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院内传来一声轻咦。东方棋感应到动静,走了出来道:“小丫头,你来我院子做什么?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秦蓁没好气道:“修修你的嘴,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问你,你是如何练出灵力的,居然一夜之间就到了练气期二层?”
东方棋嘿嘿一笑,道:“你当我藏书楼白去的?我刻意挑选了一本威力奇大的《阳炎诀》修炼,如何?本人资质根骨奇佳,随便练练不就有灵力了么?”
说罢,他煞有介事地掐诀运功,憋出一枚火球在手掌上。火球扑腾两下熄灭了,东方棋似累出一身汗的模样,喘气道:“看见没,本人乃修炼奇才,一二年之间,定叫那陈飞星烧成个火炭!”
秦蓁又好气又好笑道:“就你那模样,别人一根手指能捏死你。”旋又想起什么,脸上表情一收,严肃道:“你到底是何人?来我白鹿武馆有何目的?表哥自是老实,我可没他那么好糊弄。”
东方棋点点头,心下明白,人家怀疑自己是正常,罢了罢了,何必惹人嫌。他盯着秦蓁看了一阵,叹了口气道:“在下沧州将军寨人士,流落到此,机缘巧合下救了令表兄。承蒙秦兄抬爱,推荐在下做了贵武馆教习。在下一介凡人,确实无有他心,既如此惹人生疑,倒不敢再厚颜叨饶贵武馆。烦姑娘告知秦兄,在下铭记他恩情......此株百年坠星草权当交换《炎阳诀》罢,告辞。”他手掌一番,一株灵草抛向秦蓁。
秦蓁接过灵草呆在那里,心中泛起古怪之意。这东方棋瞬间变了个人似的,眼正心直地看着她说话。待东方棋拱手离去,她也没回过神来。
才走得几步,迎头撞上秦求,他摇头不止。秦求问道:“贤弟这是要去哪里?”
东方棋回头瞧瞧兀自呆着的秦蓁,作弄道:“哼!本人何等样人,怎肯答应入赘之事!罢了罢了,告辞!”
秦求见他要走的架势,心中一急,拉住东方棋,看着秦蓁道:“蓁妹,这是怎么回事?”
秦蓁听那言语,脸一下就红透了,慌道:“胡说八道!谁说要赶你走了?你......”气得一跺脚,把坠星草甩向东方棋,走了。
秦求一头雾水看着远去的秦蓁,问道:“贤弟,你与蓁妹因何事争吵?”
东方棋想着要走,轻松起来,接过灵草塞进秦求手里道:“你妹妹先前找我,问我要一件贵重物品。我想着你这人不错,看你面子,给了他一株草。她收了草就说这是聘礼,让我入赘你们秦家做她夫婿!我当然不肯了。所以秦兄,你放手吧,我得走了。”
秦求吓了好大一跳,哭丧个脸:“这......这......这......贤弟你......蓁妹如何......咦!百年灵草......啊!贤弟你有灵力了?这......这......”
“你是结巴了还是怎的?我说秦兄,这事办不了,所以我得走了!”
秦求醒悟过来,拉住东方棋道:“贤弟别急!我们先进屋再说,可好?”
东方棋心道自己当初一时作耍,还真就碰上了这等憨直老实之人,虽不是故意糊弄,却也实在过意不去,点点头道:“好了好了放手罢,咱们进屋去说。”
进得屋子坐下,东方棋本待实话实说,对秦求陪个不是。突然醒悟到自己可以隐藏灵力波动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暗暗了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
“贤弟,你怎生突然有了灵力?”
“这不是好几日修炼那《炎阳诀》么,我也不知道怎得就有了灵力。”
秦求大喜,起身祝贺道:“恭喜贤弟,如此贤弟也算是修仙之人了!别的不说,这寿元增长就是一件大喜事!这百年灵草......”
“这不是有灵力了?我那死鬼师父留给我的戒指,里面有好些东西。这种草还有不少,也不知值多少钱。”
秦求似明非明,点点头答道:“灵草灵药到哪里都是值钱的东西。似这百年以上的灵草,起码也值上百块灵石。”他羡慕不已,看着手中的坠星草,准备交还给东方棋,突然想起秦蓁,又道:“贤弟先前所言......”
“所言什么?”
“所言......入赘之事可是真的?”
东方棋嘿嘿一笑:“怎么,不信?你为何不去问问她?”
“非是愚兄不信,实是......这个......这个......”
东方棋倒不好继续这个话题,扯开道:“你说你结结巴巴的像什么话?不信就是不信罢,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瞧上人家陈家小姐了?怪不得别人不搭理你,你说罢,一点男人的气魄都没有!我说,你胆子大一点,气势足一点,说不定人家就同意了!听我的,直接找个媒人备齐聘礼找上门去,就如此简单!”
“啊!这怎么能行?”
“什么不能行?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陈拢月?”
“啊......这......这......”
“这个那个个屁!是男人不是,我能吃了你?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是是,贤弟教训得是......愚兄确是有些倾心......”
“这不就对了!你们门当户对不?可有别人也喜欢她?”
“这个......倒也能说得上门当户对,我们两家是世家,跟逐鹿城其他家族没什么来往,只是......别人,倒没有听说谁也倾心......倾心拢月妹妹......”
“那这事肯定能成,别管她同意不同意,她家里是肯定能同意的!要不这样,我再给你出个主意......”
“啊,贤弟,愚兄忽然想起馆主找我有事交待,愚兄先告辞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秦求,东方棋嘿嘿嘿笑个不停。
秦冶是真的找秦求说话,询问“总教习”之事。只是被东方棋一顿胡扯,耽搁了时间,秦求也忘了自己要跟东方棋说什么。心急之下,想起秦冶的召唤,匆匆逃去。东方棋不得而知,心神一收,打坐修炼起来。
好几日,秦求秦蓁兄妹二人没见着身影。东方棋暗暗好笑,乐得清闲,暗里修炼小家伙的运气法门。
秦求还是来了。东方棋叹气收功,把秦求让进屋内。一来二去弄明白了,秦冶听闻东方棋有不少百年灵草,让秦求来商议,能否出让给白鹿武馆。秦求还说,馆主的意思,每年的教习收入,给东方棋提升到五块灵石。
东方棋手掌一翻,二十来株灵草铺在桌上,秦求傻傻地看呆了:“贤弟身价如此丰厚!”
“哪里哪里,都是那死鬼师父留下来的,就这些,全副家当了。秦兄折合看看值多少罢。”
秦求好容易缓过神来,苦笑道:“如此,愚兄实在做不得主。贤弟稍等,愚兄这就回禀馆主,这得他亲自来。”
“等等!这些小事,值得劳动馆主么?就这些,你直接拿去,让馆主估个价就行了。”
秦求看看灵草又看看东方棋,好一会儿答道:“贤弟乃非常之人!这样,愚兄把灵草都记录下来,写个回单给贤弟。听闻贤弟练得灵力在身,馆主他老人家着实看重,放心,必不会亏待贤弟!”
东方棋点点头,不在意的样子,心下暗自盘算这个“着实看重”是什么意思。他把能换的灵草灵药全都拿出来,自是想着在秦家换总比去外面换得好。再怎么说,自己有恩于秦家,还有个死鬼师父的铺垫。若是在外面去换......财不可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得。
忙碌一阵,秦求写好回单,把灵草收入储物袋,回禀秦冶去了。
东方棋又去了藏书楼。他心中想着若是秦冶真是鬼奸之人有别样心思,倒不好继续呆下去。毕竟,豫州他所接触过的那些修士,尽是各怀鬼胎贪婪腌臜之辈。所以,再去藏书楼翻看个遍,仔细着有否遗漏的东西。
直接去到三楼,东方棋找了一阵,拿下一枚玉简研读起来。这枚玉简名曰《炼器通论》,是专门讲授妖兽材料炼制法器的秘术。有些地方浅显,容易理解,有些较为深奥,需要仔细揣摩,甚至需要炼器时当场印证。他存了心思,回头得问问秦求,此种秘术是否可以交换。
正思量间,心念一动,随即摇起头来。
过不多时,秦蓁进了藏书楼来到三楼。一见他,又是“咦”了一声,眼神颇为复杂,说道:“你怎的又在此处?”
“当然是读书了,难道还能来这里吃饭?”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秦蓁也没有生气,走到东方棋面前,突然发觉东方棋灵力波动又变化了,惊道:“练气期三层!你怎么修炼的?”
“跟你说了我是资质根骨上佳的修炼奇才呐!”
秦蓁兀自不敢相信,盯着他看了好一阵。东方棋给看得好生难受,不耐道:“我说秦二小姐,孤男寡女的这么盯着我看,成那个什么体统?”
这般****秦蓁受不了,脸就拉了下来:“非得这般胡言乱语?我认真问话于你,表哥既不在此,你不用装模作样。你到底于我秦家有何目的?”
叹了口气,东方棋道:“你怎么就非要把我想得有什么图谋不成?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意外流落到这里,无定居所在,意外救了你表兄!你表兄推荐我做武馆教习,人生地不熟我也就乐得有地方呆着!馆主是练气期十三层的修士,你还有个同样境界的姐姐,背后更是修仙大派青鹤门,你说我能有个什么图谋?一只手也把我给捏死了!好了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请辞,走得远远的!总该没有阴谋了罢!”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你都问了我两次有何目的了!”
“你明明......对着表哥又那样粗俗呆蛮......我自然会以为你有什么目的!”
“嘁!我在深山里跟妖兽搏斗呐!你表兄是男人!你觉得我温文尔雅的合适么?”他就装作戏子模样唱道:“这位公子休怕,待在下‘呛呛呛呛’略施手段‘咻咻咻咻’收了这妖孽......这样可好?”
一番表演,东方棋虬髯一张,展颜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那样儿别扭之极,看着很是呆里呆气。“扑哧”,秦蓁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似又觉得不该这般,赶忙轻捏袖口,遮了半边鼻子小嘴,脸颊就升了两朵红晕,久久不散。
东方棋看着她娇羞的样儿,呆了。
秦蓁回过神来,蓦然发现东方棋这样痴看着自己,一阵心乱,不知说些什么,转身逃命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