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言不合就动手,与上次染染遇见的那一群不一样,当然了,他们下手如此的狠辣,从中也可以看出他们对染染毒术的忌惮。
染染拉扯着牛绳往后缩了缩,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大包的药粉,直接撒了出去,白色的药粉在空中飞扬,黑衣人见此,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药粉吸入鼻中还些呛鼻,他们想到自己得到的情报,立刻驻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染染。
趁此机会染染拉扯着缰绳把牛车往后赶了赶,只可惜这山间小道坑坑洼洼,牛车本就不太好走,要想趁此逃命委实是困难重重,可若是等着被宰,染染也是不愿意的,所以只要有一线的生机,染染也不会坐以待毙。
牵扯的牛车往另外一条小道走去,染染没心思顾虑一旁脸色苍白早已经被吓到了的白云铭,牛车的车轮轱辘轱辘响着,染染眉头紧皱,这么逃走也不是办法,可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要逃跑也不是那么容易。
夜色渐渐深了下来,在染染驾着牛车逃跑的时候,身后那两位黑衣人也跟了上来,在确定染染没有什么大动作后,两人相视一笑,今天他们可是准备好了不少的解毒良药,总之这小姑娘怎么逃跑也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两人持剑冲了过来,就在靠近染染时,染染手中突然丢出了一大把湿漉漉的草药,还有看不清的药粉,黑衣人现在倒是不害怕染染的草药和药粉了,若是刚才有令人致命的毒药,肯定早就丢了出来,此时这么磨磨叽叽的,定是她身上没有毒药了。
想到此,两人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他们不害怕,就害怕这种背地里使毒的人,毕竟没有人不怕死,更没有人明知道会死还傻傻的送上门去。
白云铭看着那月色下明晃晃的剑,吓得脸色苍白不说,浑身都僵住了好似动都动不了,他愣愣的看着那亮剑,神色慌张,黑衣人把那草药挥了以后,直接提剑往前砍去,染染在牛车上顺势一滚,看到白云铭还傻傻的坐在那里,也知道定是把他给吓到了,不由得一把扯住他的衣摆,把他从牛车上扯了下来。
兄妹俩在地上一滚,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染染只觉得手臂撞得生疼,她顾不上疼痛,连忙又从怀里拿出了几个小瓶子丢了出去,她不会武功,但是胜在眼力和清楚人身上的穴位,虽然不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能够拖延他们一点时间也是极好的。
黑衣人见到染染丢过来的东西,连忙用剑挡住,只在这一刻间,染染拉扯着白云铭起身往别处跑去,可她身量不高,腿脚虽然不慢,但是对上会轻功的黑衣人依旧是没辙,就在那两人运功想要使用轻功去追染染和白云铭时,突然两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碰’的一声,染染和白云铭正在逃跑着,听到这声音,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夜色下,她看不清后面追兵的情况,但是她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心下一松,今晚的危机算是过去了。
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她和白云铭此时又在哪里呢?
“二哥,你可有受伤?”染染喘着气问道,她刚才只顾拉着白云铭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白云铭也喘着粗气,他语气中还带着担忧:“我没事,大妹,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染染说道,她的手臂依旧是疼的厉害,但是她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两人在原地滞留了这么久,那黑衣人还没有追上来,看来是躲过了这一劫了。
知道没有了危险后,染染心下一松,她只觉得手指上有些黏黏的,抬起手指轻轻一嗅,染染面色一寒,流血了么?血腥味很是浓厚。
为了不让白云铭担心,她轻轻吹了一个口哨,早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牛,轱辘轱辘的拉着牛车跑回来了,在靠近染染时,亲昵的哞哞叫唤着。
两兄妹摸黑上了牛车,至于那两位被染染用毒药药倒的人,染染倒是没有要去看一眼的意思,她害怕周围还有那两人的同党,所以连原来的路也不太敢走,反而是绕了一条更远的路,对此白云铭表示赞同,谁也不知道那两位是谁派来刺杀他们的,万一这边没得手,后面还有人设岗,他们这样原路回去,危险系数太高了。
不知道转了几个山头以后,染染才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直接点燃了牛车里放置好的灯笼,也就是到了现在白云铭才看到染染手臂上干涸的血迹。
深红色的血迹在烛火的照耀下很是刺眼,白云铭颤抖着手指着染染的手臂道:“大妹,你流血了,赶紧停下来,包扎一番,你这样流血可不得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白云铭,染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她手臂流血了,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看白云铭那不赞同的眼神,染染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牛车停在了一处小溪边,趁着月色,胡乱的清洗了一番血迹,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直接撒了上去。
这几天她身上的好药几乎都送给了城中那些妇人治病用了,毒药也没怎么带,毕竟她没有被害妄想症,谁知道今晚就出了这种事。
染染眼里闪过一抹寒意,其实她第一次撒出去的药粉,也是有毒的,只是毒性不强,但是显然她的药粉一撒出去,那黑衣人就没有大动作,说明他们是知道她医毒无双,所以没有跟着上来,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染染直接从空间里胡乱的扯了一把毒草出来,然后加上了自己特质的药粉来吸引他们的目光。
那药粉没毒,但是那毒草的毒性很强,特别是那毒草还被染染直接揉碎了,更是方便皮肤吸收,那两人只想着躲避药粉没想到就碰到了毒草,如此也不会这么容易毒发,起码还得一些时间,谁让他们动了内力,如此一来,直接加快了毒素的蔓延,此时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染染不知道对手是谁,但是能够请得动会轻功的杀手,显然不是普通人,染染脑海里把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可她还是不得要领,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牛车上。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家里定是早已经一团乱,查看了白云铭没有受伤后,两人才继续上路。
没有被刺客弄伤,倒是自己滚下牛车的时候被路边的什么尖锐的物件弄伤了,染染看着绑着布条的手臂,唏嘘不已。
染染带伤回家,自然是惊动了白家所有人,特别是他们两人绕路回到杨河村时,早已经到了亥时,村里所有人家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只余下白家还大开着大门,门口的两盏灯火照耀着这一方天地。
看到染染身上那血红色的衣裙,白张氏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了,特别是染染身上穿着是青色的衣裙,那血迹更是明显,感觉到白张氏的担忧,染染安慰道:“娘不必担心,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割破了皮,休养几天也就无碍了。”
白张氏含泪道:“那些杀千刀的,为何要刺杀你?小染除了手臂可有什么地方弄伤了?云铭呢?你可伤着了?”
白张氏心里很是惧怕,以前家里的日子过的不好,她每日操心的事情就是如何喂饱孩子们的肚子,可是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儿子女儿都有出息了,日子倒是过的提心吊胆起来,今日这个受伤明日那个受伤,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过到头。
白云铭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他很是愧疚的看着染染那包扎的手臂,他是男子汉,没想到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还连累的妹妹,他知道若是妹妹一人定是不会受伤,那时候虽然场面很是混乱,但是他能够感觉到,大妹若不是为了救他,定是不会起身拉扯他,更不会为了保护他受伤了。
他愧疚、自责、后怕,这么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更是让白云铭的脸色沉了几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别人弄错人了也有可能。”染染不想白张氏担心,只能如此说道,随后她抬头看向汪风云,显然是有事情想要跟他谈的模样。
白张氏知道染染是个有主意的人,帮着染染清洗好了伤口,看到手臂上那一道伤口,确定没有伤到筋骨后,她松了一口气,等到染染和白云铭都洗漱干净后,白张氏才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屋里。
只要想到背地里有不知道的人在算计着他们一家,白张氏全身汗毛直立,更是辗转难眠。
“小染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等到白张氏屋里的烛火熄灭了以后,汪风云和染染走在新建好的阁楼旁边,看着夜色,汪风云神色不明的问道。
他刚才看到染染给了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就知道小染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所以他才没有去休息,而是在这里等她。
染染也没有客气,她直接把自己观察到的事情给汪风云说了一遍,那两个黑衣人染染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在他们一开始动手时,染染趁着最后的余光时,看到了那两人使用的刀剑是有些弯钩,看起来和天上的月亮有的一拼。
而且那刀锋很是锋利,牛车上那厚厚的木板也被他们弄坏了不少,可以想象,那刀若是砍在了人身上,不死也残了。
汪风云听完了染染的诉说后,微微蹙眉,他想了想后才说道:“大秦人喜欢使用直溜的刀剑,这种带弯钩的刀剑一般都是异族人比较喜欢,像北莫和南疆,他们那些国家的军队里就有专门使用弯钩刀的士兵。”
弯钩刀剑杀伤力很大,而且刺入人体以后,受伤者的存活率很小,那刀剑直接取出来就能够要了人半条命,若是刺到了重要的地方,更是回天无力。
“大哥的意思是,刺杀我的人是北莫人?”染染倒是没有往南疆方向想,她一个小农女有什么值得南疆注意的?就是北莫刺杀她,也让染染很是不解,她有什么值得对方杀的?
“不一定,现在北莫正和咱们大秦议和,定是不会惹是生非,更何况咱们不过是普通百姓有什么值得对方下手的?”汪风云眼里掠过一抹杀气:“我倒是觉得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染染不过是普通人,和北莫压根就扯不上关系,玉辰生虽然以前位高权重,但是现在也隐退了下来,北莫人就算是要泄恨也不会对染染出手,而现在染染被刺杀,那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