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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转世

(华月城)

“吸气…呼气……加油啊!”生机盎然的一座街上小有名气的宅子里,此时却笼罩着一股肃穆之气。

一个伟岸的身影和一个娇小的男孩的身影此时也守在一间屋子前,两人不断的踱来踱去,大一点的男人还嘴中念念有词道:“保佑我妻和孩子平安无事…保佑……”

“出来了!”“啊啊啊啊!”女性的惨叫声伴随着产婆的惊喜声撕裂了空间一般同时响起。

“呜啊啊----!“”哇啊——!”随着凄惨的女声之后响起的还有一阵婴儿的啼哭,但很快婴儿的哭声就淡了下去。

“生了?!”男人——墨岩,惊喜的喊出了声。

“恭喜老爷,是个小少爷!”产婆走出了产房,惊喜地祝贺道。

“可以进去了吗?”墨岩身畔的那个男孩,墨宇贴心地替墨岩问道。

“当然!”产婆苍老的脸上仍挂着喜悦的笑容,让了路请墨岩进入屋内。

墨岩急切地从产婆让的路挤入屋内,墨宇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那就是…我的孩子…?”一进入屋里,墨岩的目光触及到产婆怀里的那个男婴后便愣在了原地了,心中默念着,只感觉那么的不真实,双目中却不由自主地透着一股柔和。

墨宇跟在墨岩身后,见墨岩停下,便也险险停下,差点撞上,见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目视着婴孩,墨宇便贴心地开口提醒道:“主人?”

墨岩被墨宇这么一提醒便也回过神来,双手微微颤抖,激动无比地向里屋走去。

床上瘫倒着一位美妇,此时她脸上有几分病态的苍白,却掩不住她气质里自带的那份高雅。她的眼底是一片仿佛可以溺死人的温柔,柔和地注视着那个走进屋里的伟岸身影,有些干涸且发白的嘴唇微启,气若游丝地说道:“夫君……”

“悦儿,辛苦了。”墨岩走到床边,大手覆上人儿的额头,亲昵的用手指摩挲着浅悦的脸。脸上写满了心疼。

“悦主人,你辛苦了。”小小年纪的墨宇此时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恭恭敬敬地站在墨岩的身旁,看着浅悦缓缓说着。

浅悦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我没事,比起这个,夫君,我们的孩子?”

墨岩挪开了手,也笑了笑,勾了勾浅悦的鼻子:“是个男孩儿。”

“我想见见他,让我看看他。”浅悦虚弱的笑了笑,浅浅的梨涡绽放在她脸上。可见她此时虽然累却也幸福着。

“好,你说什么都依你。”墨岩宠溺的用手指指腹摩挲着浅悦的脸庞。

贴心的小大人墨宇赶紧从产婆手里接过了浅悦刚诞下的男婴,送到了床前。

“呵呵,夫君,他长得像你。”浅悦在墨岩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子,接过墨宇怀里的孩子,笑着打量起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这新生儿的脸庞,“那么,夫君。给他一个名字吧?”

墨岩握住了浅悦的盈盈玉手,手摩挲着下巴处的胡茬儿,略微思索,缓缓说道:“恩。名字……与天永恒,天恒,墨天恒,如何?”

“天恒吗?主人,我觉得这是个好名字。”墨宇立在一旁,轻声说着。“悦主人您怎么想的呢?”

“嗯,的确是个好名字。听到了吗?天恒,是你的名字哦……”浅悦抱着男婴温柔的笑着,一脸幸福,脸色却是无比苍白。

然而这个时候,谁也没注意到,这个新生儿双目呆滞无神,与其说像一个人偶般毫无生气,不如说更像是丢了魂似的。

(十年后)

“傻子!你怎么不笑啊?”

“哈哈哈哈哈哈——!”

在层层人群的包围中,七八个少年似乎正在欺凌什么人。

此时,一个束着黑发,身穿青色劲装的英气少年穿过人群,走到了人群包围的中心。待看清发生了什么之后,神色一冷,一拳就往离自己最近的某人肚子上招呼。

“呃!!!你,你是!”

“跑……唔!!!”

“嗷嗷!痛!”

青衣少年三下五除二就将那些乌合之众给打趴下了。扶起了被欺凌的那个孩子,不顾他脏兮兮的手就握住了。

这位青衣少年,就是墨宇。

经过十年,已落得翩翩少年郎模样的墨宇此时脸色有些阴沉,牵着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孩子——众人皆知的“傻子”,走在街上,朝墨宅的方向走去,且不断有人对着那个被墨宇牵着的孩子指指点点。

“看,那就是墨岩的儿子,四肢健全,偏偏脑子出了问题……”

“啧啧啧……听说还没得治,可怜啊……”

“墨岩这人吧,也真是可怜,都奔三了,妻子因病而逝不说,十年来辛苦养大的孩子更是个傻子,哎……”

墨宇对城里那些指着自家少主——墨天恒,议论纷纷的人们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拉着墨天恒,走进了墨宅中的一间屋子里。

“少主,记住以后不准随便跑出去了,听见了吗?”十五岁的墨宇狠狠戳着墨天恒的额头,而墨天恒却没什么反应,从旁人看来,就像是墨宇在自言自语地念着什么一样。

墨天恒果然并没什么反应,连墨宇的手无限接近他的双眼,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用那双无神的双眼默默直勾勾地看着墨宇的双眼:“……”

“哎……”墨宇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看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墨天恒,走了出去,并顺带将门悄然锁上。

一时间,屋内变得有些许昏暗。

本坐在床边的墨天恒静静地呆了一会儿,随后生硬的站了起来。扭头看着窗户,转身,迈开了步子,逐渐走近,走近……

墨宇离开墨天恒的房间后就走入了后院之中。因为他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墨岩一般都会独自一人待在后院中。

“主人……”墨宇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缓缓对着墨岩的背影说道,“我把少主带回来了……”

“少主……?啊……小宇你辛苦了……我没事的……只是……悦儿她,一向都特别怕冷啊……地底这么冷,我很担心她啊……她又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哈哈……”墨岩苦笑着说道。

墨岩也只是刚年入三十,此时却像六十岁的老人般历经沧桑。脸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些许皱纹,本黑得发亮精神抖擞的发也不知不觉间夹杂着些许白色。

“主人。别伤心了……悦主人会难过。”墨宇走到了墨岩的身边,眼底不自觉间笼上一层悲伤的色彩……

“我知道……只是,小宇,这些年,辛苦你了……”墨岩扭头看着墨宇,带着歉意的说道。

墨宇也看着墨岩,眼底却有一丝受伤。

紧接着,墨宇跪倒在地,对着墨岩坚决而发狠地重重磕了个头。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没有任何防备的墨岩有些被吓到了,只是愣愣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墨宇,随即很快便回过神来,欲去搀扶墨宇,开口吼道:“小宇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而墨宇似是已有预感墨岩会来搀扶自己,于是准确无误地一手拍开墨岩,随后又重重磕了一头,低着头用和墨岩同样大的嗓音吼道:“不起!主人。若不是您当初收养的我,我已不会站在这里。十五年来,我无以回报,唯一可做的便是替您照顾少主。这已可以说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了。又怎么谈得上辛苦?”

“……小宇。我知道了,你起来吧。”墨岩拍了拍墨宇的头,苦涩地笑看着眼前这个倔强懂事的少年,轻轻说着,“天恒,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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