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官以诺还一个人在工作室呆着,知道欧希澈被接回了欧宅,她的心总归放下来了,起码她知道孩子没事。在欧宅,孩子很安全。
白天见到随宁了之后,官以诺的脑子里就没有离开过随宁的影子,她的话和她的身影就像是魔咒一样在自己的脑海中不停的运转。
官以诺拖着疲惫的身子关门离开,在关上门的时候,官以诺感受到了身后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突然的转身,却看到了几天不见的欧辰夜,笔挺的西装,就这样安静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看清楚是欧辰夜的时候,鼻子一酸,她可以不去管别人怎么说,但是,这个男人,却时时刻刻都在牵动着自己的心。带着委屈,难受,还有恼怒埋进了欧辰夜的怀抱,紧紧地抓着他的西装外套,任由泪水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上。
欧辰夜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吓到了,但也伸手把她紧紧抱住。让她肆意在自己的怀里哭泣。
感受到对方的回应,官以诺忽然停止了哭泣,离开了欧辰夜的怀抱,眼睛紧紧地盯着欧辰夜的脸,随后把头偏到一旁,推开了他。
看着她强硬地憋着自己需要发泄的情绪,欧辰夜深深皱眉。
“诺儿,想哭就哭,不许憋着。听到没有,我说不许憋着。”
“欧辰夜,过去五年,我们之间恐怕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样子了,既然注定不能继续走下去,那我们,就这样吧。”
你那天晚上的话,是这样的意思吧。
欧辰夜看着在隐忍自己情绪的官以诺瘦小的背影,目光有些黯淡。
“看着我,”许久之后,欧辰夜平静地开口,“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豆大的泪珠滑落,官以诺依然背对着欧辰夜。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我立马跟你离婚!”欧辰夜目光冷冽,紧紧盯着官以诺的后背。他一下飞机就接到了欧辰浩的电话,说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不仅让他把孩子接回欧宅,还强调要注意欧希澈的动向。
那个晚上,他以为她会开门,为了等到她主动开门,他整整在门外站了一个晚上,可是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开门。终于放下自己的尊严走进了卧室,看到她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以为她是因为在意自己却没有勇气开门,心里多少有些庆幸。
为了不打扰她睡觉,欧辰夜还没有把她抱回床上。在Ken回到公司跟自己说了她早上的反应,自己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不至于让自己丢下飞去法国的飞机跑来找她。刚才她抱着自己哭,原本以为是因为遇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甚至还以为她会开口对自己说,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么一句:就这样吧。
不得不说,诺儿,你真的很残忍。
已经哭成泪人官以诺听到欧辰夜说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又一次陷进了害怕和愤怒交替之中,伸手抹掉了自己的眼泪,转身看着他冷漠的双眸。
原本真的以为自己会开口,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开口说出的话却是。
“欧辰夜,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这么想让我离开吗?欧辰夜我恨你,我恨你!”官以诺近乎歇斯底里,说完了这一段,扭头不让他看到自己流眼泪。
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平静的说:“既然要离婚,那就离吧,反正已经签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能怎么样?”
说完官以诺跑开了,留下了欧辰夜一个人静默地留在原地。
荷塘边,官以诺对着荷塘再也没有强硬地忍着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大哭了起来。
明知道自己是犯傻,又何必要强求,随宁的话字字搓心,但是她到底还是说对了。
五年的时间没有让自己学会冷静,也没有学会忘记,却更加去陷了下去。
“哭吧,哭完了之后你就可以安静下来听我说话了。”
欧辰夜伸手抚摸官以诺的头发,听到声音的官以诺立马收起了哭声,把头偏向另外一边,官以诺的抗拒让欧辰夜哭笑不得。
“对不起,诺儿。”欧辰夜终于还是先开了口,这一句对不起,却是生生地等了许久,却是在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了之后。
“我不需要你同情,欧辰夜,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欧辰夜逼迫官以诺跟着自己对视:“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许久之后,官以诺直视欧辰夜。
“因为我发现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你不爱我,我竟然还甘愿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沦陷在你编织的梦里,我还想着回到没有感情却依然平静的过去,欧辰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敢看你对吗?那我告诉你,因为我恨你让我爱上你,恨你让我觉得你做的一切都不是在弥补我。”
官以诺的声声控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欧辰夜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夜色寂静,知道怀里的人软的像是一滩软泥,欧辰夜才肯放开她,抱进车子里,两人静默无言。
很久之后,欧辰夜苦笑着摇头:“还是不想跟我说什么吗?”
官以诺孩子气地将头扭到一边:“不说。”
这样的孩子气的动作却让欧辰夜放心下来:“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官以诺意外地回头,他没有吃东西,难道是一下飞机就过来的吗?吃了晚餐,欧辰夜开车带着官以诺去了酒店,官以诺一进门,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样子。
面对官以诺的疑惑,欧辰夜言简意赅地说了三个字:“五年前。”
脑子飞速回到五年前,搜索者可能存在的记忆。官以诺转身看欧辰夜,是怀上欧希澈的那一个夜晚。
欧辰夜站在窗前看着疑惑的官以诺,轻笑。
“其实,那晚,我确实被下药了,不过不是高梓琪,是我自己。”欧辰夜的话让官以诺很意外,伸手拨了拨官以诺的耳边的头发,继续说道,“我需要时间,只有让自己被下药了,才能争取到一丝时间去安排后面的事情,同样的,也才能有充足的理由把你接到我的身边。”
官以诺第一次从欧辰夜的口中了解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带着震撼听着五年前的事情。
得知当晚随宁可能会出现在别墅,但是欧辰夜同样不能离开酒店,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官以诺在他们之前接到酒店,为了争取时间,最快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有事。
“诺儿,这个世上,我最赌不起的人,就是你。”欧辰夜紧紧盯着官以诺的脸,“我不能拿你做任何一场博弈的赌注。”
欧辰夜眼里的真挚让官以诺震撼,她不知道,原来当时比起可能会让自己丧命的病痛之外,还有那么多的阴谋围绕在自己的身边,放在当时,让自己跟他异位而处,也许也会这么做吧。
可是想到那晚欧辰夜毫不留情的欺负自己,官以诺又委屈了。
“那天晚上,你太混蛋!”
看着官以诺羞愤的小脸,欧辰夜笑着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当晚是有多粗暴,那是自己至今最放纵的一次,不止是药物的作用,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不能‘欺负’她了,就恨不得多来几次。
甚至不考虑她的疼痛,也是希望她能离开自己更干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