,但是那些人却只走了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五十米开外却只剩下了厚厚的积雪,看来目前是无人涉足到那里。
那些江湖人士看到染染他们来了,也只是抬眼多看了几眼,随后又低头忙活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只见他们在脚上绑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可以直接绑到膝盖关节那里。
穿上了那硬邦邦的东西后,走路看起来很是艰难,很快动作快的人就已经绑好了鞋带,随后颤颤巍巍很是艰难的往草丛走去,在走到五十米开外后,那人转过头对着大家伙喊了一声:“没事了,没毒……啊……”
只是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倒了下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人直接就变成了一具骷髅,压根就看不出,一炷香以前这具骷髅的主人还是个活生生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