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早已得到消息,自从收到消息后,胥云飞就命人八百里加急把文书送到京城,而自己则经常会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当年林紫玉折断的那枝箭发呆。断箭虽然沾好了,可是上面的伤痕清晰可见。
隔了五日东蒙也把送东蒙王后作为人质的文书送到了这里,胥云飞的更是紧皱着双眉。不过也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上命人将文书送到京城。
妙玉把熬好的鸡汤端了过来,轻轻地敲了一下门,这才轻轻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胥云飞端坐在书案前,手上虽然拿着书,可是书却是倒的。妙玉把盘子放在桌上。从盘子里端起鸡汤放在胥云飞面前,眼角无意中看到宣纸下露出的一根羽毛,妙玉知道那是断箭上的。可是却装着没看见,对着胥云飞说道:“云飞,喝点鸡汤吧!”
胥云飞接了过来,放在一边,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妙儿我……”
“我们是夫妻,你在想些什么,我自然清楚,只不过倒底是不是紫玉还不能肯定,你不是派人去查了吗?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妙玉过了一会又说道:“其实,京城那里已经有消息传来了。”妙玉把一张纸条推到胥云飞面前。
胥云飞愣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俊秀的梅花小篆:“姐姐身在西蒙。”胥云飞还未开口相问就听到妙玉说道:“这是蕙德传来的,我让吾兰联系的。照这信上所说,这西蒙王后必是紫玉妹妹无疑,只是蕙德并未告诉我紫玉为什么会去西蒙。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听你所说西蒙王也是才智过人之人,对紫玉又爱护的紧,否则也不会在两军对敌之时放了你。想是她真的喜欢西蒙王,否则也不会嫁她。紫玉又是一个有担当的人,既然当年她能只身把你从西蒙的军营里带会来,这会她也能够为了他和西蒙而只身前往京城,紫玉此举对于西蒙是最有利的。何况紫玉又是皇上的亲外甥女,又有太后在宫里照应着应该没有事的。只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大表哥是在西蒙出的事。现下东蒙为了傍上我朝,也把王后送来了,心下着实替西蒙捏一把汗。”
“问题的关键就是明轩的事,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也派人前去荒漠找了,可是什么发现也没有,依着目前的情况不是东蒙灭了西蒙,就是西蒙收复东蒙,如果我们不出兵,那么落败的必然是东蒙。可是东蒙王毫无建树可言,对我们天朝却更是有利。君心难测啊,我们只是臣子,也只有谨守臣子的本分。可是依着东蒙王的个性,他还没有这个能力,想来这里面必然有文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东蒙王的人头从项上取下来,以报当年紫儿的那一箭之仇……”胥云飞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妙玉打断了:“云飞,这鸡汤有点凉了,你趁热吃吧!”说着把鸡汤端到胥云飞的面前,从他手里接过纸条,往蜡烛上一放,纸条烧了起来化为灰烬。这才徐徐地说道:“云飞,我想和紫玉一起回京城,回来的时候把倩儿一起带回来,你看行不行。倩儿有五个多月了,这是你第一个孩子,而且梅儿早已不在,薛氏被休离了,放在娘那里也不是回事,我理应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那好吧,有你与紫儿一同回去,我也放心。”说完胥云飞就把汤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妙玉接了过来,放回盘子里出了书房。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起来,妙玉人瘫倒在地上,眼里蓄着的泪水无声地掉了下来,用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终是还是忘不了她,原本以为我已经进你的心里,却没想到你的心房从未为我打开过,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让我心存幻想。”
妙玉哭了一会这才收起泪,净了一下面脸色恢复如常。刚要休息就听到门外传来拍门声,于是披了件衣服就打开房门,这才看到胥云飞正站在门外。胥云飞说道:“对不起,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明天雁儿就到宁溪城了,你和我一起去接她吧!”
“知道了。”
“天气冷,晚上多穿点。”说完话后胥云飞便急急地离开,妙玉听到胥云飞这般说,心里暖洋洋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刚才的不快全部抛到了脑后。
第十天林紫玉带着唐轩的棺木到了宁溪,因为日夜兼程,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
飘雨远远地就看到了前来接应的天朝人马,于是把外面的情况告诉林紫玉,林紫玉用手掀起帘子向前看去,一眼就认出了胥云飞。胥云飞的身姿更加挺拔,看到他边上的蒙面女子,依着身形便知妙玉。以胥云飞个性,能把妙玉带到这里来,可见妙玉已走进了胥云飞的心里。林紫玉想到这里,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脸。
林紫玉的马车停了下来,胥云飞等人纷纷下马,林紫玉扶着飘雨的手姿势优雅地从车上走了下来。一旁人的带着林紫玉来到胥云飞面前,林紫玉对着胥云飞福了一福:“西蒙王后林氏紫玉见过大帅。”
胥云飞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平静地说道:“王后免礼!西蒙的文书本帅已经收到,圣旨还未下来本帅不敢随便作主,在此期间还要委屈王后在宁溪暂住一段时日,驿馆已经收拾妥当。
“多谢费心。”林紫玉看到妙玉身形轻轻地动了动,只见胥云飞的手握住了她,对着林紫玉说道:“就请王后上车。”
林紫玉点了点头,就随着胥云飞等人到了驿馆……
唐轩的棺木随着林紫玉进了驿馆,胥云飞等人早就备好祭奠的东西,胥云飞直到众人都走了,也没有离开棺木。自小二人的关系匪浅,没想到离开这么短的时间,就阴阳相隔了。拿着酒,一口接一口对着棺木喝着,妙玉远远地站着并没有上前阻止他。
林紫玉进了驿馆,只留下飘雨和随侍的两个人,其他的人统统地被打发回去了,而驿馆外早就有重兵把守,只要不出驿馆,林紫玉去那都是可以的。
林紫玉轻轻地来到妙玉的身边,可是妙玉并没有发觉,到是她身边的吾兰赶紧给林紫玉行礼,林紫玉示意她不要惊动妙玉,又挥了挥手让吾兰和飘雨退下去,吾兰看了看妙玉这才和飘雨离开。
林紫玉看了看里面的胥云飞说道:“姐姐,你就看他这么喝下去吗?”
妙玉没有回过头,眼睛始终盯着胥云飞:“他心里难过,就让他痛痛快快地喝一场吧!”
“到第二天醒了,不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吗?心中的痛苦始终被压抑着,姐姐你说这好吗?”
妙玉听到林紫玉这般说盯着她,林紫玉接着说道:“如果我是姐姐,我一定会进去,陪他一起喝,把心中的话统统地说出来,比一个人喝闷酒来的强。”妙玉真的愣住了,自始自终她一直静静地等着胥云飞来到她身边,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走到胥云飞身边,就象今天这样,她宁愿就这样静静地陪着胥云飞。耳边又传来林紫玉的声音:“姐姐,他现在可是你的相公,你进去陪他也强似在一旁看着,如果是在京城象姐姐这般,早就被人钻了空子,快进去吧!”
说着就把妙玉推了进去,胥云飞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看,又低下头自顾自地喝着,妙玉本来有一些犹豫,最后鼓起勇气来到胥云飞身边,从胥云飞手里接过酒壶喝了起来。
胥云飞从来都没有见到妙玉这般,一下子愣住了。可是妙玉喝得太急了,被酒呛到了马上就咳嗽起来,胥云飞从她手里抢过酒壶,另一只手帮着妙玉捶着背,嘴里说道:“不能喝就不要喝,还逞什么英勇。”
虽然是责备的口气可是话里话外充满了对妙玉的疼爱,妙玉听得心里暖洋洋地,想着林紫玉说的话“他现在可是你的相公”,脸又红了起来,胥云飞倒没介意,还以为是妙玉喝酒的缘故,接着说道:“以后不许你再沾酒,瞧你这脸红的。”
妙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既然不让我喝,我就不喝,”说到这里妙玉又咳嗽了几声,咳完了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只是你一人在这儿喝闷酒,我又怎么能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夫妻,所以有什么事你也不要闷在心里,和我说说心里头或许好受些。”
胥云飞听到妙玉这般说,替她捶背的手停了下来,妙玉从他手里复又接过酒壶,来到棺前说道:“表哥,妙儿敬你一杯,如果你在天有灵就去看看黛玉妹妹和皇后娘娘。”说完妙玉就把酒倒棺前。
突然一阵风吹来,屋里蜡烛尽数熄了,只听到窗户来回拍打的声音。妙玉还没来得及尖叫,顿时跌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妙儿莫怕,是窗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