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去凤鸣宫。”
“凤……”我看着眼前坐姿霸气的女子,心颤了两颤,“那可是萧华裳的地儿,我躲都躲不及,晚上去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想什么呢?”
赫连宸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微微低头,嘴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一点弧度,再抬头看向我时,居然有种痞笑痞笑的感觉。
他右手探向衣袖,迅速向我丢过来一样东西,“接着。”
幸亏我反应并不迟钝,闻言便立刻抬起手,赫连宸的力度也把握得恰到好处,那白色的小瓷瓶稳稳当当落在了我手上。
“这什么东西?”
瓷瓶的瓶塞系着一缕淡黄色流苏,我正想打开看看,却被赫连宸一声制止,“可别怪朕没提醒你。”
我好奇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最终缩了回来,疑惑问道:“咋的,毒药啊?”
我把瓶塞往里塞紧了些,拿着瓷瓶在耳旁晃了晃,只听见似乎是水声。
“此物名帐中香。”赫连宸面不改色道,“女子服用,心神荡漾情动不已,可产生幻觉……”
我闻言打量了番这小瓷瓶,“这不会是,那啥,药吧?”
“你不会让我给皇后吧?”我将瓷瓶放到桌面上,有些慌乱道,“不,不行啊。”
赫连宸慢慢扫了我一眼,略带无奈道:“又不用你……你只需给她服下便可。”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一脸嫌弃地看着赫连宸。
他之前说会产生幻觉,我又不是没开窍的丫头片子,是什么样幻觉想想便能明白。
这等东西在一定时候,可是比媚药更霸道些。后者欲火焚身,意识却在刚开始和药效过后之后仍清醒;帐中香服后销魂蚀骨,神情恍惚,脑海中只会出现你内心深处最想要的画面。
媚药需交合方能解毒,帐中香却不需要,在药效发作的时间段中,身体会由不得你支配,臆想出翻云覆雨之景。药力过后,在下意识中你只会觉得,那番场景是极为真实的。
换句话说,帐中香是在操控一场自导自演的鱼水之欢。
“问那么多作甚。”
“你这东西不道德。”我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你可知。如今这宫里,四处流言蜚语?”赫连宸站起身,慢悠悠地走近了些。
我挑眉想了想,“什么流言,关于我的?”
“他们说,南越皇帝,不近女色。”赫连宸顿了顿,伸手拿了我碟中的一块绿豆糕,“恐有断袖之嫌。”
我一口玫瑰酥差点噎住,感觉好笑,便问道:“不近女色,我倒是承认。断袖从哪冒出来的?”
“你这几日,见老九倒是勤快的很。”
赫连宸拿着那糕点,也不着急着吃,反倒放在眼前左看右看。
“你说赫连宥啊?”我抿嘴心虚地笑了笑,“人家刚回来,我这,不是尽地主之谊嘛。”
“地主之谊?”赫连宸也不打量那绿豆糕了,鼻子哼笑一声,道:“三天两头宣他进宫,一晃就是好几个时辰。这地主之谊,怕是尽过了些。”
“别这样说。我们就是聊了下天,吃了下饭,玩了下游戏,没别的呀!”
我把剩下的半块玫瑰酥塞进嘴里,“也就宣了三,四……四次而已,主要是为了商议给他修王府的事情。还有一次是他自己进宫,我不过派人叫他过来而已。”
赫连宸并未说话,只是狠狠地咬了口绿豆糕,看得我心头颤了两颤。
“你身边那小太监呢?”赫连宸瞟了一眼我,“最近你很是宠信他。”
“哪个?”我皱眉想了想,“小郑子呀。我和他更没什么了。”
小郑子便是上次给应儿做人证的那位,原名郑怀。模样的确不错,人也够机灵,我便近日多叫他做了些事。
“你们这儿还真是开放,什么都敢想。”我右脚跨上身下龙椅,“皇帝也诽谤,看来得找机会好好整治整治。”
“任何事都非空穴来风,你若不行此事,也断不会有人妄语。”
我顺手沏了两杯茶,“断袖就断袖,说的反正是我,瞧把你急的。”
“如果是为了这事儿。”我将一杯茶水放到他跟前,“用不着去萧华裳那洗清嫌疑。”
“这可不是小事,届时后宫不稳,前朝动乱……”
“得得得,知道您老心系天下。”我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赫连宸,略带坏笑道:“这后宫,又不止皇后一个女人。”
赫连宸蹙了蹙眉,我趁着他迟疑之际,往他那边靠近了许多,笑得满面春光道:“你说是吧,德妃娘娘——”
“你想多了。”他抬手将我的脸向后推了推,声音生硬了几分。
我往后一靠,瘫在龙椅上,又喝了一口茶,“是你想多了。”