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沉思一阵说道:“东方兄,此地肯定有禁飞禁制。想来应是本身有飞行本领的野兽或妖兽可以不受禁制影响,但若修士想要飞行却是不可能。不知金丹老祖是不是也受这禁制影响。东方兄若要上,只得凭法器凿一条落脚通道出来。”
东方棋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应该如此了。不过嘛,却也难不到我,用法器太费时了。”
他走到山壁出,四肢百骸灵力运转,猛一收息,双掌成爪,狠狠插入山壁,蹭蹭蹭就爬了上去。
孟辰看见东方棋一番动作,苦笑道:“倒是在下忘了东方兄乃炼体修士。”
不多时,上了崖石。东方棋一番打量,有一水桶粗洞口,神识探入,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思量片刻,他招出分光错影剑一顿急斩,把洞口扩开,钻了进去。
山洞甚小,数丈方圆。正中一个丈把草窝,刚够巨蟒蜷曲,草窝上一枚散发着蒙蒙灵气的拳头大小的卵蛋。山洞深处,岩石缝内独独挣扎出一株纯白的小花。此花如雪一般,在昏暗的洞内显得极不协调。
东方棋倒抽一口冷气,此花绝对有数千年以上的年份!具体生长了多久,他判断不出。灵气波动悠悠然,绵绵不绝的样子,竟无法识别这灵气是浓厚还是稀薄。就如一个浑身****之人站在东方棋面前,他却无法看清对方的身材样貌。就是这样一种感觉,东方棋心下又惊又喜,不敢动用控物诀,小心翼翼翻出寒光匕,连根带着岩土切了下来,翻出一枚大号的玉盒,收入储物戒吁出一口气。
这才回身看着草窝上的蛋。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此物该收入储物戒还是灵兽袋。思量不得解,干脆拿在手上,兀自温热。东方棋出了山洞,单手扶壁,下到了底。
“孟兄,此物应该是那巨蟒的蛋了,该如何处置?”
孟辰看着东方棋手中的蛋,有些羡慕地笑了笑,说道:“若是在下一人,定不会爬上崖去瞧瞧,既如此,此兽卵当然归东方兄所有。在下倒要恭喜东方兄,此卵既是活卵,不久东方兄当可收入一只灵兽。看样子,横雕就是因为巨蟒产卵,体虚之际才冒险攻击。三级灵兽,东方兄实力大增可期!”
“灵兽?”东方棋一时也没有想到,闻言询问道:“不瞒孟兄,在下却没有习得灵兽驯养之法,若孟兄想要,在下把此蛋给予孟兄便是。”
孟辰摇摇头,倒有些意外东方棋的慷概,不像是敲诈了自己与芄妹上万灵石之人。沉吟半晌,单手一翻,摸出一枚竹简置于额前,神识探入,半晌,他递与东方棋道:“东方兄果是洒脱之人,在下不才,于这驯养之法倒也学过一二,东方兄可作借鉴。”说完,他手一抛,把竹简抛给东方棋。
东方棋也不做作,收了竹简道:“既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看来此枚巨蟒蛋应当收入灵兽袋了。”
想起自己还得了一株至少数千年以上的灵草,东方棋也就大方起来,两只妖兽材料尽数给了孟辰,表面上,他就拿了一枚灵兽蛋。
他笑着说:“在下有此兽卵足矣,孟兄眼下可谓穷困潦倒,这些妖兽材料尽数拿去罢。”
感受到东方棋的真诚,孟辰点点头,没有再客套,一番动作,收了两只妖兽尸骸。他心下盘算着,若两只横雕眼珠能炼化两件破禁法器,再分与东方棋一个。除此外,横雕一身也就没有值钱的地方了。至于那只说不出名堂的巨蟒,左右三级妖兽而已,绝对比不上那枚活卵值钱。
二人分赃完毕,两相商议,在一定范围内,分头探查起这个绝谷来。若找不到出口给困死在此处,那才是真真得不偿失。
探查了许久,仍旧找不到古修洞府入口的线索,两人有些骇然。
东方棋对孟辰说:“孟兄,若是我徒手爬上山顶,会不会爬出这个谷地”?
孟辰想了会儿,摇摇头道:“在下认为,此地有禁飞禁制,说明在一定范围内,肯定有其他禁制存在。东方兄若能攀爬出此地,那前面我们通过的一系列禁止就是一场笑话。此谷周围山峰甚高,若真要攀爬,耗时不说,估计东方兄到了某个边界会一头撞上禁制。若反震之力太大,东方兄失手跌落下来,那可不是玩笑做耍的!我们还是就在谷底想象办法得好。”
“孟兄说得是。这种迷阵,真真让人讨厌,惹恼了我,干脆法器一顿乱斩,把这山尽皆毁去!”东方棋满有些气恼地说道。
说归说,但他还不至于做如此蠢的事。若法力消耗一空还没来得及回复,又出来几只妖兽,事情就乌龙了。
“孟兄,你说此地的妖兽是如何进来的?难不成是天生于此自动进阶的?或者说这个古修刻意留守的?”
孟辰沉思片刻,摇摇头答道:“不好说。在下认为极有可能这些妖兽因某些我们不得而知的原因,从外地闯入的。自然进阶和古修所放养的可能性极低。”
说到此处,两人有些心灰之意。东方棋干脆躺倒在地,瞪着擦黑的天空发愣。
他始终不相信这个地方真是绝境,毕竟那九幽火种就是留给人用的。
东方棋揣测了一番建造此地的修士身份。应该不会是那个数十万年前飞升的“羲合道人”。按照东方棋收集那两名魔修的羊皮卷上的话来看,此地九幽冥火的作用,应该是浸染那块组合成“羲”字的绢布,从而让绢布提示出羲合鼎的线索。
或者就是羲合道人留的,结果其他修士因为别样机缘得到了羲合鼎?
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
那建造此处禁地的修士,其目的到底何在?难道像老道一样,也为了学羲合道人那般传承后世?
他自问若自己得到这种至宝,会不会在坐化或者飞升前留给后人。考虑半晌没有答案,隐隐觉得就算留给他人,也只会是自己将来有可能收的门人子弟,不会留给那些撞机缘的修士。
那么此地的出现,到底是为着什么?难道单纯是损人不利己的圈套,一步步陷害串起线索寻来的修士?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是一惊。
这也是大有可能之事呐!
凭着多年世俗捕快的经历,他明白,人心是最诡秘难测的东西。为一餐温饱,不惜杀人放火之徒比比皆是。甚至在修仙界,即管并不确定其他修士的储物袋里是否有自己需要的东西,那些“高人”也大有可能行那杀人夺宝之事!
白如师兄弟,秦芄陈飞星皆是这般。
东方棋心里隐隐有些发起苦来,到目前为止,他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一个随波逐流之辈。这,就是那双无形之手对他的搓揉。
若想要跳出这样的随波逐流,抗争这双无形之手,到底算不算是执念?算不算违逆自然道法,于心境修炼有碍?
自然道法是个什么东西?参天大树之所以能参天,那是因为他抢了周围花草树木的水土肥料!人们见着它称赞它,却不想它的周围仍然也是尸骸一片!这难道不算作一将功成万骨枯?
世间万物,竟然都是以残害同类残害他类而立足!
一股无边的恐惧爬上东方棋心头,他突然对这世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
欲望沉沦而无法自拔,这根本是一个逃不开躲不掉的陷阱!
不!
一旁同样沉思的孟辰突然间感受到东方棋一身灵力波动混乱起来,他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沉声问道:“东方兄!你......”
东方棋坐起身,茫然了片刻,功法默运,稳住了心境。
“孟兄勿怪,在下只是有些胡思乱想罢了。”
孟辰点点头,放下心来:“东方兄,虽诡秘,但我二人总会破解开的,切不可急躁乱了心境,于修炼大有妨碍。”
东方棋知他误会自己所想,却无法回应,点头称谢。
孟辰沉吟片刻说道:“我二人就在此处打坐一夜,把精气回复饱满。若明昼仍没有可行的手段,说不得,只有学伏魔山那般,强行破开一条路出来,去撞撞禁制了。”
这就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东方棋心境即平,恢复了一贯洒脱的样儿,笑道:“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待我去取些材料。”
孟辰不明其意,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东方棋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山壁边,唤出分光错影剑一顿乱斩。
仔细筛选一番,他居然雕出几个石碗石壶来。
“孟兄,上次在坊市,在下收购了些许灵茶,我们就地取材,热饮一番,倒也不失优雅。”
孟辰这才明白过来,笑道:“东方兄果然好雅致。不错,左右眼下闷局一个,也不争这点工夫。”
说完这话,孟辰也动起手来。他干脆唤出开山巨斧,像模像样地凿出一张茶桌两张凳子。
“孟兄可修习过火属性功法?灵力之火烹饪的茶应该更香罢。”
“在下主修功法乃青鹤门的木属性功法,兼有一门水属性功法却是杂学。于火属性功法并未涉及。”孟辰回答道。
东方棋点点头:“既如此,倒省却了采摘露水的麻烦。相烦孟兄这个......变点水出来,哈哈,就看我的炎阳诀罢。”
说着这话,东方棋就掐诀念词,掌中忽而燃起一团火焰出来。
心中一动,他对着地面轰出一个坑来。灵力猛运,把火球变作篝火般一大团,燃进坑里。法诀数打,翻出一块灵石定在火团之中,竟组了一个小型火焰法阵。
孟辰唤得护盾在身,火焰不能侵入分毫。两人把茶桌端到篝火上,倒也似模似样品起灵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