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华卿离开后,芳茴疾步进来,只见她眉头紧锁,一脸关切之色,来到郑太后跟前,轻声道:“您没事吧?”然后又示意下面伺候的婢女递上一杯蜂蜜菊花茶。
“他如今连哀家的话他竟然不听了!”郑太后神色暗淡的说着,眼眶也跟着红了。
“本是欢喜之事,如何成了这般模样?”芳茴对此事也是知晓的,可万没想到是这样结局。
“他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女子,那样一个女子,和哀家闹得面红耳赤,甚至还拿江山安危威胁哀家!”郑太后伤心的说着,眼泪也悄悄滑落。
“王爷年少气盛,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与您赌气呢?您亲生的儿子您还不了解吗?”芳茴跪在郑太后跟前,柔声宽慰道。
“今日哀家才真正知道,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一点也不了解!”郑太后拭了拭眼泪,悠悠叹了口气。
“您在这儿黯然落泪,王爷那里自然也是不好过的!”芳茴轻捶着郑太后的腿,轻声说着。
“哀家看他好过的很!”郑太后愤愤的说道。
“既然王爷喜欢,您就同意,权当让他纳妾了,如此不也是两全其美之事?也免得伤了母子和气。”
“若如你所说,哀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便是!”郑太后叹了口气,无奈又道:“可是,他却说,只为一人终其一生!”
“能让王爷说这话的女子,定是个奇女子!”芳茴不禁有些佩服燕华卿了。
“一个生母出身卑贱的庶女如何算的上是奇女子!”郑太后对未曾谋面的暮颜,十分厌弃。
“哪家的庶女能有如此福气?”
“这才是让哀家烦心为难的,她竟是苏家的女儿!”郑太后眉头微皱,轻抿了一口茶。
“难不成是南安侯苏侯爷家的女儿?”芳茴大惊。
“正是!”
“您中意的是镇北侯家的嫡小姐,而王爷心仪的却是南安侯府的庶小姐,当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所以哀家先把此事搁下,再寻他法!”
“您的意思是……?”
“睿王府的正妃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鱼目就是鱼目,是不可能成为珍珠的!”郑太后意思很明确,此事她是不会妥协的。
“奴婢以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你说的对,哀家会好好斟酌的,至于苏家的那个女儿,才是这祸源之根。”
“太后,奴婢以为苏家的那个女儿,虽说生母出身卑微,但终究是苏侯爷的骨血,还有姮婕妤的面子,这些都该顾及的。”芳茴了解郑太后,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事情不至于恶化。
“你说的对,只是哀家不明白一个不出户的小姐,一个久居岭南鲜少回京的王爷,他二人是如何生了情絮的?”郑太后疑惑不解。
“刚才您没问王爷吗?”
“哀家当时被差点被他要了命去,哪里还顾及问他这些!”郑太后一想到刚才,心中的怒火不禁又燃烧了起来。
芳茴起身将郑太后小心翼翼搀扶起来,笑着道:“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儿怎么就先乱了阵脚?”
“他一意孤行,又威胁哀家,倘若是别人,杀也好罚也好;可他偏偏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能如何,难不成还像小时候那样,犯了错就杖责他?”身为母亲的郑太后对儿子真是爱恨交加,可又无可奈何。
“依奴婢看,不敬父母者就该杖责,您若舍不得,奴婢就去回了陛下,让陛下为做主,亲自罚他,如何?”芳茴故作狠心说道。
“不可,不可!”郑太后忙阻止。
“奴婢就知道,您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奴婢也知道您是心疼王爷的!”芳茴盈盈笑着,柔声说道。
“那又如何?”郑太后无奈叹息道。
“奴婢以为,王爷的婚事关乎南北侯府,且不说谁家是嫡女谁家是庶女;只说这婚姻可是终身大事,倘若稍有一点儿差池,两边颜面都不好看,最终为难的还是王爷啊!”作为旁观者的芳茴,细细分析着。
“道理虽是这样,可是总得有人要牺牲的!”郑太后点点头,慢慢说道。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所以您先不要召见齐侯爷,至于齐小姐和王爷的婚事先放一放,稳住王爷才是最重要的。”
“哀家也正是此意!”郑太后眉头一皱,心中细细思量着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