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天空半边红,漫天的火光无绝期。李世昌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在适当的时候火急火燎跑来装样子。
“然儿,你姐姐呢?”李赵氏慈母一般地焦急问道。
“姐姐?娘,我没看见她啊?会不会被姐夫带走了?”
“岳父,拂儿呢?”
“什么,你也不知道拂儿在哪儿?”
“不会…不会…还在里面吧!”李然故作惊讶地猜测。
南枫煜焦急地往里面冲,忽然被李世昌死命拉住,说:“你不能进去啊!火势太大了!你不能进去啊!”
“少爷,你不能进去啊!”连云堡随行来的马叔又恳切地劝着。
“姐夫,你别进去啊!你就算杀了我我也得说就算姐姐不是昏迷不醒也出不来了啊!你为什么还要进去送死呢!”
“姐夫,我知道你疼姐姐。但是姐姐知道了也不会让你进去救她的。”
“姐夫,你别进去啊!”李然装作十分悲痛地死命儿拉着南枫煜不停地说着。
南枫煜本来真想进去救她,转念一想,又顺着楼梯下故作悲痛地闭上眼睛不争扎进去了。
风势越大,火势越大。最后都没人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大火烧起来。周围的房屋也烧了起来。为了减少着火面积,很多百姓在衙差的组织下在没燃的地方移出一片空地。
“快起来…女儿,快起来啊!”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
“丫头,快站起来…”
“你快给我起来!”
“不要放弃,站起来。”
有那么些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闪现在眼前,就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我过去。我缓缓地爬起来,不服输地爬起来。仿佛如果我继续躺着我不能原谅自己。
烈焰烤得我的皮肤刺痛,但我还没有放弃。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迅速地想着所有生还的办法。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有一处的火不是很大,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不行,照这样下去一定会被烧死或烤死的。”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突然又想起曾经有一个丫环问过一个婆子连云堡的污水排往哪里,婆子说过连云堡的厨房都有专门的污水沟通往一个地方,具体到哪儿不知道。想着李府这么大个地方肯定也有专门的排污渠道。那个地方阴暗潮湿就算大火烧着温度也比直接烤着低。
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走。绕过火势最大的地方朝偏远的地儿走。其间在经过一些地方时偶尔被掉落的东西砸到也毫不在意,对于我来说最多就是再痛一下。
“唉呀!”走得慌忙,脚被石板夹住了。
缓慢地把脚取出来,尽量减轻痛楚。仔细一看,石板下面是空的,好像是朝两边的通道。说时迟那时快,我集中力量直接把石板劈裂。“哗啦”一声石块儿就掉进去了。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有选择地死。”心里默默想着。
“咚”的一声闷响,我跳下去了。虽然没站稳,膝盖又摔伤了,但我还活着。
凭着仅有的记忆,我朝着西厢对面火势不大的地方走。越朝里面走隧道越昏暗。摸了摸石壁,还是冰冷的。
躲过蛇虫,不断摸索着前进。全身冒着冷汗,心也很慌。实在走不下去了,看见一块较大的石头,想都不想直接做上去靠着石壁休息。有一条青环蛇靠近了也不知道。
火烧了一夜终于熄灭了。街市上放远望去是一片灰烬带着点点火星。为了彻底熄灭火种,官府派了大量的人再朝废墟泼水。
两天两夜过了。我在疼痛中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看见我的周围蛇、老鼠、蝎子死了一地,顿时吓了一跳,我赶紧跳开。
随即我又发现我的身体没有那么痛了,头也不晕了。
“我还活着。”我很欣慰地说着,也没多想。
这一睡,我又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知道自己到底受了多重的伤,所以大概我也睡了很长的时间,想着:“火应该熄了吧!”
又伸手摸了摸石壁,感觉还是冰凉的。于是我还是决定沿原路返回。如果摸到石壁是热的,退回来就是。
困兽尤斗,况人乎?我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