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容墨轩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在这期间丽每天都会来,低着头沉默地坐上一半个钟头就会离开。这是丽自己的方式,因为没有人教她。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慕容墨轩静静思考着当时发生的情况。
[当时我明明很仔细地控制着输出量,不可能出现暴走这一说;即便我将剧情略微进行改动,鱼天使也不可能拥有精神攻击;碇源渡那老小子应该不会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整我……]
轻轻将左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原本的手臂被洁白的纱布一层层包裹着,从手指到肩膀,另一只手同样如此。
[医生说,我全身烧伤,两条手臂几乎都快被烤熟了,能保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以后不可能再尽心战斗了。]
一边想着,一边将手臂举至与肩同高,在空中握了握,又轻轻放下。
只有慕容墨轩自己知道,这纱布之下的双手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大概明天就可以恢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
回想起那眩晕感,慕容墨轩眼中的杀气尽显。
“哼!千万别叫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
“不然怎样?”
一声清脆而自信的呼喊强行打断了慕容墨轩的手思考。
“明日香小姐。”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哈?你这家伙,怎么突然变正经了?”
“……”[果然没错]
“嗯?为什么不说话?”
“……”[咱们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该不会,身上的伤还在痛吧?”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
事实上连明日香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关心那个家伙,究竟是由于自己救援不及时的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
“嗯,抱歉,明日香,没事。”
略有差异地看了看明日香,慕容墨轩才重新将视线移动到自己的手臂上,虚握了几下,这才张口说道。
“我感觉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就去办出院手续吧。”
“……”
略微沉默了一下,似乎是不想打击到慕容墨轩,明日香说道:“慕容君,这种程度的伤,是不可能好那么快的。
而且……你也已经听医生说了吧,即便你的手好了,你也不可能像原来那样,继续战斗了……”
静……
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这压抑的气氛,足足持续了数十分钟。
从明日香那复杂的眼神里不难看出,她的确很担心慕容墨轩。
[这丫头,貌似误会了什么……]
“唉…”慕容墨轩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呆胶布,我自己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而且,在家里养伤和在医院养伤,也没有差别,不是吗?”
“但是……”
“明日香!不要再说了!”强硬的语气,打断了明日香的话。“明天就出院,就这么定了!”
“……”
等待的声音并没有如约而至,慕容墨轩不禁抬头看向明日香。
……一脸不耐…
“从刚刚开始就奇奇怪怪的……”
“喂,明日香。”
“哼,你爱怎样怎样啦,谁管你!”将手中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用蓝色俯视着慕容墨轩。
“呃……”冰冷如刀的眼神让慕容墨轩冷汗直冒。
直到明日香夺门而出,那感觉才消散不见。
[这丫头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这一天天的都整得什么事儿啊……”
靠在床上,慕容墨轩叹息着。
抬手来回按摩一下太阳穴,试图让脑中的嗡嗡声减弱一些,但毫无用处。放下手,因无奈再次叹了口气。
“已经三个使徒了,也达到撒旦的要求了,称着闲下来去见见他吧。”
再次伸出手,向空气中一伸,溅起一阵涟漪,再次伸出时,手中已多了一张阴森不祥的卡片。
……——……——……
轻轻将卡片设置于头顶,感受着熟悉的眩晕感传来,反而让慕容墨轩的心神安定下来。
再次睁开眼,无际的乳白色倒映在视网膜当中……
令慕容墨轩奇怪的是,脑中的嗡鸣声依旧存在。
双手支起身子,环顾四周——撒旦早已在不远处微笑着等他。
摇摇晃晃地向撒旦那边走去,不知为何,自己的脑袋略有些沉。
但即便这样,慕容墨轩还是可以看出,撒旦的脸色愈发古怪。
“怎么了吗?撒旦。”在撒旦旁边坐下,慕容墨轩才问道。看起来脆弱无比的黑色细线构成的椅子,坐上却十分的稳定。
“撒旦?喂!愣着干啥?”
“哦?哦!不,没什么。”如梦初醒的撒旦尴尬一笑,顺手捏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几口杯中的赤色液体。
“我记得与你交过手的使徒并没有可以直接攻击灵魂的吧?”
放下杯子,撒旦看着慕容墨轩问道。
“嗯……的确没有,出啥事了吗?”捏起一块卖相不错的点心,一口气将其塞进嘴里,大口嚼嚼着…至于贵族的教养,慕容墨轩早已还给他的老师了……
看着慕容墨轩的熊样,撒旦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开口向慕容墨轩解释道:
“你受到过魂师的攻击,你脑海中残存的嗡鸣声就是证据,那是灵魂冲击的余震,有些人的被魂师攻击后并没有直接死亡,而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毙命,那就是被余震折磨致死的。
但魂师与魂师对战时通常不会那么做,因为同位魂师,对方可以直接消除掉余震,还可以顺着余震寻找到自己灵魂的脆弱之处并对其进行沉重的打击,甚至直接杀掉你。”
撒旦讲得自认为简单通俗,慕容墨轩听得自然也很认真…然而……
“那个,魂师是个啥玩意儿?”
“……就是现在的精神术士啊!混蛋!!”
“哈哈,哈…您老继续……”
“哼!对你使用灵魂冲击的家伙铁定以为你是个只会近战的彪汉子,绝对不会想到有我的存在!”
随后撒旦又和慕容墨轩解释了一下魂师,术士和法师的区别,但由于专用名词太多,导致慕容墨轩到最后还是没有搞懂。
……
端起茶杯,慕容墨轩紧锁眉头仔细打量着杯中那赤红色液体,不时将鼻子凑上前嗅一嗅,几番犹豫之后,只见慕容墨轩双眼一闭,猛地抬手,将杯中的液体灌入腹中。看那表情好似再喝什么穿肠毒药一般。
的确不是穿肠毒药,但也差不多了。
虽然液体的颜色与红酒有八分相似,但是却很浓稠不少,而且入口之后便是一股浓烈甜腥夹杂着淡淡的铁锈味涌上心头,慕容墨轩强忍着恶心,将其咽下肚去,还未等他喘口气,便是一阵剧痛从腹部蔓延开来,那感觉就像是被烈火焚烧……不对,就是被烈火焚烧!
一脸笑意的撒旦早已为慕容墨轩空出一片空地,任凭橙红的火焰在他身上肆虐。
“千万别晕了,不然这罪,你可就白受了。”
一杯红色液体再次下肚,撒旦的脸上泛着贱笑继续说道。
“吾亲爱的后辈呦……你可知刚刚喝的东西是用什么做的?”
被火烧的不断抽搐的慕容墨轩自然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只得用杀人的眼光狠狠瞪着撒旦。
“说来你可能不信,那赤色的液体可是用人类的鲜血提炼的哦!”
!
“而且还是人类的精血哦,三千万人的精血才能提炼三分之一杯,可谓无价之宝呢。”
[这是丧心病狂吧?这绝对是丧心病狂吧!]
如果撒旦刚刚的一席话让慕容墨轩感到震惊,那接下来他的话就是领慕容墨轩蛋疼了——
“哦,对了!关于「焚焱」还有件事没跟你说清楚。”顿了顿,似乎是想看到慕容墨轩露出有趣的表情,可是由于慕容墨轩沉迷于打滚无法自拔(那是被烧的啊!喂!)撒旦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焚焱」是由二代撒旦创造的,从此以后,「焚焱」就代替了〔死亡皇冠〕的地位,成为撒旦的唯一传承“物”,后来,「焚焱」开始由撒旦的近身护卫——送葬骑士团所使用。
再后来,「焚焱」开始流行于那帮地狱贵族之间,成为他们炫耀自己财富的资本。”
说到这里,撒旦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殊不知,若是有人未经过当代撒旦允许私自使用「焚焱」的话,将会大幅度降低「焚焱」的威力,还会强行消耗自己的灵魂……这也就是古魔界在百年内销声匿迹的原因。”
在撒旦说话期间,慕容墨轩身上的火焰由橙红色转为赤红色,再由赤红色转为紫红色,那火焰的颜色愈来愈深,最后变成紫黑色火势才慢慢减弱。
当撒旦说完时,那火已经熄灭,露出厚重的焦黑色不明物质,少量残留下来的紫黑色岩浆在上面涌动,至于慕容墨轩,自然是被包裹在那焦黑色物质里面。
见状,撒旦眼里流露出些许满意之色,随后抬起右手向上一招,只见羊脂般的地上竟莫名地飘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白烟缓缓飘向慕容墨轩所在之处,少数依附在外,多数则是融入其中,不知所踪……
这种情况大概只持续了两三分钟左右。时间虽短,但却可以明显看出,原本黑色物质开始发白,还不时有些动静传来。
撒旦面色不变,又是一杯赤色精血浇在慕容墨轩的“龟壳”上,虽然只是引发了一阵颤动,随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但从撒旦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着急,反倒还闭目养神起来……
这片空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安静地…有些可怕……
——……——……——
“呼……”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碘酒和消毒水混杂的气味充斥着鼻腔,从被子里抽出手,敲了敲脑袋,减少了了脑袋里的眩晕感。
坐起身,从床头柜上的果篮里随手摸出一个苹果,一边回想着自己“出壳”以后撒旦对自己的嘱咐,一边啃起苹果。
[「焚焱」未得到撒旦的许可不得使用,若强行使用将以灵魂为燃料,消耗灵魂点燃「焚焱」。即便如此,也无法发挥出「焚焱」真正的力量。]
「焚焱」真正的能力是灵魂之火,点燃万物的灵魂,但现在,慕容墨轩只能做到[超高温],和「焚焱」相差甚远……
也就是说,慕容墨轩尚未得到撒旦的允许,使用「焚焱」还必须要耗费灵魂。
刚刚在意识空间,慕容墨轩破“壳”而出,这便是传承者继位的最重要的仪式——〔魔王·新生〕:洗涤灵魂,燃尽灵魂中的“污垢”,保留和放大人类天生具有的最纯洁,最根本的其中品格——饕餮、贪婪、懒惰、色.欲、傲慢、嫉妒和暴怒。没错,就是七宗罪!
但那七种品格并非独霸人心,而是放大七宗罪。
七宗罪占据人心大半部分,其他品格占据小部分,这种非正常比例让七宗罪可以在大部分时间影响人的判断,从而达到“独霸人心”的效果。
ps:本书终于有封面了?*。?(ˊω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