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险冒得值吗?”老鸨立在青依身后,二人上了楼看着庞家人马离去,老鸨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稳赚的买卖,内忧不起,难动紫煜根本,这个险值得一冒。”微风轻起,青依在风中微微眯合着眼睛,心里盘算着十年后应该应对的事。
庞婼和庞战领着军马回了庞家,而雨亦潇他们三个显然没有见识庞家辉煌大气的福气,只是看着庞婼和庞战走进了深墙大院,然后就被带到了庞家府卫军的驻地,虽然离得不远,可是这环境可就天差地远了。
雨亦潇三个被扔进了灰暗的地下监牢,浓郁的霉味呛得雨亦潇回不过气来,还好做了一段时间的乞丐,脏地方也没少蹲过,不然当场呕出来的可能性都有。
“我们有麻烦了!”肥肠扯了扯雨亦潇的衣角,唯唯诺诺的说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牧野无奈的叹气道。
这时雨亦潇才注意到灰暗的监狱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三个,还有六七个跟他们年纪相仿的小孩,虽然监狱不大,但是由于光线不足,他们又都蹲在角落墙根处,一时之间雨亦潇还真没意识到里面还有其他人。
当雨亦潇意识到的时候心里不禁也喊了声:“糟了!”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恶狗那一伙小乞丐。“连老天都帮我,这回看你往哪里跑?”恶狗摩拳擦掌,一脸肆意的笑容,其他的小乞丐也随着恶狗慢慢围了上来。
“且慢!”
“怎么?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恶狗以为雨亦潇要投降认怂了,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得意与满足。
“我只是想问问现在你的敌人是我呢还是把我们锁进这牢房的人?”
“当然是把我们锁进牢房的人。”恶狗莫名其妙,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探讨这些东西,不过他又有一种强烈的好奇感想知道雨亦潇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我们还要窝里横,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雨亦潇此话一出,恶狗都忍不住有想表示赞同的想法了,不过那只不过是瞬间的想法而已。
“看不出来,你的嘴巴倒是挺厉害的,就算你说得对,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欺负你,你又能怎样?”
“我们不能怎样,就是能不能轻那么一点点?根据以往的经验,被你们揍一回,我就得疼半个月。”肥肠满脸堆笑,牧野在旁边是看得直恶心,以前肥肠被揍的时候了虽说是哇哇直叫,可也没有像这般求饶啊。
恶狗放开声得意的大笑着,看得出肥肠的求饶让他很是畅快,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趁着他懈怠的时候雨亦潇突然向他冲过去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从身后死命的勒着他的脖子,无论他怎么挣扎扑打,也不管其他的小乞丐怎样的对他拳打脚踢,他就是不松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直到恶狗双眼上翻,停止了挣扎,看样子气绝无疑他才松手,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其他的小乞丐见老大就这么被掐死了,他们终究还是小孩子,颤颤兢兢的躲到了一旁,颇为畏惧的瞄着雨亦潇。
“亦潇,你···你···!”肥肠指着恶狗的尸体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亦潇,你没事吧?”牧野想起刚才的场景,也是一阵后怕,说到底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有事的永远是躺下的那个。”雨亦潇没有了刚才的迷茫,似乎看清了些什么,让他对这条生命的消逝变得无动于衷。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能是晌午时分,一士卒提着一木桶,桶里放着一长柄勺子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昏暗的世界顿时热闹了起来,原来这里不只是有他们一间牢房,听声音这里还关押着很多其他的孩子。
跟着恶狗的那几个孩子一听到这踢踢踏踏的声音立时将恶狗和雨亦潇甩到了脑后,操起墙角脏兮兮的饭钵就冲到了铁门口将饭钵伸了出去,待到踢踢踏踏的声音走过,几个孩子收回饭钵,但是脸上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无奈。
“份量又少了,看来迟早会饿死在这里!”一个小乞丐看着自己饭钵里稀得不能再稀的白粥叹气道。
“知足吧,现在至少有得吃了,恶狗在的时候还得先让他吃饱才行。”另一个小乞丐唆的一口就将钵里的稀粥喝了个精光,摸了摸嘴巴道。
“如果想吃得更多,那就抢,份量会越来越少,直到只够一人份,你们看着办吧!”发完稀粥的士卒经过的时候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讲话,他并没有因为这里全都是些孩子就大发慈悲,反而有一种特别的期待。
“你的意思是说每间牢房里只能活着走出一个人?”牧野冲到门口,想确定自己的想法是错的,然而等到的却是士卒肯定的点头。
“你们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吗?”士卒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恶狗,满意的阔步离开。
随着士卒脚步声的消失,这个灰暗的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士卒的话让这里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可怕,走出去的人必将以其余的人的生命为代价祭奠生者的延续。
果然如士卒所说,每日饭食的份量越来越少,他们在送饭的过程中会检查牢房里会不会有被杀死的人,不过虽然饭食在减少,但是一连好几天他们也只拖走了恶狗一具尸体,这不免让他们有点失望。
看着牢房,每日无聊的重复着送饭这种没什么刺激的活计让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以旁观者的姿态观赏着别人的搏杀,一连几天的安静让他们决定加大减少份量的幅度,以最快的速度让好戏上演。
士卒们的努力很快就有了成效,当人最基本的生存受到了威胁的时候便会去寻找出路,哪怕这条出路要用同类的生命铺成,渐渐的渐渐的牢房里的厮打惨叫声多了起来,而唯独例外的是雨亦潇所待的这间牢房。
“好饿啊好饿啊······”肥肠有气无力的嘶喊着,然而到碗里的食物却越来越少。
不仅是肥肠,其他的人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局,那几个小乞丐有意无意的注意着雨亦潇他们几个的举动,只是因为雨亦潇一进来就将他们的老大干掉了,那种狠劲深深的烙在了他们的心底里,只要雨亦潇“嗯”一声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有了雨亦潇,肥肠和牧野至少睡得很踏实,而一直下来,其他的几个小乞丐也没见雨亦潇主动找他们的麻烦,慢慢的双方的都放松了警惕,谁能活着出去就交给老天来决定,直到一天牧野和肥肠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雨亦潇手里拿着饭钵的碎片,一身血迹,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的其他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亦潇,你你······”肥肠看得目瞪口呆。
“亦潇,难道你趁他们睡着了将他们全部给······”牧野指着地上的尸体,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对不起,我不能死!”雨亦潇对着尸体,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肥肠和牧野的话。
“这怎么算?我压这小子第一个挂,可现在他一个人一夜间干掉了六个,这是要把我输得倾家荡产吗?”随着牢门的打开,里面的景象出乎了所有牢卒的预料,除了雨亦潇被抓进来的那天进来送饭的那个士卒,他虽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他肯定是新进来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干的,一进来就干掉了地头蛇,这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因此他并没压雨亦潇、牧野和肥肠中的任何一个人。
“唉······我说小六,正常情况下后者来都会吃亏,别的牢房你都是压的后来者,唯独这间你没压,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本以为这间牢房会稳赢小六的,结果输成了这样,平时老被他们欺负,将送饭的活计全给他干,在他看来没理由会输给这样个家伙才对。
“我可没有捣鬼,那可是违抗命令的事情,我只是在送饭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三个家伙第一天进来就把他们的老大干掉了,我想这几个人怎么着也不会是第一个躺着出去的,但是也没有想到其余的六个会同时被一个人干掉。”
“哥,以后这饭你不用送了,我来送。”这人咧着嘴,脸上有一块刀疤让他的笑容显得有点不怀好意的意味深长。
“小子诶,你有种,害得大爷我输了这么多钱。”刀疤脸狠狠的瞪了雨亦潇一眼,然后开始了和小六忙活清理尸体的工作。
每当一间牢房只剩下最后一个孩子的时候,小六和刀疤脸便会将他放出来带出这灰暗的牢房,至于去哪里没人知道,直到整个偌大的监牢只剩下雨亦潇、牧野和肥肠,虽然他们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也没有为了抢夺食物而自相残杀,饭食的份量再少他们也是均分着吃。
“三小姐,他们已经饿成这样了可还是不动手。”牢房外,庞婼一袭白衣,似一纤尘不染的仙子,身边刀疤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汇报着。
“就是中间的那个小子一人干掉了六个人。”小六指着躺在中间的雨亦潇道。
“还真是他,有意思,将他们人三个放进修罗之域!”庞婼笑了笑吩咐道,小六和刀疤脸还有整个牢房的狱卒算是松了口气,惹恼了这三小姐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雨亦潇他们三个就是不自相残杀,拖慢了修罗之域开启的时间,这要是搁以前,他们早就人头落地了。
走出昏暗的牢房,外面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只是雨亦潇此刻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去感受了。
“三妹,他太重感情了,只怕会是个隐患!”
“小妹知道,重感情确实是个隐患,但是将来也是我们制住他的法宝,再说了在这里再横,在修罗之域可就另说了。”庞战和庞婼看着拖过身边的雨亦潇,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至于这算盘打得响不响,那就得敬请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