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湖畔边,小小的身影倔强的坚信自己的梦想。
把自己比作凶残的狼,却依旧掩饰不了骨子里的孤独。
夜风习习,莫筱玖却没有感觉到冷,走在朴玄烨的身后,再大的风也有他帮忙抵挡。风太大,她只想抱紧他。脑海里依旧想象着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角落,尽管如此落魄却依旧坚毅。
夜深人静,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尽管他不言她也不语却依旧了解对方的心中所想。
路过一家收破烂的小摊子,堆得像小山高的空塑料罐和纸壳子就置于墙角。朴玄烨的眸子渐渐加深,隐忍的情绪就要爆发,转头戏虐的对着莫筱玖调侃“唉,莫筱玖,猜猜这里是干嘛的?”
莫筱玖扫视了下周围,视线定格在那一堆旧货物上,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答道“嗯,收旧物品的!”
朴玄烨打了个响指,嘴角的笑容一圈圈放大,顿时捧腹大笑搞得莫筱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有些不自信的撇头望了眼静静堆在那里的废品,诧异不已。
朴玄烨夸张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上空,这才慢慢解释道“还是在那段艰苦的岁月,依旧是没有钱,我一个人大半夜的晃荡在街上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出租屋,看见一家收废品的老头正在颤颤巍巍的整理旧物品,就大大咧咧的坐在那堆废品上,无比认真的对着那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说道‘收不收废品?’,老爷爷头也不抬的回敬道‘年轻人,你觉得我要不要收?’然后我就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那你称称我有多重,便宜卖了!’结局把那老头吓到了,赶忙说着我是神经病打发我到别处去了……”
莫筱玖随着他语言的描述,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朴玄烨穿着有些灰蒙蒙的看不出原色的白衬衫痞痞的坐在一堆废品上,笑嘻嘻却有着无比坚毅的眼神期待着望着老人……”湖水般清澈的眸子锁定朴玄烨,笑嘻嘻的补充道“那老爷爷真没眼光,我出一块把你买了!!哈哈哈稳赚不赔……”
“是啊,当时如果有哪怕八十几块,我也不至于那样,尽管只有即使块钱,但是可以够我生活很久!”朴玄烨收起了戏谑的表情,一脸认真的回望着莫筱玖,“为了省两块钱车费,硬生生的走了几里路,回道家里基本上不开电灯,天黑了就莫上床睡觉,半夜起来晃荡在街上捡破烂……”
莫筱玖听在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只能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内心被一波波的强电击袭击,快要晕厥了。
朴玄烨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谜团,像一本书越往后读越能挖掘出令人震惊的事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你应该很多理财”
“不是会理财,是我苦日子过怕了!不得不为之!”
“那你一个人的日子很苦吧?”
“习惯了一个人!”
夜风吹乱了他的发,在这般寂静的夜里,被掩埋的回忆渐渐浮现在人前。
莫筱玖的眸子瞬间变得异常坚定,望着朴玄烨看似高大的身影,实则内心无比脆弱,暗暗许下诺言“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
“我把自己比喻成一条冷漠的狼,出没在夜晚!”
“是啊,狼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伤口。”出乎意料的,朴玄烨竟没有接过话茬。“狼也是孤独的独居动物!”
朴玄烨一怔,脚步不自觉的放慢,毫无疑问,莫筱玖算是了解他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终于抵达了码头,在岸边都能听见海浪拍岸的声响,寂静的夜里,几盏昏暗的灯笼点亮了一片海岸线。巨大的精美船只像亭榭楼阁般伫立在岸边,平添了些许梦幻的色彩,距离岸边有段距离,木桥衔接,桥的两遍个两盏明灯,给旅人照亮前行的道路。
莫筱玖和朴玄烨拾级而下,到了码头,空气不似之前的浑浊更显清新,空气中夹杂着海风的味道,莫名觉得心笙欢喜。
朴玄烨随意的选了个桥墩,用嘴吹了吹灰尘,拍了拍示意莫筱玖坐下来,某小只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占据桥墩的一半,朴玄烨就坐在她的旁边,只有半臂的距离,比之前在长椅上的距离不知道近了多少。
“莫筱玖,你知道么?像这样安静的夜晚,我经常会跑到码头来看星星!”
“嗯,夜晚的星星很美”说着,仰着头凝视着天上的星辰,习惯性的寻找着北斗七星,勺柄向右倾斜四十五度就是最亮的北斗星的位置。
“高中毕业后,那时候坚持自己的意见要去走南闯北,随便买了张站票钻进火车站,像个扒手一样背着简单的行囊翻上了一辆运送煤碳的火车,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总之那时候还年少就想着命运带自己去哪就去哪吧!然后便安心的躺在一堆煤碳上睡着了,等到了地方之后我从车上跳下来把周围的人都吓到了。除了眼睛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朴玄烨也抬头凝望着头顶上的星辰,虽然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但是在眼底却看不见一丝笑意。“那次把自己也吓到了,原来我可以真的黑成一块煤碳,白天人太多,不敢出来怕被嘲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到河边,痛快的在水里扑腾把自己拾掇干净,没有洗衣液和肥皂之类的,只有自己使劲在水里搓,大概洗的能看出是件白色衬衫。在河边有很多废弃的罐子之类的,就拿那些洗干净之后来晾干衣服。累极了直接就躺在河坝边打起盹来……”
莫筱玖终于忍不住了,起身靠近他安心的坐在他身边,果断伸出小手握住了朴玄烨温暖的手掌,拍了拍肩膀示意道“呐,虽然不能想象到有多么辛苦,但是还是有些心疼你,在你这样的年纪承受了太多沉重的东西,肩膀借你靠!”
朴玄烨在她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时还有些抵触,但是看着莫筱玖明媚的笑靥却怎么也舍不得拒绝,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那笑意深及眼底。
“放心,这还不至于我哭!”
莫筱玖撇了下小嘴嘟哝着“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哭诉来着?”。
“你可要注意了,唉呀,又想哭了,要是我哭了你就完蛋了!”某人威胁性的睨了某小只一眼。
“怎么个玩蛋法?”
“会被收拾的很惨!哈哈!”朴玄烨难得露出了笑容。
莫筱玖看着他的笑靥深深的送了口气,她很怕他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回不来!
“哼,你敢打我么?”
“不敢,还是你打我吧!”
气氛瞬间有些活络了,一扫之前的沉闷。
“说实话,那次真是我第一次哭,我一直觉得流血不流泪,是男人就不能哭!”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莫筱玖觉着小嘴反击道。
“小时候被老爸打,没哭,然后老妈加入战斗,混合双打,还是不哭。他们都觉得我是不是傻,怎么会不知道痛呢?”
莫筱玖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氛围瞬间凝滞了,鼻头瞬间有些酸,眼眶微红,瞬间眼底涌起来的雾气遮住了视线。她猛然抱住了朴玄烨,哽咽道“从今天起,我保护你!”
突如其来的拥抱猝不及防的温暖了朴玄烨,僵住了的手终究还是轻轻拍打着莫筱玖的背,轻声哄道“别担心我,其实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