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云家后院,对着面前那盆被剪得稀稀拉拉的植物,一名白胡子老头脸色发黑,胡子被气的一颤一颤的,眉毛倒竖。
“臭丫头!快出来,爷爷保证不打你屁屁!”云震阴恻恻地道。
这可是他最爱的百年玉灵松,当初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来,花去了他大半的私房钱。这玉灵松不仅可以聚集周围的天地灵气,而且它的松针磨成粉制成的玉灵散有助人提升修为,是不可多得的奇宝。
平日里他心疼得要死,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这丫头倒好,直接给他剪得只剩几根松针和一株主干。
一阵风吹来,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几根松针随风左右摇摆,云震的心也跟着东倒西歪。他紧紧盯着前方仅存的“硕叶”,嘴里念念有词:“别掉啊,宝贝儿,我这么爱你,千万别掉啊……”
那“硕叶”上下来回晃了晃,终于在老头子殷切的目光下,颤巍巍地停了下来。
云震狠狠松了口气“呼~”
“硕叶”又是一抖,随之传来几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咔”,于是,以一种十分悠闲的姿态,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砰”,终于,它们成为了压死“云骆驼”的最后几根“稻草”。
“嗷呜~”云震发出了有史以来最悲愤的惨嚎。
不远处,一个小家伙贼兮兮地从门后探出头来,顽皮的眨眨眼,然后一溜烟跑开了。
小家伙一身月白长衫,头上简简单单地绑个高马尾,一副利落的男装打扮。面容稚嫩却带给人惊艳之感,深紫色的眸子似有几道神秘的光芒闪过,让人不觉沉沦其中。
云轻雨吐了吐舌头,谁让那老头老是在她面前一脸臭屁地炫耀那颗破树的!活该被我剪!云轻雨笑的一脸jian坏。
“什么好事,笑得这么开心?”云轻痕的声音冷不防在她耳边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云轻雨迅速回头,他正眯着眼,神情慵懒似猫。
骚包男!云清雨心中嘀咕,脸上却马上奉献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摆出一副我很乖巧我很无辜我很善良的姿态来。
五年相处下来,云轻痕哪里不知道她这般作态是何意。幽怨的小眼神麻利儿地送了过去,随即无奈一笑,开口道:“雨儿,”你已经五岁了!”
云轻雨眨眨眼,状似天真道:“对呀,我已经五岁了!”已经五岁了,正是捣蛋好时候。
“父亲说,你应该开始修炼了。后天我会带你去启蒙幻堂觉醒和测试,你这两天好好休息!”
云轻痕将“休息”二字咬得极重,摆明了告诉她:你这两天就甭想再出去了。
闻此,云轻雨原本比阳光还灿烂的小脸迅速垮了下来。她撇撇嘴,失落地回道:“知道了。”
云轻痕却并没完全信她,这丫头,鬼得很!虽说五岁的孩子调皮捣蛋十分正常,可云轻雨显然不在“正常”范围内:
一般孩子只会将一只魇螂(蟑螂)放入饭碗里,她却能放一窝在饭锅里,还美其名曰“献爱心,为魇螂打造生活好环境”。云轻痕等人当时欲哭无泪,魇螂是生活好了,他们却成为了悲剧一族。
一般孩子玩火顶多把房子烧了,她能连房带人一起烧了。好在当时云轻雨及时收手,只把人家头发烧了,没闹出人命来,否则云家人又要头疼上好一阵子。
望着云轻痕远去的背影,云轻雨吐了吐舌头,脸上的懊丧之色一扫而空:她才不会好好“休息”呢!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的离开了院子。
傍晚。
云轻雨坐在床上,双眸紧闭,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不断自白皙的额上滚落,淌过娇嫩的脸,顺着分明的颈线滑入丝锦里衣中。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云轻雨咬牙,她正处于突破的最后关头,马上就要成功!眼见得筋脉中的壁障被她冲撞得只剩下微小的一丝。可就是这么一丝,却是壁障中最为坚韧的一部分,竟让她痛苦了整整半个时辰!
“嘭!”最后的壁障终于承受不住她周而复始的冲击,碎裂了。
四级幻师!
云轻雨轻舒了一口气,感受着突破后力量涌动的畅快。
虽然冥夜已经沉睡了五年,她始终没有忘记要提升实力解开封印。除了尽情享受童年的快乐外,云轻雨也在拼了命地修炼。
大陆上的孩子普遍在五岁才开始正式觉醒踏上修炼之道,而她却早在出生后不久就觉醒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时间就是生命的道理,两世为人的云轻雨又怎么会不懂?
“来人,备汤水!”云轻雨对着外面的人吩咐道。
待到下人把沐浴的物事备好后,她足尖轻点,跃上房梁,熟练的打开前面小阁窗的窗门,无声无息地滑了出去。
虽然知道在她沐浴的时候院子里绝对不会有人,但她依然四下查看了一遍。尤其是在今天!云轻痕既然这么说,就一定会在她院子附近加强看守,防止她偷溜出门。
所幸云轻雨一直以来将自己隐藏得很好,因此,每次“逃跑”都十分顺利,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她望向云轻痕所在的院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