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一听,才明白,他们针对的是李医生,原来,他们整他却是为了李医生,他气得站起来:“你是说,李医生是特务?”
“我们没有那样说,这是你说的。现在还没有证据,我们就是想让你提供一点证据。”张主任想,这小子果然很单纯,他居然亲口说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李医生在大上海白色恐怖中和敌人战斗,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对革命忠心耿耿,你们还要整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领路人,他怎么可能是国民党的特务呢?你在胡说。”
“什么叫整他,你太幼稚了,也难怪,你刚参加革命,还不懂得斗争的需要。”
“什么叫斗争的需要,我不懂,但我懂得做人要有良心,不能害人,我不能没有根据的瞎说。”
“你这个孩子,怎么死脑筋呢?这是党内你死我活的********,你参加革命,积极要求进步,要求入党我们都知道,给你一个机会,你怎么就不向组织靠拢呀。”
张主任都没有想到怎么会称呼泉为孩子,不过,在他眼中,泉和小孩差不多,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良心,什么叫良心,只要革命需要,连爹妈都可以打倒。可是泉就这样,要是别人早就顺杆爬了,他在根据地里没几天就让许多向往革命的单纯青年你咬我,我咬你的,咬出了许多大人物,那些青年生怕别人说他不进步,尤其是出生不过硬的,为了洗脱自己更是揭发这个揭发那个的,其实已经有人揭发李医生,也有人揭发沈泉,他们并不了解这两人,可是,为了革命就顾不上了。可就是这个沈泉居然如此死脑筋。
“你不是说我妹妹是姓代的女人吗?还有,我的朋友是黑社会的。”
泉说到,他心想,再要求进步也不能把自己的领路人,甚至是救命恩人踩在脚下呀,还有,既然你张主任因为冰凝和毅的事情抓我,难道我咬李医生,这事就不存在了么?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们党内还有剥削阶级出生的人,出生不由己,道路靠自己走,你想走什么道路。”张主任继续启发着泉。以为泉会说出回上海弹钢琴。
“走革命道路。”泉心想,不管张主任怎么,他也会坚定地走革命道路的,他坚信李医生是优秀的共产党,决不是国民党特务。
“那你还不听党的话?不跟组织走?你呀,好多问题比你严重的人都交待了问题,过关了,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只要你承认你是被特务利用的,因为你年轻幼稚,一心向往革命,看不清披着革命外衣的红旗特务,所以才。如果那样,我们立刻解除对你的审查,我也立刻把你调到华东局做干事,对了,还有冰儿。”
“住口,你别提冰儿,你想利用我打击别人,我没有那么傻。我很怀疑你。你是不是共产党。”泉看着张主任,说出这句话,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居然怀疑华东局肃反领导小组的,也就是怀疑党,怀疑组织呀,李医生和军知道,肯定会批评他的,而冰儿知道也会批评他的,难道他不想革命了吗?
“你怀疑我,怀疑我们肃反领导小组?怀疑党。”张主任吃惊了,他没有想到泉会这样说,这小子,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党内残酷的********呀,他就不想想,单凭这句话,他就可以给泉定一个死罪,怀疑共产党,那更是混进革命内部的特务了,连苏北都不要出了,直接枪毙算了,他心里想。
“我只怀疑你,我知道我还幼稚,我也不懂什么********,可是我知道共产党做事也要凭良心,也要实事求是,不能害人。你说李医生是特务,你拿出证据来。”
“你。”张主任气极了,他想喊拉出去,枪毙时,沈泉的话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张主任,难道革命就是你咬我,我咬你,就是自相残杀,你就不怕那些人总有一天咬到你头上么?”
泉的话让他愣了半天,这位在党的********中几起几落但却没有倒掉的干部太知道这些了,当年在苏区肃反,有些人咬****,有些昨天还在审讯别人,今天就成了****被别人审讯。他也知道那些出卖别人过关的人依靠不住的,就像这次在苏北根据地,有些还是大学生向他主动交待问题,咬别人的,都给他提条件,可他表面答应,内心却想这种人真的重用了,将来再来政治斗争,没准儿会咬到他的头上,或者在他倒下时,再给他落井下石。
这一来,他到有些敬佩沈泉了,这孩子的人品还真不错,不说瞎话,不顺杆爬,只是碍于面子,他不好说什么,于是叫到:“反了,反了,你这个文弱书生居然敢和我顶嘴,来人,带下去,让他到劳动队去劳动,根据地不养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