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终于再一次能够见到冰儿了。
由于泉在苏北根据地出色的工作,让皖南方面也对他感兴趣,新四军军长叶挺亲自向苏北提出要求,请他们派泉到皖南采访。秦司令也同意了,他立刻打电话通知了军。军让小龙叫泉到团部来。
小龙离开团部,到宣传科,才知道泉下去采访了,宣传科长告诉他泉在红三连,他立刻到红三连驻地找到泉。
这个连队是新四军中有名的连队,也是泉采访最多的连队,此时,他正与一个战士交谈,却见小龙来了。自从他被放出来的那个晚上,小龙帮他洗澡后,他在也没有见到小龙,此时,两人相见都很高兴。小龙扑到他怀里。
“小龙,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大事呀。团长叫你。”
“团长叫我有事吗?”
小龙让泉弯腰,然后再他耳边,将他要去皖南的事情告诉他。
“真的?”泉问了一句。
“不信,你去团部呀。”
泉当然不会认为小龙在欺骗他,他也没有想到他会去皖南,心里有高兴又忐忑不安。高兴的是在皖南不但可能见到冰儿,更能见到任光老师,这是他在学校就崇拜的偶像了。
至于冰儿,他真不知还能不能面对她,冰儿那样拒绝他让他很没有面子,而他也不愿意让人说他参加革命是为了冰儿,他甚至不想沾冰儿的光。自从周团长与他谈了后,他也明白了,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冰儿那么能干,他也觉得自己太配不过她了。
他们来到团部,周军让他坐下,小龙给他倒水,然后退出。
“知道叫你来是怎么回事吧?”
“是不是让我去皖南?”
“是小龙告诉你的吧,这孩子。”
泉笑了一下。
“你小子,真不简单呀,连叶挺将军都知道你的名气了,当然,他们也知道你在上海就做记者。所以呀,他们专门让你到皖南去。只是。”
“只是什么?”
“我和秦司令都不同意。”
“啊,为什么?”泉很不解。
“你小子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呀,冰儿在皖南呀。”
“原来是这样,你们担心我和冰儿,放心吧,老周,我知道部队的纪律,我参加革命也不是为了女孩子。不过。”
“不过什么?”老周问到。
“我是说,如果冰儿嫁给你到是不错的,二六八团,你都够格。”
“臭小子,你说什么呀。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你能知道你参加革命的目的就好。我对秦司令也说过了。还有,这二六八团也不是死的,你是部队记者,是文职人员。至于我不想放你,是因为我舍不得你走。”
“我也舍不得你们。不过,我想去皖南,因为我太想见任光先生了,我在学校读书时,就把他当成我的偶像。”
“还叫人家先生呀,要是当面叫,人家会跟你急的。”
“啊,我错了,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了。”
“是啊,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不过,在一般场合,我们叫你泉子也很亲热,战士们叫你泉哥也是很好的,什么叫黑社会,那些人知道黑社会吗,真是。真没有想到,我和你这个书生现在已经有了像兄弟一般的感情,我们两人很投缘呀,你没有嫌弃我大老粗吧。”
“什么呀,我敢嫌弃你这位战斗英雄,我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你不会瞧不起吧,或者认为我小资产阶级。”
“又来了,是不是?谁说书生没有用?没有你们,谁教战士们学文化?谁叫战士们唱歌,谁把我们新四军的抗战告诉老百姓,获得民众支持?要记住,你的武器是钢笔,它不比枪的分量轻。你的战场上报纸,它也充满枪林弹雨。”
“我记住了。那?”
“我当然放你啦,上级指示我又不能不服从,再说,我也希望你能够在战火中锻炼成长,你和冰儿在血与火的战争考验中能够慢慢产生爱情。”
“周团长,这。”
“好啦,别说什么这,那的话,冰儿是爱你的,所以,我把她当妹妹。对了,你带上小龙,因为那里形势复杂,你做为战地记者,有个通讯员帮忙寄稿什么的也是不错。”
“是”
泉向军敬一个军礼,转身离去。
对于泉去皖南,秦司令一开始并没有同意,也是因为怕他们产生感情,他有些气恼周军,这孩子怎么尽给别人创造条件,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呀。本来皖南有李清,那也是年轻有为的新四军干部,还是一二九的领导人之一,党龄也长,不过,冰儿没有和李清接触过,可还把泉弄到皖南,这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么?
可周军却说,他与泉子谈过了,泉子表示不会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他会尊重冰儿的选择,而他却希望冰儿与泉能在战地上产生爱情,再说,人家皖南方面点名让泉去,他们怎么好反对呢?
这时,秦司令才知道,周军心里依然没有忘记他曾经的恋人,那个长眠于草地的卫生员小陈。他叹息到,心想,还是让冰儿做决定吧,如果冰儿爱上泉子,他也成全他们。部队有纪律,就安排他们到地方去。
泉和小龙在向导的带领下向皖南方向走去,泉化妆成教书先生,他们一路爬山涉水,穿越敌人的封锁线,好容易到了皖南,来到位于皖南云岭的新四军军部。接待他们的正是新四军政治部主任袁国平,袁主任对泉的到来很欢迎,他也读过泉写的不少报道,甚至知道他过去弹过钢琴,拍过电影,在上海也是有名气的记者,泉在上海写的报道,尤其是他逃难经历,袁主任都读过,并向上海地下党专门了解了泉的情况。而泉在苏北也听到过袁主任的大名,因此,两人也不陌生。
任光到乡下采风去了,一时也回来不了,见不到任光,泉心里也很遗憾。在云岭军部休息了一天,泉开始他的工作。袁主任安排他到基层去采访县大队,并专门向他介绍了青阳县县大队的情况。
这个县大队的队长正是冰儿,政委是李清,过去北大的学生领袖。李清这个名字对于泉来说太熟悉了。
他父亲过去有个学生,也就是他同学李涛的哥哥就是叫李清,是泉的父亲最喜欢的学生,虽然家境贫寒,学习却很刻苦,可是,后来,他参加了“一二.九运动”,还是学生会的骨干,再后来,泉也再没有见过他,而他们一家在李涛和北大学生的掩护下,离开北平。他问袁主任,那李清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李涛,袁主任点头,说李清的弟弟在延安。泉明白了,这个李清果然是父亲的学生。
他们县的抗日救国搞得轰轰烈烈,还打了不少胜仗,群众宣传工作也搞得不错。这样一来,泉更加急切地想见到冰儿,于是便赶到青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