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闻映与张玉淡定自如地穿行在西凉大营内。
整个营都贯彻着一股紧张而又危险的气息。虽不是战场,但杀气浓重的气氛却是战场无法比拟的,每个士兵都面色凝重,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道夹着血色的寒光从他们面前落下。
贺沐清紧咬牙关,让自己不要害怕。她绷紧要紧张得发抖的肌肉,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破绽。敌营之中,露出任何破绽,都只有死路一条。
“闻大人。”面前引路的西凉士兵停了下来,“到了。”
“嗯。”假闻映点头,“你先下去吧。”
掀开帘帐,日光射进营内,射到那个人阴利的鹰钩鼻上——元喆,西凉镇国军师,精通兵法,为人阴狠毒辣,是一代虎将,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卑鄙小人。
“元大人。”假闻映一揖。
“进来说话吧。低沉的声音耐人寻味。
“是。”
……
索熠仰头,日已偏西。
贺沐清应该已经到那只老狐理身边了吧。
“楚将军。”索熠放下手中的长刀,“时辰已到,该我们出手了。”
“嗯。”楚非云笑,“终于要和你联手了。”
“全军听令!”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声音夹杂着浑厚的内力在兵马喧嚣中飘荡开来。
……
元喆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喝酒,心不在焉地打量着面前的假闻映。
贺沐清不敢抬头看他那双眼睛,但她有感觉,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
“闻映。”元喆的声音低沉地有些毛骨悚然,“你这么急急地赶去战场,又这么匆匆地赶回来。实在干什么呢?”
“开战的时候,属下的随从从战场赶回来告知属下,身份已败露,替身已被杀。”假闻映眉头紧锁,“听到消息属下便速速赶往战场。而途中却遭到索熠及北疆军剿杀,阻断了属下的去路。无奈,只好破出重围逃了回来。”
帘帐拉得死死的,唯一的光源便只有长桌上残烛发出的幽幽火光。气氛沉重到诡异。
元喆轻轻一吹,烛灭。
黑暗。
“是开战前发现的,还是早就发现了?”低沉的语调忽变得尖厉起来。
“开战前被发现的。”贺沐清的手早已放到了腰上的短刀上。
“答非所问。”一片漆黑中,酒杯被重重地敲在长桌上,“我的问题里,没有被这个字。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贺沐清退后了两步,“早就发现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元喆起身。
“是啊,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贺沐清继续移动着脚步,寻找合适的角度。
“杀了我?”元喆闭目,一边转移方位,一边感受聆听营帐内有条不紊的呼吸声,脚步声和短刀出鞘的声音。
贺沐清不答,发出声音只会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方位。
营帐不算大,却很空旷,帐内的摆设也不过就长桌一架,显然有提前做过准备。元喆大概早就料到了有今天这一战吧。
贺沐清屏住呼吸,将内力集于刀上。退后一步,靠到帐上。
下一秒,寒光乍现。迅猛而又具有爆发力的银刃在黑暗中划破空气发出尖声。
贺沐清几乎讲全身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击。
“嗤。”
是衣服划破的声音。
贺沐清的手微微颤抖。居然……只划到了衣服。
“小姑娘,武功不赖嘛。”元喆硬生生地将划破的半截袖子扯了下来丢到地上,“可惜……你遇到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