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者慎入!)
“滴滴……”
石狱里簇拥着大群禁卫军士,整个监牢被层层封锁住。随着军士们前行停驻,那一名甲胄威风凛凛的武将,魁梧的身形。他步伐稳健,刚进入最底层的石狱,莫名地、熟悉地望着石狱里幽暗的一角,眼神里,是看不懂的怅惘与失落……
“咚咚……”
那位身着紫金铠甲的中年武将,正沿着关押囚犯的石狱四处敲打着。
“滴……”
石狱里大多数在押的罪犯个个提心吊胆地注视着,生怕会有什么发生在他们身上……
“郝连将军!”
一名禁卫军士靠近郝连春水身前道。
“我等严密搜查石狱,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郝连春水逐字听完军士所言,眉头紧锁,倍感疑惑!
“石狱修筑至今,数百年未曾发生此等越狱事故!务必仔细盘查,囚徒绝不可能凭空消失!”郝连春水大声喝令道!
“滴滴……”
石缝里滴落下的水珠,发出令人心悸的次声!
“大人,大人!”
监狱长没命地跑向了郝连春水,大气直喘,差点跌在地上!
“还有一名罪犯……”
监狱长大惊失色道。
“死了!”
“是,是是……司徒萱!”郝连春水闻声惊愕不已,他赶忙跑向了侧对着关押江皓羽的一处牢房!
“咿呀……”
铁门自己晃到了一边,里面围着三两军士,郝连春水隔着牢门,视线穿过,望见那骇然的惨状!
只见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那一具形容枯槁的尸身,幽蓝的发丝凌乱散开,面庞毫无血色,但郝连春水却难以抑制心中的痛楚!
“萱……”
……
那一天,景王篡位野心破灭,自杀身亡,轰动圣朝!
“小姐,小姐!冷静啊!”
景王府上,管家仆人们纷纷面色紧张,拦着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她一双柳眉,发丝幽蓝……
“让开!”
“王爷一事,圣王勃然大怒,好在陛下未迁怒于我等,小姐万不可意气用事!”
“滚开,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奴才!我爹爹白养了你们这群畜牲!”司徒萱破口大骂道,全然不顾皇族之人的礼节!
“萱!”
一名年轻男子撤身下马,衣着不凡,从景王府门外快步走进,拦在了司徒萱面前!
“春水……”
司徒萱原本怒不可遏,见着郝连春水,却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萎靡下去,低头不语。
“你想要做什么!”郝连春水怒声斥责着她道。
“我……”
管家见状,想要劝阻,却又不敢妄自发言。
明明再过几日,他和她就要成亲了……
“对不起……”郝连春水神色蓦然黯然下去,他靠近她,抱住了她。
“你没错,不要说对不起,不要……”司徒萱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呜咽起来,而后失声痛哭着,靠在了郝连春水怀里……
“走吧,走吧,看什么!”老管家当即招呼仆人们离开,郝连春水在,他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你心里很痛,我知道的……”
“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父亲每天都会……叫我小萱儿……他最疼爱的女儿啊……”司徒萱失声痛哭着。
“为什么,他今天没有……以后也不会……呜呜……”
郝连春水双眼晶莹,抚摸着她的背心,凝望着蒙蒙的天空,却默然不语……
“答应我,不要做傻事。我会陪着你,永远不会离开……”
“萱萱不哭……”郝连春水不太会安慰她,就只得像是对着一个小姑娘一样。花一样的年纪,多么美好啊!要是没有发生这一切……
“哭得像个小花猫一样!”郝连春水见她情绪缓和了不少,便怜惜着帮她擦拭干眼角的泪珠。笑容绽开,一切都会好的,是吗……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大笨猪!”司徒萱故作模样地拍打着郝连春水的肩膀,甜甜地笑了出来……
郝连春水把她纤细的手握紧,贴放在自己的胸前。
“你听见了吗,我的心声……”
乌黑的云层透过一束亮光,透过树梢,落在她清丽脱俗的脸庞上,闪闪的泪痕未干,一抹嫣红悄然浮现……
“嫁给我,好吗……”
“讨厌!上次……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司徒萱感觉心里有一只小鹿在砰砰直跳,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而她的手,却仍旧贴在郝连春水胸前,滚滚发烫着……
“我愿意每天这样问你,听见你答应嫁给我,我要让你,做最美的新娘……”
“萱,答应我,好吗?”郝连春水绷紧的面部舒展开,他,是认真的……
“哼!”司徒萱一把挣脱开郝连春水的手,转身逃开,把他一个人晾在门口……
“哼!”司徒萱刚走开数尺,又转过头,对着郝连春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追上我,我就答应你……哈!”
郝连春水情商捉急,愣是停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大灰狼来咯!”
郝连春水坏笑着,扑向了司徒萱,司徒萱立马开始逃跑!你追我赶,我在,你也在……
“呼……”
“唔……”
“真好听……”
斜阳下的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月河拱桥旁的河堤上。郝连春水嘴里含着一片叶儿,轻轻吹奏着淡淡的曲子,伴着荷叶,谱一曲清风……
月光的云海……
天空的城堡……
流浪的诗人……
粉红的幻梦……
三生的誓言……
流连忘返……
“我回家了!再见,大笨猪!”司徒萱恨恨地丢给郝连春水这句话,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儿……
“再见!”郝连春水憨憨地笑着,摸了摸头,松开了手里的树叶,看着它,飞到风里去,飞到天空中,飞到远方……
夜幕,降临!
“呜……”
“呼……”
“笨猪……喜欢……”梦里呓语着。
一个漆黑的影子,若有若无,阴风刮过窗棂,屏风不住摇晃着!
“父……父亲!”司徒萱从睡梦惊醒,在黑暗里,蓦地一惊!环视四周,空无一物……
“原来,是个噩梦……”司徒萱睁开双眼,慢慢习惯了那份黑暗,注视着衣架,紧紧注视着,仿佛一眨眼,那就成了……
“女……”
毛骨悚然的声音,是谁!
“儿……”
“父亲,父亲……”司徒萱莫名地恐慌起来,紧紧蜷缩在被窝里,不敢探出头来!
“砰……”
“唔!”她在被窝里,睁大了眼睛,听见了很响的一声!
“呼……”
是风刮翻了什么,好像……
今晚,月黑风高,乌云渐渐挡住了月亮,更加漆暗阴森,折磨着她的神经……
“不……”
“不要……”
司徒萱捂紧被窝,感觉到一种无比的恐惧!
“春水,我怕……”
然而,郝连春水并不在这里……
“血肉……”
“灵魂……”
“祭献……”
“砰咚……砰咚”
门框不住摇曳起来,忽地被打开了,司徒萱一把拉开被窝,直直地注视着前方!
“哗……”
“砰……”
“喀哧……”
“泠泠……”
像是瓷瓶破碎的声音!
幽魅的月光破开乌云,再度出现!
地上那是——暗红的一摊血迹!突然,血液自己流动起来,那形态,活像一只血虫!
“嘶嘶……”
“啊……”
灯火逐渐亮起,从睡梦里惊醒的王府家仆们,都闻声赶到了这里——司徒萱的闺房!
(寝室熄灯,一进来,突然,“砰”一声,厕所里接水的瓶子倒了!看见一个黑影,像是上吊鬼一样!原来是室友站在凳子上,准备上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