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泉和毅带着小龙在家弹琴。泉弹了后,又让毅也弹一曲,毅开始还认真弹,可弹了一下,却乱弹起来。惹得大家哈哈笑起来。
就在他们玩得开心时,毅的舅舅来了。大家都很尴尬。毅坐着,没有动,也没有起身召呼舅舅。舅舅问他,毅转过脸,不理睬他。还是泉为他们打了圆场,他迎了上去,并请毅的舅舅坐下,还让小龙去倒茶,他想毕竟是毅的舅舅,是长辈,况且来的都是客,怠慢了也不好。
毅的舅舅表扬了泉和小龙,说他们懂礼貌。毅的舅舅抚住泉,激动的说:“想不到,我的外甥能够有今天,要不是你,唉,你和他无亲无故,在他面临困境还能够帮助他戒毒,我是他的舅舅,可是。”
“伯父,别说了,我和毅是兄弟,他是我的妹夫,我怎么能够放弃他呢?不管他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我的外甥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呀,而我,唉,我对不住你呀,泉子。”毅的舅舅想到过去他和警备司令联合害泉的事就有些不安。
“伯父,过去的事就别说了,您能来看毅,我们都很高兴。您是毅唯一的亲人呀,其实,毅很想您的。”泉边说,边给毅递眼色,他想让毅和舅舅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下。可毅却怎么也不愿意喊舅舅。
毅的舅舅知道毅心里的疙瘩还没有解开,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毅身边,抱住毅说:“毅,我的好外甥,还恨你的舅舅吗?”
毅在心里也是思念舅舅的,舅舅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再也无法矜持,转过身,扑到舅舅怀里:“舅舅。”毅的舅舅抱住了毅。
两人和解了,泉也很高兴。
“小毅,我也老了,也不想争什么,我打算到香港去,我的公司就给你了,房子也是你的,你不想住也可以把它卖了。”
“舅舅,您今后怎么办。”毅问。
“我也没有儿子,只有你这个外甥,所以,上海的一切都靠你了。还有,泉子,我很感谢你为毅戒毒,过去,有很多事,我对不起你呀,也想帮你。”
“伯父,不用了,现在,我只是牵挂着我的妹妹。”
“你妹妹现在是警备司令的人,为了毅的事,我和警备司令也很僵了,警备司令连毅都害成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救出冰凝。你还是先找工作吧,你是想到公司,还是当记者。”
泉想了一下,告诉毅的舅舅,“我不懂经商,还是做记者吧。”因为那家请他做钢琴家教的人要移民去美国,他也没有工作了,他还是愿意做记者。
毅的舅舅答应了,“好,我去给报社打招呼,毅,车钥匙。”
毅的舅舅把车钥匙给了毅。
毅没有想到自己很快有了车,又有了公司,泉也高兴,他又能到报社上班了。他们有了工作,毅有经商能力,也干得好,警备司令也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的日子过得开心极了。在周末他们总会开着毅的舅舅送给他们的车在公路上奔跑,在郊外去游玩。毅还教泉学会了开车。
毅在家里吊了个沙袋,教泉练习打沙袋,练拳击,小龙也教了泉一些功夫。泉每天也坚持锻炼身体。他们还在沙滩上练习搏斗,泉被打倒在地上,他的脸上挂彩了。却爬起来,继续与毅对打着,许多时候由于躲避不及时,总会挨了毅一拳。毅有些心疼,毅不忍心下手,可泉却不依,总要和他搏击着,终于,他能够脱开毅的拳头,有一次还把毅打倒了,毅倒在地上愣了半天,他没有想到,泉居然能把他打倒,连小龙也很意外,泉伸出手来拉毅,毅挡开他的手,自己爬了起来。
晚上,泉躺在床上,毅在给他按摩。看着他身上被打青了,毅有些佩服,也有些心疼,小龙也劝他不要练得太累,可泉却不愿意总是一幅文弱书生样,老是受人欺负,他要强壮起来。
渐渐地,泉的身体更加结实了,他的拳头也有力,身体也更灵活,人也变黑了。再也不是刚来上海时的文弱样,他还学会了开车,能独自开车满上海跑。
可是,他的内心依然忧郁。毅知道他是在想妹妹,其实,他也更加思念冰儿,不知冰儿在什么地方。
冰儿回来了。
那天,在大上海街头,泉坐在电车上,望着窗外,突然他看见冰儿和一个男人在路边手挽着手走着。那男人三十多岁,很有风度。泉立刻叫司机停车,他跳下电车追了过去。可是,冰儿和那男人却已经远去。泉立在原地,望着冰儿远去的背影。他回忆起与冰儿交往的片断,心中很难平静。
泉不再坐电车,而是在街头步行,他张望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希望能再次看见冰儿,好几次,他都把另一个少女认成是冰儿,可当他追过去,却发现不是,那少女骂他神经病,差点喊了起来。
泉见不到冰儿,心中很忧郁,连上班都呆坐在桌前沉思。其他人在议论着他,不知他怎么了,李浩然以为他在想妹妹,可他没有说话。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以为冰儿并没有回到上海时,一天下班,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却再一次看到冰儿和一位男子在一起。他怕认错,迟疑了一下,终于追过去喊了声:“冰儿。”
冰儿站住了,她那天也发现泉在电车上,可她却不愿意认他,因此,当泉喊她时,她依然背对着泉。
泉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让她面对自己,再一次喊了声:“冰儿。”他不明白冰儿为什么不理他。
冰儿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
“什么,我认错人了。”泉很惊愕,他想,他怎么会把冰儿认错呢。
冰儿不看他,眼睛望着别处,说:“是的,你认错了。”
泉有些生气,这到底怎么啦,冰儿怎么不认他,还说他认错了,“我不会错的,尽管你的穿着变了,可还是过去的你,是我认识的,爱过的女孩,冰儿。”
冰儿依然坚持不认泉,“你认错了。”
“告诉你,我不会错的,我怎么能把自己心爱的,日夜思念的女人认错呢?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泉拉着冰儿的手,他很难过,冰儿到底是为什么不认他,他看了看跟着冰儿的男人,问:“对了,他是谁。”
“你别闹了,别闹了。”冰儿想挣脱泉的手。
“不,冰儿。”他更加紧紧地抓住冰儿的手,“你忘了吗?我是泉哥,是你爱着的泉哥呀。”
冰儿挣扎着,“什么呀。”
一直在旁边不远处的男人走过来,抓住泉的手,“你放开她。她是我的妻子,你的确认错了。”
“冰儿。”泉放开冰儿的手,“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不认识。耿大哥,我们走吧。”说完,冰儿挽着那位姓耿的男人的手,离开泉,走远了。
泉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